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凑近,想要仔细闻一下巫医所说的陈年腐木才有的味道,却只闻到满室刺鼻的草药味。
“莺儿?” 王猛轻声呼唤,伸手想要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柳莺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指甲深深掐进他的皮肤:“云岫子…… 别杀我……”
她猛地睁开双眼,瞳孔却浑浊得如同蒙了层灰翳,与往日灵动的杏眼判若两人。
王猛吓得后退半步,撞翻了窗边的药罐。
瓷片碎裂声中,柳莺又陷入沉睡,呼吸渐渐平稳,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门外传来脚步声,岩桑勒举着药碗快步而入:“怎么回事?我听见动静……”
“没事。” 王猛弯腰收拾碎片,余光瞥见柳莺的袖口滑落,露出半截手腕,手腕内侧隐约露出半枚青色胎记。
岩桑勒将药碗重重搁在桌上:“把药喝了!我再去给那女娃娃煎剂安神汤。”
青岩寨议事厅内,烛火摇曳,将周维督的身影映在斑驳的石壁上。
周毛盛正皱眉思索,忽听得脚步声由远及近,丁辉鹏满头大汗地冲了进来。
“丁统领,可是追踪到那批黑衣人了?” 周毛盛急切问道。
“回大公子,去追踪的兄弟还未返回。”丁辉鹏摇了摇头,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神色凝重地呈给周维督:“国公爷,大公子,我等虽未追上黑衣人,但在那具死在柳姑娘身旁的黑衣人尸体上,搜到了这个。您可曾见过此物?”
周维督接过油纸包,缓缓展开。
半枚青铜令牌露了出来,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像是展翅的玄鸟,中间一个醒目的 “萧” 字泛着冷光。
他盯着令牌,神色愈发凝重,目光如炬,仿佛要将上面的纹路看穿。
“都退下。” 周维督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
厅内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违抗,纷纷行礼后迅速退去。
待厅内只剩下周毛盛,周维督才抬起头,目光转向自己的儿子:“毛盛,你觉得这是什么?”
周毛盛凑近仔细端详令牌,沉吟片刻道:“依孩儿看,这应是某个家族的徽号。青铜材质、独特纹饰,绝非寻常之物。”
周维督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令牌边缘,沉声道:“你可知朝廷中什么家族姓萧?”
周毛盛脸色瞬间大变,脱口而出:“皇上?!”
周维督却缓缓摇头,眼中满是忧虑:“若这些黑衣人真是邪恶组织的成员,他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妄图颠覆天下,皇上会做这等自毁江山的事吗?皇上殚精竭虑稳固社稷,绝不会自断根基。”
“可这‘萧’姓……” 周毛盛皱起眉头,突然脸色骤变,“难道是……”
“当然是其他姓‘萧’的。” 周维督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寒意,“若皇上的龙椅坐不稳,他家族中其他人,不就有了机会?皇位之争,向来暗流涌动,有些王爷野心勃勃,难保不会铤而走险。”
“您是说,其他王爷?” 周毛盛沉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