“难道终究是我看错了人，你就是个虚荣的女人？在几个男人当中游走，你觉得很享受？”
话还没说完，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到了江一栩的脸上。
程可颤抖着双手，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绷紧，看向他的双眼里满是痛心和失望。
江一栩看着她盛怒的脸，不怒反笑：“哈哈你这一巴掌打得好，打醒了我，我就知道你不会是那种拜高踩低嫌贫爱富的女人！”
他说得激动，说得兴奋，说得忍不住上来拉扯她，“程可，你和我在一起吧！我喜欢你！我喜欢你！程可！你去跟蓝褚佑辞职，跟我在一块儿，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打工，一起去赚学费，一起去留学，将来找到好工作，过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幸福生活。”
听着他不停地念叨着有的没的，还一直想上来抱住自己，程可实在忍无可忍，使出全身力气将他一把推开。
江一栩重心不稳，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迎头撞上程可欲喷火的眼睛，像道天雷狠狠地劈在他身上，劈得他四肢僵硬，心如刀绞，疼痛难忍。
“你太自以为是了江一栩！”程可忍不住大吼，不断喘着粗气，脸上表情冰冷，说出的话更冷。
“你没问过我的意见，我的拒绝你都不当回事儿。我告诉你！我拒绝你跟别人没有半点关系，”她一字一句说得有力而直接，“仅仅是因为我不喜欢你。”
江一栩睁着的双目顿时失去神采，呼吸变得艰难，心脏像是被无数根尖刺同时刺入，他颤抖着双唇、眼神空洞地看着她。
程可没有理会他的变化，继续说：“还有，你对我的感情究竟是发自内心还是只是你想和别人争夺，我想你自己心里清楚。”
听见这一句，江一栩冲她露出一个虚弱的笑，神情居然有几分受伤，半天从喉咙里挤出一句：“你就那么讨厌我吗？”
声音没有了之前的干净清澈，反而如摩擦木板一般干涩喑哑。
“我不讨厌你，我一直当你当朋友。”回想起之前和江一栩经历的一切，程可有些悲伤，眼尾泛起红，狠了狠心警告对方：“只是你要再这样对我，我一定会讨厌你。”
江一栩没了声响，半天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一边散漫地说着话，声音小得像自言自语，“我有什么错，我只是喜欢上你而已。”
程可不愿搭理他，长舒一口气，转身就走。
谁料身后一阵快速的脚步声袭来，天旋地转之间，程可被男人用蛮力禁锢住在怀里，浑身僵硬，指尖冰凉，她的眼睛瞬间瞪大，一脸的难以置信，江一栩那张脸眼看就要压上来。
一道凌厉的风声划过，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拽开了他，接着朝着江一栩的脸狠狠来了一拳。
程可双腿发软，脸色苍白如纸，大口喘着粗气，泪水夺目而出模糊了周遭视线，愣愣地看着蓝褚佑一下又一下揍向没有还手之力的江一栩。
不出片刻，她稍微缓过神，咬得下唇发白，抹去脸上的眼泪，一步一步走向二人。
江一栩倒在地上，蓝褚佑骑在江一栩身上，脖子上青筋暴起，眉毛竖立，牙关紧咬，脸色阴沉得可怕，目光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插向地上半死不活的江一栩。
程可拉住他的胳膊，冲他摇了摇头，他才收回了手。
江一栩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冲程可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我就知道你不会看着我被打。”像是十分了解她一样。
蓝褚佑捏紧了拳头，内心犹豫要不要上去再给他一拳，没想到程可先行一步，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江一栩的脸上。
江一栩被打懵了，张大嘴巴不敢相信程可居然会这么对他。
蓝褚佑也露出意外的眼神。
“江一栩，我现在真的很讨厌你，”她不带感情地强调，“可以说是恨上你了。”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江一栩山峰垮下去一般瘫坐在地上，蓝褚佑瞥他一眼，快步追上前面的程可。
·
程可踏进家门，觉得自己内心深处像被人丢进去一个炮仗，劈里啪啦地炸着，炸得她心烦气躁，一口气梗在胸口，看什么都生气。
她简直受够了牵扯在这几个男人之中！
她看都没看身后的蓝褚佑一眼，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把门一摔便没了动静。
蓝褚佑心里也不好受，发生这样的事，懊悔和愧疚不断折磨着他。明明之前他就暗暗发誓要守护好程可，可是现在看出她对自己没有那份心思就想离开她身边，根本愧对她，也愧对自己。
他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程可的房门，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下一秒门被打开露出程可那张面色铁青的脸。
蓝褚佑垂下头，声音温吞：“程可，我很抱歉，其实我对你——”
话音未落，一张纸甩在他面前，离职信几个大字射入他的眼帘，让他的眼皮剧烈地跳了一下。
“你要辞职？！”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被一道惊雷劈中，看着那几个字拧紧了眉追问：“是不是心音她——”
程可冷静地打断他：“不只是心音的家教工作，还有在你公寓打扫的工作，我也要辞。”
蓝褚佑颤抖着手指，却没接过她的辞职信，“是不是因为刚才的事，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那件事。”程可无法启齿，她已经无法再承受蓝褚佑对她的好了，她真的怕自己会陷进去。被情感左右，被心中清楚根本无望的感情左右，这只会阻碍她往前走的步伐。
“那是为什么？”蓝褚佑不甘心地看着她的脸，眼底布满偏执，想要她的一个答复。
“没什么，就是不想干了。”程可扭开脸。
直面他的目光，她害怕自己会心软。他们之间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她想辞职没有错。而且，凭什么他蓝褚佑想靠近她就靠近她，想疏远她就疏远她？她是他养在公寓的宠物吗？
看着一脸倔强不肯说出理由的程可，蓝褚佑也转过脸，深吸一口气说：
“我不同意。”
“凭什么？”程可反驳。
蓝褚佑依然没有看她，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一年之内离职你得付违约金。”
“合同上没有这条！”
“那现在加上。”
“你蛮不讲理！”
“你说得没错。”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了不肯退让。
程可气急，胸膛剧烈起伏，最后咬着牙问：“违约金多少？”
“一百万。”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