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和室的灿星去往隔壁寻找波风水门,可是坐在其中的只剩下温婉的宇智波美琴。
漂亮的女人柔柔一笑:“水门大人已经先走一步了,托我留一份茶点给你呢!”
她将一旁打包好的盒子递给灿星,满眼都是期待:“这是我新研发的口味哦,因为怀孕没有办法品尝,富岳又不常常在家,很多都浪费了,多带些回去吃吃吧,好吗?”
灿星愣愣地接过,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之前一直没察觉,美琴的腹部与身材差异极大地鼓起,很明显是怀孕了的模样。
“十分感谢。”少年只犹豫了瞬间就收下了这份好意,抬起眼睛冲着女人付以一个浅浅的微笑。
美琴立刻笑着摸了摸灿星的脑袋:“你是叫灿星对吧?真是可爱的孩子呢,长的也好看,跟我们一族的孩子真像啊!要是我肚子里的小家伙以后也能跟你一样乖巧懂事就好了!”
这样直白的夸奖让灿星脸上微微一红,他低下头,抓紧了手中的茶点盒子,难得有些不知所措:“…谢谢。”
似乎除了感谢,他也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与这位善良的女性交谈。
好在,体贴的族长夫人知道少年不善言辞,只是拉着对方简单聊了几句,就将人送到了门前。
她叫住要直接离开的少年,从身后拿出一把纸伞递了过去:“抱歉,家中并没有面具之类的物品,如果不介意,可以用它遮挡一二,正好下午的阳光也很热烈。”
灿星怔怔地接过伞,心中为眼前人的心细如发感到无比震动。
“谢…”
他还要道谢,却被女人用食指抵在了唇前,宇智波美琴的眼睛是尾端上挑的形状,凝望着少年时仿佛凭空就带着笑意:“已经说过很多次感谢了,不用如此客气,欢迎你下次再来玩,灿星~”
…
告别了美琴,灿星撑着伞走在宇智波族地的街道上,虽然治好了伤势的根源,但已经存在的伤口还未恢复,所以他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慢吞吞地在街上前行。
这段时间的伤痛让他好不容易养起来一些的身体再次消瘦下来,宽阔的衣袖垂下,空荡荡地遮住了少年的整条胳膊。
灿星停下脚步,费劲地单手撸了一把衣袖,感觉这件常服的版型实在有些过于累赘了。
可是它是旗木朔茂亲自为他购买的,哪怕破损了好几次也是由男人一针一线给他补上……
“啊,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一个小心翼翼的熟悉声音于近处响起。
灿星停下动作,稍稍抬高了一些纸伞,猝不及防和同样瞪大双眼的带土撞上目光。
这个头发蓬乱的宇智波少年似乎有着什么心事,不自觉地微蹙着眉头,眼里还带着没有完全褪去的赤诚担忧,不过这一切在看到灿星时都化作了全然的惊喜,带土抢在好友前面高兴地开口:“灿星!你也在这里,好巧!”
他自觉地上前接过了少年手中的伞和茶点盒子,让他可以解放双手做完本来要做的动作。
“嗯…”灿星没有多解释,打量了一番带土的装扮:“你是要去修炼吗?”
带土也跟着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披挂完全的训练装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啊,刚才回去做了个晚饭的便当来着,你要一起吗?”
他问完这句话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提了个蠢问题,他当然知道灿星身上有着伤势无法参与修行,为什么还会脱口而出这种伤人的话语?
宇智波的面色突兀地阴沉下来,热烈的黑瞳里氤氲着沉暮的郁气,不过仅是片刻就恢复了原状:“啊哈哈,抱歉,我没考虑到你还受着伤…你的脸色很不好,我送你回家吧?”
灿星抬手拉住了带土搀扶着他的胳膊:“我陪你一会。”
“啊,啊?陪、陪我吗?”带土傻住,抬起手指了指自己,仿佛没听清一般反问:“你的意思是——陪我,修炼吗?”
“嗯。”
…
宇智波一族的族地紧邻着南贺川,旁边自带一个风景绝佳地势优越的天然训练场,事实上绝大部分宇智波族人平时都会来此训练,这里也几乎成为了他们一族内部的训练场所。
带土带着灿星前后脚走进其中,黑发黑眼的灿星自然而然就融入了这一片几乎人人都是黑发黑眼的地方,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无怪乎带土与他初识时,第一眼就将他当做了宇智波一族的孩子。
贴心的宇智波少年将好友安置在一处阴凉的树下,打开自己带来的一大盒便当,取出里面装着的所有点心一股脑塞进灿星手里:“可能会有点久哦,你要是无聊可以吃些点心,这些都超~级好吃,是我最喜欢吃的!”
少年漂亮的大眼睛熠熠生辉看着坐在石头上的灿星,弯腰拂了拂边上的灰尘,期期艾艾地又补充了一句:“那个,你要是觉得实在无聊想回去的话,可以叫我!我马上就会送你回去的!!”
灿星捧着一手的点心摇摇头,声音轻柔:“我等你。”
带土立刻笑起来,眉飞色舞地冲进了旁边的空地,斗志昂扬地开始做起了日常修行。
轻浅的风刮过灿星的耳旁,俏皮地卷起那几缕翘起的发丝,飘落的树叶落在少年的肩头,像是旧友相识时温柔的轻敲。
许久许久没有这样放松身心地享受自然了,树下的少年后仰身体半靠在树干上,胸口的疼痛都在自然的抚慰中变轻了许多。
没有人用异样的眼神看他,没有人藏在角落交头接耳,他也短暂忘却了自己过去和现在的所有责任义务和仇恨悲伤,将大脑彻底放空,享受起这只有在前世小时候才体会过的,属于“普通人”的小小幸福。
…
午后的阳光其实并不刺人,透过枝叶暖绒绒地照在灿星身上,少年半阖着眼似醒似睡,黑衣被斑驳的日光点亮,衬着少年苍白但难掩秀气的面容,原本朴素的款式都变得精致且时尚起来。
几只麻雀落下,仿佛将坐在那的灿星当成了某种奇形怪状的树枝,从他的大腿一路蹦到肩膀,随后歪着脑袋就这样蹲坐安静下来。
训练到一半的时候带土就停了下来,他本就在悄悄侧目偷看那边的少年,一时之间也被这和谐如画的氛围所震慑,眼瞳瞪大看呆了的同时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
以后不能带着灿星一起训练了,这样子谁能够安心训练啊!
少年恍惚地从脑子里跳出这样的想法。
直到天色将晚,绚烂的霞光铺满了整个天际,层层浸染的缤纷云彩一路延伸到了这片训练场的头顶。
傍晚的风带上了点寒意,这对忍者来说其实并不算什么,可是焦急的带土连忙跑过去叫醒了不知何时睡着了的灿星:“喂,灿星,天晚了哦,我们回去吧?”
灿星睁开眼睛,眼底很快清明起来:“还早…你结束了?”
带土傻笑一声:“啊,先送你回去比较重要!”
黑衣黑发的少年定定地看着带土,突然问起:“你跟琳吵架了?”
带土歪歪头,一整个懵逼的脸上似乎冒出了问号。
灿星失笑:“应该不是了,那你为什么不开心?”
“不开心?我没有不开心啊?不如说我今天超级开心,是我最近最最开心的一天!”
叉着腰大声回答的带土就这样与灿星对视着,渐渐地,他撇下嘴角,黑瞳在暗下来的天色里几乎透不出光泽:“…今天真的没有不开心。”
他的语气有点沮丧。
灿星听出了少年逞强似的狡辩,满怀关切地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长久的沉默之后,连晚霞都要尽数消散在地平线了,宇智波少年才开口,声音低低地响在冷清下来的训练场中:“就是偶尔觉得,我实在是有些没用哈…”
灿星站起来,慢走几步到了好友面前,倾身想要更清晰地去捕捉对方脸上的神色,他的语气里含着冰渣一般的冷意:“谁说的?”
带土偏过头避让开灿星的眼神:“没有,是我自己这么觉得的。”他扯下护目镜,橘色的风镜在夜色中彻底将主人的所有情绪隐藏了起来,而带土长出了一口气,认输似的苦笑:“不愧是灿星啊,真的很敏锐,这都被你发现了,哈哈。”
灿星就这样望着少年毛茸茸的侧脸,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继续。
“明明我们宇智波一族是最擅长幻术的,明明你这次受伤的时候,能够最快给到你帮助的人应该是我的,可是!”
一声重重的喘气声承接了他的前后话语:“为什么我这么弱呢?因为太弱了,所以我没能开启写轮眼,我帮不到你们任何人,甚至保护好自己就是我能做的全部了,可是这不对啊!”
“明明你跟我一样大,你已经可以独自出去做任务,甚至经历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历程,多少次死里逃生!”
“…别误会,我并不是嫉妒你的强大。啊,或许嫉妒也有一些吧,但是我更希望,如果有我可以力所能及做到的事情,我能帮助到你们,而不是真的是个‘吊车尾’!”
他渴盼又祈求的目光转了回来,藏在护目镜下泪光盈盈地看着表情怔忪的灿星:“我真的真的会努力的,别走的太快,可以稍微等我一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