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点头,“我认为是这样的,但她付出的代价也大,在这个特殊的时期伤了人,还是一个军人,坐牢是避免不了的。”
傅深说的,无论如何潘大妞都要坐牢。
王静怡又重重叹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大丫带着三个妹妹上完厕所,苏月和王静怡便领着她们朝洞口村码头走去。
去往洞口村的路上,大丫坚持背着四丫,即便热得满头大汗,仍不愿把四丫交给王静怡。
后来王静怡焦急地说:“我背着走得快一点,不然赶不上第一趟船了。”
大丫微微一愣,随即果断地把四丫递给王静怡。
“……”全程看着她们的苏月。
到了码头,她们险些错过船只,好在船上有人眼尖,叫开船佬等一下。
上了船,苏月付了钱,瞥见王静怡一直用手轻轻揉着腰。
她眼神关切:“腰疼?”
要是她没有怀孕,背着四丫肯定不费什么力气。
王静怡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好多年没有一口气背一个小孩子这么久,加上年纪大了,腰不行了。”
这时,船上有人好奇地打量着她们,开口问道:“你们带几个孩子去哪里啊?”
王静怡打着哈哈说道:“她们爹病了,昨天她们的奶奶和娘都去医院照顾人去了,可能昨晚又没有车回来,家里的孩子一晚上没见到娘了,叫我们带去看看。”
众人听王静怡这么一说,便不再多问,只是纷纷夸赞:“有你们这样的邻居,真是她们的好福气。”
王静怡和苏月礼貌地笑笑,没有接话。
到了镇上,上了岸,二丫紧紧拉着四丫的小手,脚步有些踉跄。
她们来了部队这么久,应该是第一次坐船,还没适应,踩在地上感觉双腿发软,不受控制。
走着走着,四丫突然眼睛一亮,小手指向前方,脆生生地喊道:“奶……”
二丫眼疾手快,赶忙捂住她的嘴。
苏月和王静怡也看到了乔大娘,大丫神情紧张,低声说道:“躲起来,不能让她看到我们。”
苏月和王静怡想到那两封信,心照不宣地拉着孩子们躲在一块木板后面。
苏月透过木板的缝隙偷偷张望,只见乔大娘在人群中猛然愣住,随后扭头四处张望,一圈下来没看到人,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我怎么听到小赔钱货的声音了?”
昨天乔洪海到了县城医院,医生看了一下伤到的那个地方。
不用做什么手术,已经判了没办法恢复如初。
乔大娘听了,天都塌了,她的大孙子没有了。
不顾医生的阻拦,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潘大妞。
两个军人同志知道结果,就不再耽误,扶着精神崩溃的乔大娘回到病房,安抚一下就打算回去了。
就在这时,乔洪海醒来了,没等乔大娘告诉他以后没办法做传宗接代的事。
乔洪海就朝着两个军人同志说着要潘大妞怎么怎么样?一定不会放过她之类的话。
两个军人同志看着此时的乔洪海就像泼妇撒泼,往日威严的营长形象荡然无存。
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他发泄完了,乔大娘又接着向他们骂潘大妞。
乔洪海还在一边附和着。
另一个军人同志实在忍无可忍,原本潘大妞说的话作为证据不宜透露,但此刻他语气冰冷地说道:“乔营长你觉得自己一点都没有错,等真正追究责任那一天,你也是好不到那里去。”
乔洪海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僵硬,不知想到了什么,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直到半夜才悠悠转醒,醒来第一句话就急切地对乔大娘说:“回去把玉珍写给他的那封信烧了。”
乔大娘满脸疑惑:“为啥要烧了它?”
医生说儿子不能生孩子了,又和潘大妞离了婚,她还盘算着以后用信威胁柳玉珍嫁进家里。
乔洪海又急又气:“不烧了它,就等着部队找到那封信处罚我吧。”
乔大娘还是一头雾水:“部队为什么要处罚你?你和玉珍只是写信而已,对你威胁并不大,要说问题大的玉珍一个女同志更大一点。”
她见过村里的女知青写信给村长儿子的信,被人发现了村长儿子一点事都没有,女知青就不一样了。
村长儿子没答应两人在一起,女知青被年纪大,娶不到媳妇溜子欺负,屁都不敢放一个,只好灰溜溜的求家里人弄回城里。
乔洪海真是被乔大娘的脑回路气到了,“你说部队为什么处罚我,我婚内搞男女关系,你说部队为什么处罚我。”
搞男女关系可是要被剃阴阳头,到农场改造的,儿子是军人万万不能被发现这点的,乔大娘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点头,答应明天回去找信烧掉。
过了一会儿,她有些埋怨地嘟囔道:“怎么看了不找个地方烧了,还带回家里来了。”
乔洪海哪好意思说,他是因为看到柳玉珍同意和他在一起,满心欢喜,趁着潘大妞不在房间里,帮大丫她们洗澡时,他还偷偷读着信里的内容,怎么舍得烧。
那个军人说的话,正是让他想起信才吓得晕死过去。
他不耐烦地催促:“不要说那么多,明天记得回去把信烧了,信放在我房间挂在窗口边上的一件军大衣里面的口袋,不把信烧了,我就完了。”
乔大娘想着这些事,早把听到“赔钱货”声音的事抛到脑后,低着头匆匆往码头走去。
苏月见乔大娘走远,轻声说:“出来吧,她走了。”
大丫松了一口气,神情严肃地教训四丫:“四丫以后我们没有奶也没有爹,只有娘。”
才两岁多懵懂无知的四丫,被大丫严厉的语气吓到,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大丫语气依旧没有缓和,继续说道:“她在家是怎么欺负我们,怎么欺负娘的,你没看到?”
二丫赶忙替四丫解围:“四丫知道了。”
大丫又看向苏月和王静怡,神情坚定地说:“她现在赶回去,肯定是为了找信的,我们要快点把信送到公安那里去。”
一个七岁大的小丫头都明白的道理,苏月和王静怡自然清楚。
她们没有多说,带着孩子们赶到汽车站坐车。
到了县城,一辆三轮车坐不下,便叫了两辆直奔派出所。
派出所的人员听说他们想见潘大妞,果断拒绝。
苏月:“潘大妞又不是犯了明天就要上断头台的罪,她只是中伤了人,那个人又没有死,为什么不让我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