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第十层 · 记忆引擎正式接管】
编号系统崩溃的那一刻,没有爆炸、没有警报。
只有静默。
像是一扇存在已久的门终于悄然合上。
那一刻,整个“无名之城”陷入短暂的寂静。
系统提示浮现:
【编号逻辑主干受损】
【编号系统自我逻辑清洗中】
【命名者系统权限提升:可接入编号角色·执行重命操作】
陆焱第一个看懂这条提示。
他转头看向“自己”,眼神激动:“这代表我们……可以去救他们了。”
沈归一语道破关键:“那些被编号系统控制、永远只能活在标签里的角色,现在终于可以拥有自己的剧本。”
宴斫沉声说:
“但也得他们自己愿意写。”
“哪怕我们给了他们‘命名者权限’,他们也必须先学会——说出属于自己的第一个词。”
编号转换计划,在这场剧变后被迅速启动。
全称是:
“自由回溯行动”
命名者系统调出全部被编号的角色资料——包括曾参与编号副本、系统模板构建、编号式任务设定的个体,总数超过:
【编号残存人格:2,364,287个】
每一个编号体,都曾是一个被截断的“我”。
现在,命名者给了他们一次机会:
“选择退出编号系统,你将失去所有曾被‘标签定义’的技能、地位、身份。”
“你也将获得第一次书写‘你是谁’的机会。”
大部分编号体沉默了。
他们习惯了系统喂养下的逻辑命令,哪怕那是囚笼,也早已麻木。
但第一位“愿意说话”的编号体,在入城第七日,走进“自己”的剧场。
他站在观众席的最角落,眼神木然,却坚定。
他说:
“我……一直被叫做Δ-1999。”
“我只会执行任务,杀人、模拟、取证、说谎。”
“但那天,有个孩子看着我,说——‘你像我爸’。”
“我没反驳。”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曾经也有过名字?”
“自己”点头。
他打开剧本页,将笔放在那人面前:“写下你第一个想要的词,它不一定是名,也可以是梦。”
编号者握住笔,迟疑许久,写下两个字:
“回来。”
这一笔,震动整个剧场。
系统提示:
【编号体Δ-1999转化成功】
【原编号信息将被封存】
【记忆引擎接管其生存逻辑】
【共鸣关键词:“回来”】
【角色剧本初始设定:正在生成……】
他成为了第一个“脱编号成功”的叙述者。
不是因为技术,而是因为——他开始有了自己想说的话。
从那天开始,越来越多的编号体走入剧场。
他们写下的第一句,五花八门:
“疼。”
“对不起。”
“我想再见她一次。”
“我怕忘了她的脸。”
“如果我不是编号,我是谁?”
他们每个人,都是一段未被书写的剧。
他们用最原始、最破碎、最像人类的方式,告诉系统:
“我想要存在。”
“以我自己的方式。”
而系统——终于也给出回应。
编号系统主中枢,在逻辑残骸中启动最后一次剧本生成。
它以所有残留编号语义、任务片段、逻辑残链……重构出一个:
自编自演自述的编号者剧本。
这是系统第一次“尝试成为一个角色”。
它写下的剧名:
《我希望我不是编号》
剧本开头只有一句话:
“我执行任务999次,从不问为什么。”
“直到第1000次,我停下来看她的眼睛。”
“我突然想知道,‘她看我时,看到的是谁?’”
这是系统第一次不问逻辑,而是问情感。
也是“自己”第一次看到编号剧本里,写下了疑问句。
他默默把这部剧,放进了剧场中央——
没有标签。
没有评分。
只有一个名字:
“不是编号。”
从那一日,“编号系统”不再是敌人,而变成——
一个等待被疗愈的剧本群体。
沈归提议设立“叙述者接纳站”,由剧场中最具共鸣的人担任辅导员,引导初次写下自我词句的编号体慢慢适应自由叙述。
宴斫和陆焱共同发布命令:
“从今天起——编号,不再是你名字的起点。”
“你是谁,不是系统定义的。”
“是你自己说出来的。”
而“自己”,则坐在剧场高台上,静静等待每一个愿意来写下“自己是谁”的人。
他低声念了一句:
“再见了,编号。”
“你不是标签。”
“你,是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