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体女队成员们紧张备战的浓厚氛围笼罩之下,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男队那轻松闲适的状态。
其中,四点半就早早结束训练的厉杰更是悠然自得,但这份清闲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就被于忻舟薅来舟梦球馆充当起伊珝和凌侗渠的陪练角色了。
想当年,凌侗渠与厉杰可算得上是旗鼓相当的对手,两人之间的实力难分伯仲,有时甚至可以说凌侗渠还要更胜一筹。
随着年龄增长,他俩在打球技术等各个方面逐渐拉开了明显的差距。
如今每一次的正面交锋,对于凌侗渠来说都是一场异常艰难的苦战,那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愈发强烈。
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是男生和女生性别差异带来的生理差异。
就伊珝的亲身感受而言,她发现最近这两年来,厉杰的上肢力量以及瞬间爆发力有了显着的提升。
在击球时,他能够轻易地打出高速度、高弧度的杀球,对球的控制力度也更强。
即便伊珝在女生中算是金刚芭比的存在了,但无奈因岁数小的原因,无论是身体素质还是技术经验都还有待提高。
在与厉杰对抗的过程中,尽管她拼尽全力去发出杀球,却往往杀球杀不死厉杰,还反过来被他暴力扣杀。
于忻舟深知让伊珝和凌侗渠学会精准掌控自身力量的重要性,她所要求她们训练的核心目标正是这一点——确保每一丝力量都能得到充分利用,绝不随意浪费。
循环赛是一个极其吃体力的比赛,倘若伊珝与凌侗渠在比赛伊始便毫无顾忌地挥霍自己的力量,也许在前半程能够凭借短暂的爆发力占据些许上风。一旦进入赛事后半段,她们必然会陷入劣势之中。
就如同之前与厉杰的那场对决一般,两人若只是盲目地使出全力,而不去思考巧妙运用技巧以及提升身体协调性来弥补自身力量上的短板,她们绝不是厉杰的对手。
趁着三人稍作休整、恢复体力之际,于忻舟看似不经意间开启了闲聊模式:“知道为什么男子比赛的时间更长吗?”
厉杰猛灌了一口功能性饮料,随声应道:“因为我们偏力量型?”
于忻舟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否定:“力量型过于以偏概全,顶尖的运动员还要加上很多。比如要体能和耐力好,才能满足他们高强度的对抗。”
凌侗渠:“那在循环赛的时候应该用什么战术呢?”
“能有什么战术?网前小球再细腻一些,平高球再精准一些,反应再快速一些。要善于通过变化节奏和线路来调动对手,而不是等对手来调动你,那可是犯了大忌。”
于忻舟摁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刚好课程收个尾就可以放他们下课了。
“所以啊,今天我要教的不只是小伊和小凌,厉杰你也该从和她们的对练中有所总结,男队的循环赛只会更累。你们明天比赛只需要记住一点:力量使用就像射箭,不仅得拥有足以令箭头稳稳地扎进靶子里面去的力量,同时还要具备能够精准无误地射中靶心的那种强大控制力。”
伊珝将于忻舟最后那句话工工整整记到了自己的训练日志里,待日后总结用。
记训练日志还是楚钊铭教她的方法,每日都记录当天的训练情况,每周一个小复盘,每月一个大复盘,回回她都能悟出新东西,这比看无数遍录像带还管用。
看着看着,她就睡着了。
伊瀛年轻时,但凡比赛前夕的那个夜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往往都会变得异常亢奋起来,以至于根本无法安然入睡。
类比到伊珝身上,他多多少少还是免不了会产生些许担忧之情,怕女儿一样会有赛前焦虑症。
基于此,特意来她房间关心了一下,没想到伊珝抱着本子睡觉了,还睡得很踏实。
伊瀛放心地关上了门。
关于循环赛,比赛需要计分,仍是遵循三局两胜,小局二十一分制的比赛规则。
加上池荣儿,共计十三人参与,为了使比赛尽快结束,教练组需要尽可能并行地进行比赛。每轮比赛可以同时进行多场比赛,但要确保每个选手每轮只参加一场比赛。
十三名选手总共会进行七十八场比赛,每轮最多可以进行六场比赛,意味着每轮会有一个选手轮空。
伊珝不幸抽到了第十三轮轮空,也就是说,她得紧锣密鼓地参加前面的十二轮比赛。
因教练组人员、女队场地有限,教练不得不给男队部分运动员放三天的假,让他们腾出训练场地,充当计分裁判。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免费假期”,男队队员们一个个都欣喜若狂。
厉杰更是充分发挥出自己出色的人际交往能力,成功地谋得了总计分的重要职位。可以满场溜达着统计每场比赛的最终结果。
距离第一场开始的九点还差一点时间,可伊珝有晨练的习惯,加上想要更好的进入比赛状态,避免受伤,所以早早就到场边活动身体,积极地做着各种热身运动,争取以最佳的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也多亏了早到,让她提前看到了赵教练口中的省队师姐——池荣儿。她跟着一个头发已微微泛白的中年男性一块儿入场。
那位男子赫然便是即将步入退休之年的李翰,打眼一看就是个资深教练员,眼睛明亮而锐利,有着教练员的犀利,尽管年事已高,但他的身姿依然挺拔如松,丝毫不见老态龙钟之象。
跟随着他的池荣儿有一六五高,圆脸显着年轻,却严肃着神情,不做言笑。
头发应是及肩的长度,被她高高竖起,发卡夹了满头,不让一根碎发落下。背着简单的紫色球包,颇具师姐风范。
伊珝本在安静热身,门口的两人却径直朝她走来。
只见李翰直直朝她伸出手来,面容和蔼带笑:“伊珝!终于见到本人了,我是李翰,是省队教练,你喊我李教练就好。”
“您,您好。”如此德高望重的长者来主动握手,让伊珝受宠若惊,言语间还带着些许结巴。
这才八点不到,伊珝已经来锻炼了,李翰对这般自律的人才充满好感,出口称赞:“不愧是我看好的人,觉悟很高,比赛加油!”
伊珝都被夸到脸红了,动作都拘谨了许多,对话多到她都有点难受李翰耽误她训练了。
好不容易李翰走掉了,池荣儿却还在她面前站着。
两人大眼对小眼,伊珝迟疑:“池姐姐,你是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池荣儿话不多说,打开了球包,掏出了一个显然是准备多时的照片,递给了伊珝。
伊珝不明所以接过,定睛一看,这不是二哥南知意的照片吗?她不禁抬起头看向池荣儿,满脸不解。
“这是我从官网下的,不侵权,我粉北北很久了,是忠实土粉一枚,好不容易见到你了,真的很想要个签名!”
池荣儿眼神之间是满满的诚恳,说着就是一个大鞠躬。
省队的新星,市队的优秀前辈,却狂烈地“爱”上了自己的二哥,她身上巨大的反差感,差点让伊珝脑子宕机。
来市队太久,伊珝都差点忘了自己一家都是“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