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海面时,战船甲板上横七竖八躺着怨灵消散后的磷火余烬。朱元璋玄刀拄地,沉重的喘息震得胸前龙纹微微起伏,他望着缓缓浮出水面的白衣女子,瞳孔骤然收缩——那眉眼间流转的气韵,竟与二十年前东海沉船案卷宗里的画像分毫不差。
\"你说你是语如烟的姐姐?\"林卫斌的软剑还在微微震颤,掌心的凤凰虚影突然灼热如烙铁。白衣女子摘下玉笛,笛身十二道刻痕中渗出幽蓝血珠,她指尖抚过刻痕,声音像是裹挟着海底的千年寒冰:\"烟儿没告诉你吗?我们姐妹生来便是归墟司的祭品。\"
海月突然剧烈咳嗽,阿依莎红绳如藤蔓缠住她的腰肢,却发现妹妹的指尖正不受控地渗出黑血。\"不好!镇魂曲的反噬!\"海巫族少女踉跄着指向白衣女子的玉笛,\"那笛子用海巫族圣女的骨血锻造,每吹奏一次,就会吞噬吹奏者的生机!\"
白衣女子闻言冷笑,玉笛突然发出尖啸,笛音化作实质的声波撞向战船。朱高炽猛地将星盘护在胸前,蓝光与音波相撞的刹那,他咳出的血沫在甲板上绽成诡异的紫花。马皇后疾步上前扶住儿子,凤目圆睁:\"放肆!敢伤我大明皇子!\"她腰间的青铜剑自动出鞘,海巫族符文在晨光中流转生辉。
林卫斌却在这时挥剑斩断阿依莎想要攻出的红绳,赤色剑气在两人之间划出结界。\"等等!\"他望着白衣女子脖颈间的玉佩,声音发颤,\"当年烟儿说过,她们姐妹的玉佩刻着海月母亲留下的玉言...你敢不敢让我看看背面?\"
海风突然停滞,白衣女子的瞳孔闪过一丝慌乱。就在这刹那,阿依莎红绳如灵蛇缠住玉笛,海月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结出海巫族禁咒手印。三股力量同时爆发的瞬间,玉笛竟化作流光没入海底,白衣女子发出凄厉的尖叫,整个人开始透明化。
\"追!\"朱元璋玄刀指向前方翻涌的暗流。林卫斌率先跃入水中,赤色剑气劈开海水,却见海底突然亮起万千归墟司符文。那些曾被封印的海巫族骸骨从泥沙中浮起,每具骸骨的额间都嵌着半枚玉笛碎片——原来真正的玉笛,早已碎成百千片,散落海底各处。
阿依莎红绳卷着海月紧随其后,红绳上的咒文与骸骨产生共鸣,发出清脆的金铁交鸣。\"姐姐小心!\"海月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海底深处传来铁链断裂的巨响,一只布满鳞片的巨手破土而出,掌心赫然托着半块刻有凤凰图腾的玉笛。
战船之上,朱高炽咳着血将星盘碎片重新排列。\"东南方位!\"他的指尖在海图上划出焦黑的轨迹,\"那些玉笛碎片正在吸收怨灵的力量,它们要重组归墟司的核心法器!\"马皇后将青铜剑插入甲板,符文化作锁链缠住战船:\"传令下去,全体结阵!\"
海底战场,林卫斌的剑气与巨手相撞,震得整个海底峡谷颤动。白衣女子的虚影突然出现在巨手眉心,她的面容开始崩解,露出底下归墟司的咒文面具:\"你们以为阻止我就能毁掉归墟司?可笑!真正的玉笛碎片,藏在...\"话未说完,阿依莎红绳如闪电穿透虚影,却只抓下一缕飘散的发丝。
海月突然浑身颤抖,瞳孔泛起诡异的紫光。她不受控地游向巨手,指尖与玉笛碎片接触的瞬间,海底深处传来古老的吟唱。阿依莎红绳死死缠住妹妹的腰,却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正在将两人往深渊拽去。\"卫斌!\"她的呼喊被海水吞没,红绳突然暴涨,缠住了林卫斌的手腕。
三人在旋涡中翻滚,林卫斌突然想起语如烟临终前塞给他的密信。他单手抽出怀中皱巴巴的羊皮纸,在水流中艰难展开。当看到\"唯有集齐百片玉笛,方能解开归墟真相\"的字迹时,赤色剑气突然暴涨,将巨手斩出一道裂痕。
裂痕中,无数玉笛碎片如蜂群飞出。林卫斌、阿依莎、海月同时伸出手,各自抓住几片碎片。就在这时,海面传来朱元璋的怒吼:\"上方有异动!\"只见归墟司的战船从浓雾中驶出,船头赫然立着黑袍人,他手中握着的玉笛,已经拼凑了大半。
\"原来如此...\"林卫斌握紧碎片,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冰凉脉动,\"他们故意让我们以为玉笛只有十二片,实则是要我们帮他们收集散落的碎片!\"他望向黑袍人张狂的笑容,赤色剑气与阿依莎红绳上的海巫族咒文轰然相撞,在海水中炸出绚烂的光火。
一场围绕玉笛碎片的生死争夺,在波涛之下,激烈展开。战船的号角声、剑刃的铿锵声、古老的咒文吟唱声,交织成一曲惊心动魄的海战悲歌。而那藏在玉笛深处的归墟真相,依旧蒙着神秘的面纱,等待着被揭开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