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璟予收拾好东西随沈珒去了上海。头等舱相邻的两个座位。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却还要假模假样地问问她要不要一起去。
霸道的人，却还在渴望别人主动献祭。真是自私到了极致。
温璟予一路上都很安静，想着到了上海之后该怎样欺骗黎书禾。她跟沈珒的关系，不能在黎书禾面前曝光。
一路上沈珒都在处理工作，笔记本电脑电量耗尽，沈珒发现自己忘记带充电线了。
关闭电脑，沈珒单手横在自己脸上，按压太阳穴。松懈下来才注意到旁边过分安静的温璟予。
“肚子饿吗？”沈珒不咸不淡问了一句。
沈珒知道，她不喜欢飞机餐，从前他们在一起时，温璟予总会抱怨飞机餐难吃。其实，她还挺挑食的。不喜欢预制菜。不喜欢微波炉加热的东西，不喜欢吃太咸。
温璟予缓神，摇摇头：“还好。”
落地后，有司机过来接。温璟予本以为他们要去酒店，但沈珒却吩咐司机将两人送到武康路的霞飞别墅。
温璟予透过车窗，看见道路两旁的参天梧桐。
司机将两人的行李搬到院子里，温璟予从车上下来。
面前是一栋老式花园洋房。红色的顶，黄色的墙，拱形石雕的门楣。院子里有一棵很高很粗的香樟树。
幽深，安静，有种穿越历史的错觉。
“进去吧。”沈珒挽着温璟予的肩膀。
“行李。”温璟予提醒他。
“不怕，有人拿。”沈珒说。
说话间，房间内走出一名身穿西装的年轻男人，男人看了沈珒，恭敬颔首：“老板，已经安排好了。”
沈珒点点头，“去吧。”
温璟予看了那男人一眼，惊讶地叫出声：“宋扬？”
宋扬微微颔首，“温小姐。”
沈珒轻笑：“差点忘了，你们是旧识。”
宋扬跟在沈珒身边很久了，是沈珒在北大的学弟。毕业后就跟着沈珒，一直到今天，是沈珒的副手，左膀右臂一般的人物。
沈珒回国后，宋扬留在国外处理一些资产移交的收尾工作。处理完毕后，又返回国内，担任沈珒在上海这边的分身。
沈珒这个人，疑心病很重。接班之后，除了少数几个一直跟着自己的空降兵，其他人一概不得他的信任。
对于这位空降的少壮派领导，分公司原来的中高层领导一开始都采取观望的态度，不反也不支持。
随着几次内斗，沈珒将一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老牌势力踢出局，那些还在观望的势力闻到一丝重新洗牌的味道。
很明显，明哲保身已经无法与这位大刀阔斧实行改革的少壮派领导抗衡，这些人开始联合起来，与沈珒对抗。
宋扬镇不住场子，只能搬沈珒过来。
这次的问题说来也不算棘手，只是需要沈珒本人登台，亲自唱一出双簧。
温璟予不懂这些，也没有询问。沈珒让她过来她过来就是了。除了陪他，剩余时间她都是自由的。
沈珒预计要在这里住上一周，安排了人过来打扫。
宋扬将行李抬进去便离开了。
从外面看颇具历史气息的洋房，内部的装修非常现代化，做了整屋的智能家居。
温璟予看了一圈，问沈珒：“以后打算长期在这居住吗？”
沈珒摇头，又问：“你喜欢这？”
温璟予点点头，“还好，我喜欢院子里的那棵树。”
沈珒略作思考，“北京那边也有带院子的，喜欢我们就搬过去。”
温璟予笑容恬静：“好。”
沈珒很忙，饭都没来得及吃便离开了。留温璟予一个人在房子里。
临走前沈珒留给温璟予一张卡：“出去逛逛，我没时间陪你。”
温璟予很乖巧地收下卡，笑嘻嘻发问：“额度有多少？”
沈珒轻哼，“一毛。”
温璟予顺势把卡还给他，“那我不要。”
沈珒揉她头发，“刷吧，没额度限制。”
温璟予又问：“是你的副卡？”
沈珒努努嘴，反问：“你不认字？”
温璟予拿起卡仔细看了一眼，“哦，原来是借记卡。”
顿了顿，又调侃沈珒：“不怕我跑路？”
沈珒冷哼，“你知道密码？”
温璟予吃瘪，小声问：“密码是什么？”
沈珒：“你猜？”
温璟予扁扁嘴，“爱说不说。”
刷卡的时候，温璟予试了下自己的生日，，密码正确。
温璟予好奇这张卡的余额，找了个自动取款机看了一下，那一串数字晃得她脑袋发懵。
沈珒是真不怕她带着钱跑路啊。
温璟予在商场实现了一把购物自由，但也没真的买什么贵重的东西。
年轻的时候喜欢奢侈品，自己赚钱之后发现，奢侈品是购物陷阱。
拿女人最喜欢的包来说吧，她常背的只有那么一两个。其他都是摆设。
从前跟沈珒在一起时，他送她的那些贵重的礼物，分手的时候，温璟予一个都没带走。
那时温璟予带着一股天真的志气，抱着要证明她不是图他的钱的清高姿态，净身出户了。
现在想来，真傻。
那些东西对沈珒来说，九牛一毛，搞不好分手后都被他扔垃圾桶了。
这样看来，还不如自己带走。最起码刚开始那一两年，她还能过得没那么辛苦。
导购结完账后，将卡还给温璟予。
温璟予看着这张卡发呆。好像放下尊严，刷他的卡也没那么难过。
沈珒安排了司机接送她，连续三日，温璟予过着金丝雀的标准生活。
吃饭，陪睡，购物。
这几次沈珒还算是守信，并没有在避孕这件事上为难她。
最近网络上有个流行的梗，说男人过了二十五就是六十五，精力体力大不如前。但沈珒显然不在这个范畴。
温璟予常感自己腿心涩痛，但又不敢反抗，生怕惹他反感。温璟予总是感觉自己在这件事上亏欠他。
那件事不止对沈珒来说是个跨不过去的坎儿，对她来说也是一样。
第四日时，黎书禾来到上海。
温璟予去酒店找她，两人过了一个下午，黎书禾缠着温璟予不让她走。
温璟予为难，偷偷发消息给沈珒，求她放自己两天假。
沈珒回复：“不行。”
温璟予：“求求你了，阿黎就在上海待两天。”
沈珒：“所以你要陪她就不能陪我？你们白天在一起还不够，晚上还要在一起？晚上在一起做什么？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晚上做的？”
温璟予无语，直接拨了电话过去。
“喂？”清冷的男声响起。
温璟予鼓足勇气：“求你了，我就陪她两天。”
“不行。”沈珒的声音有点沙哑，像是用嗓过度。
“你的嗓子怎么了？”温璟予问。
“没怎么，刚开完会。”沈珒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倦怠。
温璟予的第一反应是，沈珒跟人吵架了？不至于吧。以他的个性，敢跟他拍桌子的人会被他直接轰出去。
但他听起来挺可怜的，温璟予有点动摇。
转头看见黎书禾在那手舞足蹈拆外卖，温璟予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沈珒，求你了。我现在不能走。”
沈珒不耐烦，“为什么不能走，她是残疾了？需要你照顾？”
温璟予嗔怒：“你别胡说！”
“呵——”沈珒冷笑，拆穿她：“你是怕她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