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友生带头跪在院子外,随行的一行人应该也都是伤者的家属,也都跪在院外磕头。夏橙看着楚老头,见他还在悠然的喝着茶,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夏橙直接走过去安抚住门外的众人,然后又到楚老头眼前挥了挥手,难怪一声不吭的样子,原来是在开小差。
“师傅,师傅。大家伙都等着呢!”
夏橙提醒,被楚老头白了一眼,他转身看着门外的人冷冷的说:“我听说村里有个赵寡妇找我徒儿的麻烦?”
他想帮她出气?夏橙突然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他,她从没想过楚老头会为她出头。
“楚先生放心,只要您愿意出手救这些人,一个赵寡妇我还处置的了。”村长程友生很上道的说。
“你打算怎么处置?”
楚凡稳坐如山不疾不徐,夏橙还是第一次楚老头如此逼人,一句话就能掌握别人的生死,气势拿捏的死死的十分娴熟,就好像以前就这样做过。
“赶出村去,云栖村早容不下这颗老鼠屎了?”村长激动的说,说完还擦了擦莫须有的汗。
“好!记住你说的话。”
楚老头起身,瞪了眼还在发呆的夏橙后先一步走了出去。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站在她面前给她讨公道,从小到大她都是有伤自己舔,有仇自己报,从来只有她保护别人的份,所有人都认为她是无坚不摧的铁玫瑰一个,还从来没有被人保护过的经历。
夏橙赶忙追上楚老头的脚步,压住唇角的笑搀扶着他往前走。她又想起那份给她温着的饭,也是楚老头带给她家一样的感觉,能遇到楚老头她真的很幸运。
到了村里,一共回来的八个人中,有两人是被同伴从狼口里抢下来的,一个断了胳膊,一个断了腿,楚老头到场只用了几根银针就将伤口处的穴道先封住了,然后从身上拿出一颗续命丹给两人吃下。
夏橙在一旁看着小声的嘀咕:“这恐怕要做手术。”
楚凡耳朵微动,听到了她的话,但却并未理会,而是一刀将那断开的脚给切掉。借着火烧红的烙铁直接烫在坏死的伤口上,那滋啦声让在场的众人都心惊胆战,但受伤的人却无丝毫感觉。
这就麻醉了?夏橙还是第一次看到古人疗伤,简单暴力,还很神奇,谁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是糟粕,明明是真金。
夏橙也不害怕反而看的津津有味,还顺便给楚老头打打下手拿拿东西很有眼色,俨然一个合格的手术助理。
楚凡很意外她看到这样的场面竟然不怕,而且反应很快配合的很好,基本上他需要什么东西她就直接递给他什么,两人就像是心有灵犀一样。
给两个伤的最重的人看完,剩下的就是不太严重的。这其中就包括林启,他伤的说重不重,说轻也不轻,他的脚骨折了,还伤到了经脉,楚老头说以后走路会受影响。
果然他还是没能逃脱命运的轮盘。
不过程娇娘因为有夏橙的危言耸听在前,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程娇娘已经很满足了,她还感谢了夏橙的提醒,觉得如果不是她,林启恐怕也要躺着回来。
已知的命运貌似被修改了过程但结果却没有任何改变,这是一种暗示吗?暗示她逆天而行不可行?
她突然好想看看楚老头,不知道他会是个什么结局。
今天她在村子里接触到了许多人,无一例外都能看到他们的过去和未来,但唯独楚老头还是不行,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两人是被千恩万谢的送出来的,今日楚老头露的一手可谓是让村民大开眼界恨不得膜拜。夏橙也跟着沾了沾光,收获了一波崇拜。
“楚爷爷,你累不累?”夏橙看着小老头又开始眼神放光,又是给他捶背又是给他捏肩,她看他虽然还是一张肉乎乎下垂的没有表情的脸,但明显心情挺好。
“无事献殷勤,说吧,什么事?”楚凡一看她的表情就有点上头,不得问出来。因为即便他不问出来,她也还是会让他知道。
“您今天那手针法可绝了,那烙铁烫到肉上,人一点反应都没有,您可太牛了。”夏橙无比崇拜。
“想学?”楚凡问。
楚老头三角眼瞅着她,夏橙忙不迭点头,他只要愿意教有东西不学王八蛋,楚老头是个神医也说不定,随便手指缝里漏两招就够她受用的了。
“其实我的毒术更厉害,不如我教你用毒,杀人于无形还能自保,最适合你。”楚凡一双冷冰冰的三角眼瞥向她想知道她怎么回答。
夏橙狠狠打了个寒颤,一说到毒就让她想起暗影阁里的毒姬和她的那些虫子,又小又多来去无形令人毛骨悚然,她怎么可能去学毒?那岂不是要天天跟那些毒虫打交道。
夏橙连忙摆手:“不不不,我觉着学医挺好,既能治病救人又能赚钱还能赢个好名声,谁不想要。”
“你真想学?”
“当然!我都说了我是你徒弟了,师傅这么厉害,徒弟也不能什么都不会吧,你就随便教我几招够我糊弄人就行了。”
“好,明天开始我教你行针之术。”楚凡想起她今天似乎对治病救人挺着迷的,又想到她那热心肠的性子淡淡的同意了。
“谢师傅。”
夏橙走到楚老头面前,恭敬又调皮的对着他行了个作揖礼,抬起头面容如皎月,目光灿若星辰,脸上带着明媚的笑,笑起来嘴角上扬十分有感染力,让楚凡的心又不由得乱跳了几下。
“师傅你笑了,我以为你生性不爱笑呢!”
楚凡:“......”
第二天夏橙一早完成了自己的训练目标后就开始做饭。昨天村民送了好多东西,肉多的吃不了,所以大早上她就做了个肉粥,里面加了野菜,还包了些包子。
楚凡照例练完功后带着鱼踩着点回来吃饭,吃完饭后两人正襟危坐,夏橙等着他教自己,楚凡想的则是他应从何教起,他从未教过别人东西,也从未想过有这一天。
如果要追溯他的医术是从何而来,还要感谢被毒姬带走的那三年。那三年是他最黑暗的三年,也是他最不愿回忆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