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贺斯淮迟迟不敢夺窗而逃,他大概能猜到某人应该不是说说而已。
还没等他考虑完就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无奈的只能快速的脱下鞋子,又躺回床上,保持和刚刚一样的睡姿。
结果现在就被某人逼迫的,他不得不醒过来,再不醒过来,他都要被小少爷折磨的快要崩溃了。
小少爷的一举一动在他脑海里无比的清晰,特别是闭着眼睛,只能凭感受,那炽热的气息扑在他的脸上。
让人格外的敏感。
陆钰珩看到他醒过来后,笑着说道:“怎么?你昨天晚上夺走了我的清白,还想着做一个睡了就不负责的渣男吗?”
“你可是良家哥儿,断不会做出这种始乱终弃的事情的,对吗?”
不然的话,我只能上吊自杀了。
贺斯淮:“……”
他还想着转移话题,陆钰珩明知故问的一直纠缠他,让他给自己答案,颇有一种不依不饶的姿态。
“你为什么要扭头不看我?难不成你是觉得我的建议不好吗?不然的话也不会不敢看我的眼睛。”
“淮哥儿,当渣男可是要被惩罚的,你都夺走了我的清白,怎么能吃了不认账呢?”
陆钰珩用衣袖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声音带着哭腔,“我一个清清白白的男子被你占了便宜。”
“还以为你会对我负责,没想到你竟然不想对我负责。真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你把我的心脏掰开看一下。”
“是不是真的碎成了渣?”陆钰珩委屈的瞪了他一眼。
贺斯淮恨不得给这个小作精一巴掌,咬了咬牙,鬼使神差的就说道,“我什么时候说不对你负责了?”
真是什么话都敢乱说。
陆钰珩一听,立马眉开眼笑的抱住他的脖子,亲了好几口,根本不给他反应过来的机会。
“我就知道淮哥儿是一个好人,怎么可能是那种吃了不肯认账的哥儿呢?”
陆钰珩和他黏黏糊糊一下后,就拉着他的手一起在桌上吃饭。
贺斯淮无力辩解,看到他开心的模样后,觉得这样也不错。
陆钰珩把粥喝完后,就用手撑着脑袋,默默的看着面前的人,“淮哥儿,我打算三天后就把我们俩的事情告诉爹娘。”
昨天小木带回来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他的亲娘回来了。从小到大,他的亲娘对他最好。
父亲看起来很严肃,但是他也知道父亲对他的爱只多不少,只是每个人的性格都是不同的。
表达爱的方式也不一样,两人之间总会有一个人是必须低下头。
贺斯淮身体稍微停顿了一下,面不改色的又回到了刚刚的动作,半晌后嗯了一声。
这种事情早晚要经历的,只不过是早一点,或者是晚一点的区别罢了。
陆钰珩凑到他的身边,“到时候你就在一旁站着,什么都不要说,我自然会跟他们解释清楚。”
“反正我爹可是县令,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对自己的管辖的子民随意的打骂。”
“要是他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那还不如从县令的那个位置下来,毕竟能者居之。”
到时候可是免不了一顿打骂,贺斯淮要是上去拦的话,只会让父亲更加的生气。
贺斯淮默默的点头,也就代表了他答应了这件事情,可是他心里的想法又有谁能知道呢?
反正他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也是当事人,总不能躲在他背后,看着小少爷挨打吧?
陆钰珩知道他没有听进去,可自己已经表态了,到时候若真的过去,难可是免不了一顿骨头吃。
“那你可要记得,我爹那可是一个老顽固,就想着子女都按照他的方法活。”
说着说着就有点困了,陆钰珩拉着他的手和他在床上又睡了一个回笼觉,抱着他的腰,搂得紧紧的。
就怕这人真的趁自己不注意跑掉了,他现在可不是清白之身了。
三天转眼而逝。
一辆马车低调的从大周村往县里驶去,陆钰珩已经和自己的亲娘打过招呼了,希望到时候可别出什么幺蛾子。
家里就只有他的老父亲,不知道这件事情,陆钰珩也不是故意要隐瞒的,要是这件事情被陆夫知道。
两人都不见得能够走进陆家的大门。
听说他的姐姐碰到了一个穷书生,书生才华横溢,姐姐竟然是爱慕不已,父亲知道后,就把两人拆散了。
想到这里后,陆钰珩就觉得两人要做好私奔的准备。
“淮哥儿,家里的银子和我一样的包裹了,你可要藏好一点,要是我爹不同意我俩的事,我们只能私奔。”
陆钰珩打听过了,姐姐喜欢的人不是周鸣,本来姐姐是对周鸣有好感的,后来无意间听说周鸣娶了一个寡夫。
姐姐的脑袋还算能转,那时候只是有一点好感,后来听说后好感全没了,直接单方面的断了联系。
听说周鸣的夫郎对周鸣的占有欲很强,一言不合就会去向自己的娘家人告状,非逼着自己的夫君对他百依百顺。
不然的话一定会闹腾起来,那种不管不顾的闹腾,周鸣也只能妥协,他必须要趁着有时间温书。
贺斯淮一听到这里,内心非常的紧张,结结巴巴的说道:“私,私奔?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要不我们好好的谈一谈?”
“你爹,不是县令吗?应该会很好的吧?要不等到了那再说?”
私奔这两个字在这里,可是大逆不道的事情,简直就是挑衅孝道,可是会被所有人谩骂的。
陆钰珩当然也不想私奔,作为县令的小儿子,在家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是逍遥无比的。
他怎么可能会自愿的去外面吃糠咽菜?
到时候要私奔的话,肯定会把自己所有的银子一并带上,再跟母亲卖惨要银子,他可不想和贺斯淮一起去外面啃野菜。
“行,听你的!”
陆钰珩拉住他的手就往后院走,一进去就看到陆母正在温顺的摸着一只白色的猫,听到下人的话后头也没抬。
贺斯淮刚要上前说几句话,就被人捏了手指,让他安分点,他只好低下头没敢上前。
陆钰珩拉过来一个椅子让他坐在一旁,走到母亲的身旁,蹲下来说道:“娘,儿回来了。”
仰着头,眼神流露着委屈,扯了扯母亲的衣服,“娘,我才离家没几个月,您就把我忘了吗?”
“儿时常想念着母亲都快吃不下饭了,高高兴兴的带着您的儿媳妇回来,可您呢?”
陆钰珩瞄了一眼母亲怀里的白猫,“就只顾着您怀里的小宠物,都没看过儿一眼。”
陆母摸白猫的手停顿了一下,“你惯会先斩后奏,你爹都已经为你想好了,可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到时候你爹回来,你自己跟他解释吧。”当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也曾愤怒过。
后来也知道儿子的脾气是什么样的,决定好了的事情,怎么可能回得了头?
她也只好默认了,反正夫君那边有夫君替她当那个恶人。
陆钰珩乖乖的应了下来,乖巧的替母亲揉肩,各种好话一大堆的从他嘴里说出来。
陆母的神情都温和了不少,让下人上甜心过来。
一个时辰后,陆大哥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贺斯淮,又看着上方哄母亲的弟弟。
耸了耸肩,当做什么都没看到,向母亲问候了一声后,就坐了下来。
陆钰珩看到大哥幸灾乐祸的眼神后,翻了一个白眼,谁知恰好和自己的亲爹对视上。
“……”
不是……这样搞得我很尴尬的。
陆父表情严肃,冷声道:“跟我去书房。”
说完后直接转身去了书房。
陆钰珩给了老婆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下意识的转头望向母亲。
“娘,我身体这么弱,爹爹身强体壮,万一他要打我可怎么办?”陆钰珩卖了一顿了惨后就跟着自家爹爹后面跑。
陆母拿起桌上的茶杯,又放了下去,明显是在警告夫君,要适可而止。
陆父耳朵也不是个聋的,当然知道夫人是什么意思了。
听到儿子的话,他冷哼一声,“我本以为你不会害怕,没成想你还是会服软的,有那么大的能耐,有本事你别向你母亲卖惨。”
陆钰珩:“爹,我干嘛要害怕?选媳妇,当然是我自个选的,你要是喜欢的话,我还娶回来干什么?”
说的好像我这几个月跑出去是为了给你选媳妇一样。
陆钰珩没忍住就反驳了,端着一副不服输的模样。
陆父脚步顿了一下,愣住了,想了一下后才知道儿子说的是什么意思,甩一下袖子,“混账东西!”
这番话一出,路过的下人们都害怕的跪在地上,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父平日里虽然很忙,但是也会派人去看一下自己的儿子,本以为儿子是玩玩而已,谁能料到人家直接带进来了?
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下,就听到小儿子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家里的所有人,只有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刻,他才是真正的发怒了,那是不是就代表着小儿子从来没有给过自己信任?
觉得我这个作为亲生父亲的人会棒打鸳鸯?
陆钰珩垂下脑袋,并没有应。
他觉得自己并不混账,只是没有按照他所想的那般活着罢了!
大门被下人关的那一刻,屋里黑了不少,蜡烛高高的燃起,父亲的影子看着张牙虎爪。
“这件事情我不同意,我不喜欢他!”陆父只是觉得在婚事上本来就是应该门当户对。
他都已经让自己的妹妹在京城找了一番,倒是找了不少满意的。
陆钰珩站在中间,闻言抬着头脱口而出,“父亲,你可是我的亲生父亲啊!你要是喜欢上了我的夫郎,那还得了?”
“那不就是代表着你有伟人伦吗?盯上自己的儿媳妇,亏你也想的出来。你要是不把这个想法压下去,我立马去告诉娘。”
“太过分了!”
064:【……】
陆父又愣了一下,拿起桌子上的书就扔在地上,“你这个逆子,这些年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枉费我,枉费我……。”陆父捂着自己的胸口,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小儿子,恨不得把他塞回肚子里去。
陆钰珩上前就给自己的亲生父亲顺顺气,“爹,是我不好,我口不择言了。”
他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就轻轻的一下,意思意思一下得了。
陆父:“……”
现在连演都不演了是吧?
“滚!”
他现在没了和儿子交谈的兴趣。
“哦!”陆钰珩也乐得自在,又说了一些好话后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
陆钰珩一离开,贺斯淮就如坐针毡,现在不说话也不是,说了又怕得罪人。
好在陆母摆摆手就把他赶了出去,贺斯淮罕见的松了一口气,被小木带去了陆钰珩的院子。
这院子竟然比陆母那个院子还要大,有一个小池塘,里面养了胖嘟嘟的金鱼。
还种了几棵桃树,角落里种着鲜艳的花,刚踏入进去,就好像能够闻到那些花香。
院里还有一棵很高很高的树,下方有一个秋千,每一处都井然有序。
到了房间,可以用奢侈看待。
陆母那边没有的东西,陆钰珩这边应有尽有,竟然还有一盆用金子打造的树,亮晶晶了,快把他的眼睛都亮瞎了。
贺斯淮忍不住的瞄了一眼又一眼,幸好小木已经退出去了,外面空无一人,他去摸了一下。
好家伙,是真的!
陆钰珩打开门走进去,就看到某人正在摸着他的心头好,“这棵发财树是我姑姑给我的,怎么样?好看吧。”
“……嗯。”贺斯淮的手一下子就缩了回来。
“你,父亲有说什么吗?”
陆钰珩并没有打算瞒着他,说道:“反正就是不同意的意思,没事的,我们先在这里住一晚。”
“我找个时间再去探一下,实在不行,我们就回到村里面。”
贺斯淮抬头看了一下窗外的景色,忽然觉得暗了,“你不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