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走到二楼的雅间,敲了敲门:“东家,楼下有个戴面纱的小姑娘找你。”
房间内有两个男子,一个身着白衣,一个玄衣,好像正在商谈着什么。
“哦?姑娘?容弦,又是你在哪里背的桃花债?”玄衣男子开了口,有些玩味。
“不知道,难道是...阿彩?翠翠?不对...你才桃花债!我之前那些你又不是不知道内情……你跟那相府大小姐十六年的婚约我都还没有说呢!”名为容弦的男子炸了毛,像一只发怒的小猫。
为什么说像小猫,因为虽然已经成年,但是他的脸仍然看不出是十八。
白皙的皮肤看上去如同鸡蛋膜一样吹弹可破,在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迷人,又长又密的睫毛像两把小刷子,随着呼吸轻轻的扫过肌肤,黑玉般的眼睛透出一丝不羁,薄唇轻抿,如果不看眼神,很难看出这是一个成年人。
说出的话倒是和长相有些违和:“小爷去去就回。”
“快去快回,我先把计划画成简图回来给你看。”玄衣男子伸了个懒腰。
“就你那鬼画符。”容弦撇了撇嘴,跟着小二下去了。
“嘿嘿。”
顾南星等了小半天没等到人,经不住菜肴的香味,没忍住,还是叫了另一个小二想点菜,正无聊地翻着菜单。
“不知姑娘找在下何事?”容弦打量着面前的姑娘,衣裳和首饰都不像是寻常人家穿的,而且自己好像并不认识这位姑娘。
“嗯...您家…还缺卖唱的吗?”这个东家长得还挺可爱,被盯着还有些不好意思。
“卖唱??”容弦看不懂面前的姑娘的举动,一个看起来就不像寻常人家的蒙面女子要在他家酒楼卖唱,怎么听怎么怪。
或许是京城哪家小姐的特殊癖好?反正他知道家中贫困的女子不会花大价钱去买一件好看的衣裳就为了卖唱那几个钱,那件衣裳都够普通人家里吃几个月了,不值得。
“东家?就这一次。”看着想事情的容弦,顾南星叫了一声,企图让容弦回神,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叫我容弦就好。”啊这...京城的女子大多都应该认识他吧,这个姑娘叫他“东家”的语气很认真,像是不真的认识他一样。不会吧不会吧,京城里还有完全不认识他根本没听说过他的贵族小姐?
“姑娘,由于你是没有计划安排上去的,报酬可能会少一些。”容弦说着,打算把从顾南星这获得的打赏分一半分给台子上的阿沅姑娘。
阿沅家里不富裕,但是长得好看,又弹得一手好琴,琵琶技艺也不错,是他们酒楼的活招牌。反正他觉得这姑娘应该也不会在乎这点小钱。
“没有,我打算倒贴一些给台上的小姐,毕竟暂时抢了她的饭碗。”顾南星从荷包里拿出自己的小金库里的钱,放在了桌子上。
!!!
自己给阿沅的一个月也就四两白银,这姑娘拿出十两,今天一晚上当阿沅的两个多月。
果然,不简单,不简单,自愧不如。
“说吧,你是不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容弦看着面前的女子,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意图了。
顾の懵逼.
这哥……还挺自恋的。
她就想看看有没有跟她一样来自现实世界的人,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去别人店里唱歌耽误档期又没用,所以打算付费上台,而且他像个小正太她也不好这一口,这话问出来她还真不知道怎么答。
“就说给不给唱吧。”逼急了,如果说不的话,她也没办法,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给给给给。”能让阿沅得的钱多一点,何乐而不为。
“谢谢东家,我只有一首,很快的,唱完阿沅姑娘可以继续上台。”顾南星自己在府里自己听过自己现在的声音,听着还可以,就是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加这首歌能不能闻名了。
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顾南星打算唱一首《琵琶行》,好听又好记而且容易辨认,如果上了高中应该都会背吧。
别跟她说是小学生穿过来,不然还得发道一元二次方程给他解。
顾南星借了阿沅的琵琶,缓缓走上台,因为怕别人听出是“顾家的大小姐”,所以夹了点声音,缓缓开口。
吃饭的客人有些疑惑为何阿沅姑娘突然被换了下去,看着台上的戴着白面纱的姑娘,有些好奇地朝中央看。
“浔阳江头夜送客
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
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
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
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
琵琶声停欲语迟
....
江州司马青衫湿
江州司马青~衫~湿!”
还好顾南星也学过一点琵琶,虽然弹错了几个音,但是差别不大,反正没人听过这首歌不会有人知道。
一曲罢,顾南星鞠了个躬,走下了台子,一片寂静之后响起了掌声。
顾南星勾了勾唇,自己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小半。
时间不早,怕有人巡逻或者被山药发现她不在,唱完谢幕后便匆忙的跑了出去。
“容弦,那个女子是谁?”浅煜陌坐在楼上,从曲初时听到歌词时便走出雅间在走廊看着顾南星唱到结尾,眼里透出几分激动。
“我的桃花债, ”容弦白了他一眼,却发现浅煜陌的眼神不对,乐了,“浅少爷心动了?”
“你觉得?”浅煜陌倒是把话塞给了容弦。
“我觉得这个姑娘刚刚跟我说话的时候虽然蒙着脸,但感觉人很好,温和有礼,和她说话的时候,那个声音你刚刚也听了,婉转悦耳。”
“而且她说占用了阿沅的时间于是拿了十两的银子作赔偿,那首曲子也没听过,应该是自己谱的...唉,反正比那个喜欢寻死觅活的大小姐好得多哦~”
容弦叹息着摇了摇头:“就是不知道是哪户人家的姑娘,居然没有见过小爷我,虽然小爷承认是有极极极极少的姑娘没见过小...等等,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你喜欢就赶紧去追啊!”
看着自己的好友正看着姑娘离去的背影发呆,赶紧推了一把。
浅煜陌只是看着那个背影陷入了沉思,被容弦这么一推后赶紧追了出去。
带着轻功buff的浅煜陌很容易地就追到了顾南星。
“嗯?”卧槽!
刚刚前面不是还没有人的吗?
等等...面前这个男子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眼睛是顾南星不知道什么眼型的好看眼睛,像小说里那种清冷俊秀的少年,此时正认真地盯着她。
这人哪里来的,好诡异。
“姑娘刚刚唱的曲子叫什么名字?”浅浅的试探一下。
“你问这个做什么?”顾南星虽然心里有点警惕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未曾听过,所以有些好奇。”看着镇定的顾南星浅煜陌随便找了个理由。
“琵琶行。”顾南星说了出来,看着浅煜陌的表情变化。
“姑娘自己谱的?”
“不是,一个朋友给我的。”看着浅煜陌眼中只有好奇并没有其他情绪,顾南星随便找了个理由,想要甩开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子赶快回府。
“那位朋友有给其他的谱子吗?”
他问题好多,她还赶着回家呢。
“他...在现在已经在另一个世界。”顾南星故作着伤心的样子,想着自己可能回不去了倒还真哭出了几滴眼泪。
“对不起姑娘,在下是无意的,冒犯了姑娘,既然故人已逝,还请姑娘早日放下。”浅煜陌看着眼前哭得伤心的女孩,告了辞。
顾南星见浅煜陌没有缠着她了便带着泪匆匆跑了。
浅煜陌看着顾南星离去的背影沉思,会不会是这位姑娘以前有一个来自现代的朋友?或者一个和他一样来自现代的男生交往,然后他因为什么特殊原因死了或者是回到了现代,使得姑娘如今只有一个人。
又或者是...是那位姑娘的父母什么的?
但是不管是什么,“那位朋友”已经不在,只是今天姑娘恰好唱出这首歌。
他本以为可以收获些什么的,却感觉隐隐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顾南星换下了白裙,穿回了自己改造的裤子,像着出门那样进了府门。
悄悄地回到了婵云轩,还好没人发现。
顾南星因为今天太小心翼翼,而且运动了一番,很快便入睡,没有人发现她出过门,只当是大小姐身子不好所以睡的早。
顾南星一觉醒来,发现自己那件白色的裙子好像找不到地方放。
等等,其实和那些衣服放在一起也不会有人疑心的吧,反正昨天那个女子别人也不会认为是她。
她有一点原身的记忆,虽然表面上是个惯坏了的大小姐但是她也靠着这个性子替一些人解了围。
比如李知府家的女儿被人调戏后顾南星直接用鞭子把那个男人打得半死不活,因为那个人家里有点势力,和朝廷的一位大官是亲戚,李知府并不是很敢动他。
说起来,顾南星的脾气其实也不坏,只是被人传的很骄纵,毕竟在那些人眼里她只不过是一个仗着家里势力大于是想打谁就打谁的娇蛮大小姐。
但是她已经不是那个顾南星,她也和原身的性格不一样,不知道还有多久的时间才能回家,会不会露馅 。
走一步看一步吧。
既然她穿过来了,想放出去的“暗号”也已经唱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及时行乐,把想做的事情做个遍。
她们家有钱所以可以吃好吃的,穿好看的,还有游山玩水,嗯...因为不知道在这能待多久,所以就暂时这么过吧,突然有点小期待。
“小姐。”山药敲了敲门。
顾南星把门打开,握住了山药的手:“山药山药最近有没有什么节日啊?”
山药把手抽了出来:“这个月下旬有花灯会。”
看着山药拿出去的手,顾南星陷入了沉思,按道理来说她觉得这个朝并没有特别的封建严厉,山药是害怕她还是嫌弃她...
“山药你是不是嫌弃我?”顾.泪眼汪汪(装的).南星盯着山药。
“没有没有,只是小姐自从醒过来就变得有点...奇怪。”山药看着顾南星这个架势有点害怕。
“山药,你要相信我,我永远不会苛待你,只是现在我的行为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你要习惯。”
她记得以前那个顾南星好像也没有对山药怎么样,但是后来想想如果一只小老虎突然吃素还想亲近人是有点奇怪。
“是。”
“那山药花灯会是干什么的?”顾南星听着很像电视剧里那种贼好玩的灯会?
“花灯会是在夜晚举行,那个时候除了摆摊和开商铺的,路上的行人全都是未婚的青年男女,有婚约的也可以一起出行,但是必须要戴着面具,单身的青年男女若是遇到了心仪的人才可以摘下面具。”
山药想了想,又说道:“那天有许多的活动,而且晚上全城在戌时都会燃放烟花,也可以和心仪的公子小姐一起去看。”
“哦~”感觉还可以,不过有点像相亲,但是可以去看看。
“小姐你以前不是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嘛?”山药有些好奇。
马甲掉了。
“如果我不找一个心仪的,难道要和五皇子绑紧吗?”
虽然五不五皇子无所谓啦,但是如果真的叫她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她也不会同意,还不如去逛逛,虽然有婚约但是其实她也算未婚……不是吗。
好吧,有一点心虚。
“好吧,小姐奴婢...我为您穿衣...咦?”为什么小姐自己穿上了?刚刚山药还没有在意,但是发现顾南星的已经穿好了,虽然知道顾南星有点变化但是还是有些吃惊。
“以后我自己来吧。”等等,马甲掉了*2
“不是,今天这个是我醒的比较早自己穿就会了,以后如果我起不来还是山药你替我穿。”终于圆回去了,虽然这个理由听着还是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