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在汗湿的枕巾上辗转,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地铺在床榻,将季思渊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
他的呼吸绵长而均匀,墨色长发随意散在枕上,身上只着一件单薄的中衣,古铜色的小臂自然垂落,
白星心里嘀咕“这家伙不觉得热吗?”
白星伸手扯了扯领口,中衣早已被汗水浸透,贴在背上说不出的难受。
往常这个时候,冷风扇正源源不断输送着凉意,风扇轻柔的嗡鸣是最安心的助眠曲。
可如今,唯有窗外的蝉鸣声一阵高过一阵,混着远处林里的蛙叫,在闷热的夜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她下意识伸手去够床头的风扇遥控,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凉的木质床头。
这才想起那些电器早已被收进空间。肚里的小生命突然剧烈地动了一下,像是在抗议这难耐的暑气。
白星轻轻抚上隆起的小腹,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宝宝,你也觉得蒸笼似的难受,对不对?\"
季思渊依旧酣睡,胸膛随着呼吸有节奏地起伏。
白星咬着嘴唇打量他,月光落在他挺直的鼻梁和微微上扬的嘴角,让那张平日里沉稳的面容多了几分柔和。\"怎么就睡得这么香?\"
她心里暗自腹诽,顺手扯过一旁的薄被角,想给他扇扇风,却发现自己的动作反而带起更闷热的气流。
胎儿又不安分地踢了一脚,这次力气大得让白星轻呼出声。
她慌忙捂住嘴,生怕吵醒身边的人。怀孕9个月的身子本就容易燥热,
再加上这没有任何降温措施的夏夜,汗珠顺着她的脖颈滑进衣领,在锁骨处汇聚成细小的溪流。
白星翻身坐起,赤脚踩在青砖地上。凉意从脚底蔓延上来,却丝毫缓解不了周身的燥热。
她走到窗边,推开雕花窗,迎面扑来的却是带着湿气的暖风。整个世界仿佛被放进了巨大的蒸笼。
\"要是能偷偷用一会儿冷风机就好了......\"她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
可随即又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季思渊虽与她心意相通,但在这个没有电的古代,突然出现会吹风制冷的机器,任谁都会觉得匪夷所思。
更何况,就算拿出电器,又该如何解释电器从何而来?
白星踱步到堂屋,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茶几上季思渊的包裹还静静躺在那里,牛皮纸袋边缘已经有些磨损。
她伸手轻轻触碰,指尖触到的布料质地柔软,却无心探究里面的东西。
满脑子都是风扇的扇叶如何转动,空调的出风口怎样送出凉风,甚至连车载小冰箱里冰镇的酸梅汤都成了此刻遥不可及的奢望。
肚里的孩子又动了,白星抚摸隆起的腹部:\"宝贝别急,妈妈一定想出办法来。\"
白星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卧房。季思渊依然睡得深沉,全然不知枕边人正为了降温而绞尽脑汁。
\"或许......可以做个手动的风扇?\"一个念头突然闪过。
白星眼睛一亮,古代不是有手摇的蒲扇、竹编的凉枕吗?虽然比不上电器的效果,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她越想越兴奋,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又轻轻踢了一脚,意识回神“想得轻松,但是不会有做勒!”
窗外,月光依旧温柔,而白星在反复的思索与期待中,终于渐渐沉入梦乡。
梦里,她看到季思渊亲手为她制作了精巧的竹扇,凉风吹过,驱散了夏日的燥热,
晨曦刚刺破云层,白星就猛然从闷热的睡梦中惊醒。腹中的胎儿仿佛也被暑气扰了清梦,不安分地扭动着。
她摸了摸枕边,季思渊已经不在,只留下一片带着体温的凹陷。
木桶里的井水还泛着昨夜的凉意,白星用力扯动井绳,辘轳吱呀作响。
当盛满井水的木桶破水而出时,溅起的水花洒在她燥热的脸颊上,带来短暂的清爽。
她解开领口的盘扣,将毛巾浸入水中,冰凉的触感顺着脖颈滑下,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思绪。
昨夜辗转难眠时,她就已下定决心。决定忽悠季思渊,但身处陌生的古代,人心难测。万一他觊觎自己的异能,或是背叛她,她就把他杀咯!
白星咬了咬唇,\"夫人在忙什么?\"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白星浑身紧绷,手中的毛巾\"啪嗒\"落入水中。转身时,季思渊从院门处进来,手上提着竹篮里装着新鲜的青菜和鸡蛋,他骑马去村里买的。
晨光为他的玄色劲装镀上金边,腰间的玉佩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不过是擦擦汗。\"白星强装镇定,弯腰捞起毛巾时,余光瞥见季思渊朝自己走近。
季思渊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木桶,将木桶稳稳放在石台上:\"昨夜看你睡得不安稳,可是哪里不舒服?\"
\"这天气实在闷热,\"她抬起头,眼中蓄起盈盈水光,
\"我昨夜想着,若是能有个物件扇风纳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