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部队,认识的其他军嫂也不多,偶尔在路上碰见不认识,自然不会主动打招呼。
王静怡语气里满是无奈:“一个是乔洪海媳妇潘大妞,一个是乔洪海老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潘大妞的体检报告被乔洪海无意间发现了,那报告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易怀孕,这消息把一心想要儿子的乔洪海刺激得不行,当即就提出要跟潘大妞离婚,潘大妞说什么都不愿意,乔洪海就发电报把他老娘叫了过来,这不,家里的那些隐私被他老娘咔咔地抖了出来,让大家笑话了好几天。”
“乔大娘刚到的那天,估计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抄起一个锅盖,一边走着,一边用力地敲打着,嘴里还不停地数落着潘大妞的各种不是,潘大妞臊得满脸通红,几天都没脸出门,今天,总算是又听到她的声音了。”
苏月拧紧眉头,“乔洪海就任由他娘在家属院这么闹?他自己不管,部队、妇女主任也都不管这件事?”
王静怡嘲讽道:“乔洪海怎么管?这本来就是他想看到的局面,他现在又没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部队也只能口头批评几句,让他管管家里的事,他当面点头哈腰,一副虚心接受的样子,可背后还是我行我素,妇女主任刚开始那两天,天天上门耐心地劝,后来也不管了。”
苏月不解,“怎么不管了?一天天闹腾腾的,影响不好吧。”
王静怡:“还不是潘大妞把人给赶出去了,她说这是她的家事,他们会处理好。”
苏月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一下:“……就刚刚那种互相叫骂的场面,这也叫会处理好?”
王静怡想起杨国华对乔洪海这件事的处理方式,也感到非常不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乔洪海把他老娘叫来,就是想变着法子折磨潘大妞,等着潘大妞哪天忍受不住,要么犯错,要么主动答应离婚。
要是潘大妞一时想不开做出过激的事,乔洪海只要把责任全推到他老娘身上,他的事业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
可现在这事儿说到底属于婆媳矛盾,还上升不到影响乔洪海事业的程度,根本拿他没办法。
杨国华办公室。
杨国华和傅深起初闲聊时还面带轻松的笑容,随后傅深神色变得严肃,目光直视杨国华,问道:“杨政委,你认不认识霍学深?”
杨国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这个人他怎么可能不认识,那可是他爸妈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傅深沉稳地说道:“我和月月这次回去,在我家待了两天,又去了月月的老家,听说霍学深下放在他们村,前几天被上面的人秘密接走了,我想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被下放的,是受家里人牵连,还是他个人的问题?”
杨国华听后,警惕地起身将办公室的门反锁,这才压低声音说道:“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他被下放的时候我又不在北城,不过他下放之前的事,我还是知道一些的,他十六岁就出国留学,还没回国就已经得到国家的高度重视,大家都希望他学业完成后能加入国家研究基地,他也不负众望,进了研究基地后,把各种难题都攻克得七七八八,研究所来了这么个厉害人物,把那些老家伙们高兴得坏了,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里游的相关研究,他都精通。”
说到这儿,杨国华情绪变得有些激动了,他紧盯着傅深,“你知道这几个它们都包括哪方面的领域吗?”
傅深挑了挑眉,“天上飞的是飞机,水里游的是船,地上跑的是坦克。”
杨国华摆了摆手,“你只答对了表面,对我们来说,天上飞的可不仅仅是飞机,还包括大炮,只要是往天上窜的都是,水里游的……这些研究成果,对我们当前相对薄弱的军事领域有着巨大的帮助。”
傅深听完,震惊了。
难怪有那么多人保护着霍学深离开水纹村,看来水纹村那几个下放的人,与其说是被下放,倒更像是被特意保护起来。
杨国华接着说道:“可惜啊,有很多重要数据他都还没完成一半,就被下放了,听说是被他家人举报的,在两方出现分歧之前,就有人叮嘱过霍学深,千万不要离开研究基地,只要他不出去,就没人敢进去抓人,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接了一个电话,就偷偷跑回来,结果被逮个正着。”
“举报的那个人也真是心思缜密,打电话直接说霍学深的母亲没了,作为儿子,又怎么能忍心不回来看看呢。”
傅深:“举报他仅仅是因为他留过学?”
杨国华顿了一下,神色凝重地说:“那个时候,知识分子大多难逃风波,更别说霍学深留过学,还在重要单位工作,随便给他扣个帽子,都没人能保得住他,至于他家里人为什么要举报他,那就得去问他家里人了。”
他爸妈原本在大学教书,在那场‘暴风雨’来临之前,提前离开了学校。
在校期间,他们对学生还算不错,运动开始后也没被人举报。”
傅深继续问道:“你没见过霍学深?”
如果见过不可能认不出,他和霍学深长得相似。
杨国华苦笑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这种‘差等生’,怎么可能见过他,我爸妈倒是见过。”
霍学深十六岁出国留学的时候,他还在初中拿着语文书背书呢。
傅深又问:“他被下放后,他的妻子呢?”
杨国华皱起眉头,“没听说过他结婚啊,他从国外回来就一头扎进研究基地,也没听说他有恋爱对象,怎么,这个你也想了解?”
他听着怎么觉得怪怪的,了解一个人物都问到别人的妻子了。
傅深强装镇定,“是月月说,他一个人待在村里,要是十几年没有心里牵挂的人,根本坚持不下来,所以我想,他心里应该有个特别重要的人。”
杨国华闻言,这话是苏月问的就没有问题了。
他看着傅深打趣道:“你变化可真大啊,以前从来不会关心别人的事,现在看到一个下放的人,一大早就跑来问我。”
傅深点点头,认真地说:“知道霍学深是北城人,杨政委你也是北城人,心中有疑问当然来问你了,再说了,你是月月的干爸,作为女儿有疑问,不找爸问,问谁呢?”
杨国华听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说得对!有事不找爸,找谁?霍学深有没有结婚这事儿,我确实没听说过,等有空回家,我问问我老娘,她可能会知道,现在霍学深刚回来,关于他的任何事情都不能在电话里说,不然我真想马上打个电话回去,帮你问问他年轻那会儿,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傅深感激,“谢谢政委。”
杨国华摆了摆手,笑着说:“等我问出来再说,回去工作吧。”
傅深起身离开,走到楼梯口时,正好看见从下面上来的江淮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