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看着层出不穷的弹幕,不用想也知道有人在乱带节奏。
不等她开怼。
弹幕风向一转。
【有些人的愚蠢就跟外面的积雪一样厚,见风使舵说的就是你们。】
【不去指责罪魁祸首,反倒说主播,脑子进水了?还是天生傻到不会明辨是非?】
【粉丝这么乱喷,主播竟然眼睁睁看着,也不制止!】
白芍闭上眼眸:“行,我闭眼。”
在自称白芍花粉的粉丝打诨下,一场由喷子联合起来的抨击战就这么过去了。
白芍收到“我爱香香”的打赏,思诺在直播间留言。
【感谢主播,我已经把人送进监狱,不要在意某些偏激言论。】
白芍语气悠闲:“我一般把他们当空气。”
这时。
先前第二个抽中福袋的人申请了连麦,一看Id账号,叫“哦好”。
少女容貌上佳,表情淡淡,仿佛没有什么能触动她的情绪。她骑着自行车,晚霞从天上垂下来,衬得她好像被光浸透的瓷器,珍贵又易碎。
白芍微微正色:“你好。”
少女将自行车停在路边,语气平淡:“你好,主播可以叫我萱萱,我连线是想你帮我看一看豆角。豆角之前不小心摔了一下,医生检查完说没什么事,可我总觉得不可能没事,想问一下。”
手机架在自行车把手上的支架上,从这个视角可以清晰地看到萱萱怀里的迷你垂耳兔,轻飘飘的好像一团,窝在萱萱怀里几乎感觉不到分量。
金色的垂耳兔毛发干净柔亮,丰满厚实,只是整只兔很没精神。
察觉到主人的情绪,垂耳兔突然抬头,耸动着粉红鼻尖,垂在身边的耳朵一晃一晃,萌的不要不要的。
【好萌!】
【萌了我一脸血啊啊啊!】
【垂兔丧气.jpg】
萱萱将垂耳兔放回篮子里:“我马上到家,主播可以等我一下吗?”
白芍颔首:“当然可以。”
她仔细聆听垂耳兔的心声,等了一会儿,什么也没听见。
但很快。
她听见一声[傻逼来了。]
白芍:“?”
她还以为是错觉。
直到萱萱被人拦住,萱萱将自行车停在院子里,抱起垂耳兔,拿着手机就要越过女孩往屋里走。
女孩一把攥住萱萱的手腕。
相似的样貌,长在女孩的身上,意外给人一种明艳感。
女孩一脸无奈。
“姐姐,这几天你去哪了,我和妈妈都很关心你,担心的饭都没吃好。”
“你再生气妈妈让你相亲也不能玩失联啊,我也知道你讨厌我,但你不该把气撒在爸妈身上,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
萱萱还没说话。
垂耳兔伸着脖子叫:[****大傻逼,赶紧放开萱萱!]
白芍:“……”
妙啊,还是只祖安兔。
【是我的错觉吗?刚才兔子明显凶神恶煞了一秒!】
【开玩笑,那么可爱的兔子,它能怎么凶呢?就算凶也是萌萌哒!】
下一秒,垂耳兔狰狞着一张兔脸,一口咬在女孩的手腕,刺目的鲜血瞬间如雨滴一样滑落在地。
萱萱没有丝毫意外,抽出纸巾擦拭垂耳兔的兔牙:“不可以什么脏东西都咬。”
女孩明显愣了,直到刺痛感像绣花针一样扎在脑神经上,她才反应过来,咬着嘴唇委屈地哭了起来。
哭泣声惊扰了屋内的贺妈妈。
贺霜声音夹杂了抽泣,她用手捂着伤口:“妈妈,姐姐是不是在怪我?可我真不是故意把她的兔子放出笼子的,她怎么能放任兔子咬我呢?”
贺妈妈不明所以地走出来,见状,声音尖锐的变了调:“贺萱萱,你就这么放任这只小畜生伤害你亲妹妹!?”
萱萱眼神中满是厌恶,她充耳不闻,抱着垂耳兔,拿着手机进了屋。
【不是,你就这样走了?】
【我不理解,你妹妹应该不是故意的,你至于这么冷眼旁观,事后还不道歉吗?】
【宠物再怎么样也是宠物,哪能和亲人相提并论。】
进了屋。
垂耳兔挣扎着想要往外走:[都是大傻逼!萱萱,跟兔离开这里!]
白芍趁机询问:“为什么离开?”
垂耳兔慢悠悠转过头,瞧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歪着脑袋,仿佛在判断为什么会有声音从小盒子传来。
[兔听到他们要把萱萱卖了。]
白芍语气透着严肃:“它说,你的父母要把你卖了。”
萱萱一直平静的脸上突然有了一丝波澜,她看向桌子上的全家福,只觉得讽刺。
从小到大,她一直是别人口中的好孩子,成绩优异,乖巧懂事,父母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绝对不会违背。
也正因为这样,父母一直对她很好,直到十几年前,她拒绝结婚,表现的与过往不同,一切都变了。
不知道父母是不是觉得她这个号练废了,才有了妹妹。
总之,这个令人窒息的环境她已经受够了,要不是妈妈说爸爸病入膏肓,她不会回来,谁知道竟然是谎言。
萱萱苦笑一声,只对着镜头询问道:“豆角身体没事吗?”
垂耳兔不停地叫。
[医生被****大傻逼收买,没有检查出兔肚子里有尖东西,但****兔身体好着呢,还能陪萱萱好久。兔保证,绝对不会像奶奶一样被*****大傻逼气死、突然离开萱萱。]
白芍从一堆脏话中翻出重点:“你的兔子说你奶奶的死有隐情,它肚子里有尖锐异物,尽快带它去别的宠物医院检查。”
【玩呢?谎话张口就来?】
【前面的一看就是新手,老手这个时候已经准备报警了。】
【妙啊,还是一只祖安兔~】
【我不信,兔兔那么可爱,怎么会口吐芬芳呢?】
萱萱整个人都懵了,她小心翼翼地抱起揪着她衣角往外的垂耳兔。
自从养了垂耳兔,她经常去同一家宠物医院给垂耳兔看病。
被收买,她不意外,只是垂耳兔身体里面怎么会有异物。
仔细想来,只有她生病发烧的那一天没有时间照顾垂耳兔,也是那一天,她看见垂耳兔倒在楼梯旁抽搐,后面难受到吃不下饭,她就自然而然地以为垂耳兔摔伤了,却没想到疼痛来源于异物。
她不知道贺霜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她只知道这事肯定与贺霜脱不了干系。
萱萱刚站起身。
贺霜捂着缠了医用纱布的手腕敲响房门,推开门就道。
“姐姐,我到底哪里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一定改,为什么要这个样子,我们是一家人啊,有什么心结不能解开?”
“你已经三十七岁了,依旧拒绝相亲,我尊重你的选择,可你这样会让爸妈在所有亲戚面前抬不起头。”
“就算你不相信我,难道也不相信监控吗?我知道它对你有多重要,我怎么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欺负它?把它推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