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霞一口饭没咽下去,差点喷出来。
周盼睇孤零零一个人,吃完饭,特地绕开吴老太离开食堂。
下午被马主任逮到的周盼睇狠狠被训了一顿,连带取消了这个月的厂福利。
傍晚,工人们陆陆续续下班回家。
周盼睇抢先一步回家,在门口拦截黄满仓。
等了半天,一瞅见大门槛踏进一双脚,瞬间抓住胳膊一把将人拉到院子里的小道。
连人都没看清,只觉得今日的人胸膛有些熟悉,刚要张嘴。
一道阴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周盼睇...!刚才你喊谁?”
不对,这声音听着有些不对,周盼睇刚抬头一看,瞬间僵住,“老...老郝?”
“怎么是你?”
郝仁脸色阴沉,“你不是我,你以为是谁?黄满仓?”
“谁喊我?”
郝仁的声音不低,正巧被进院的黄满仓听见,下意识回了一句。
周盼睇被郝仁拉出来,一把扯到黄满仓眼前,“是我老婆喊你。”
周盼睇垂着脑袋不发一言,黄满仓更是一脸摸不着头脑,两人反应落在郝仁眼里,直接判了个有猫腻的罪名。
“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黄满仓直接被问懵了,“啥跟啥啊?”
郝仁只觉得现在脑门上的绿气冲天而起,“奸夫淫妇!”
周盼睇眼珠子一转,若是现在顺势应下,承认和吴明夏男人有关系,那吴明夏知道了,一定会伤心死吧。
“你满嘴喷什么粪?难不成你怀疑我跟你媳妇有一腿?”
黄满仓刚说完,郝仁瞪向他的双眼直接开始喷火,“你果然承认了!”
这他妈的哪儿跟哪儿啊?
他像是能看上周盼睇这肥婆的人吗?也就郝仁把这挑拨是非的臭婆娘当块宝。
她不找他,他还要找她,好好问问周盼睇,为什么要乱扣帽子,挑拨他们夫妻的关系?
今天他特意请了假,去纺织厂外守着,就是要打听清楚周盼睇说的话。
昨晚冷静下来,他觉得吴老太不是在外面乱嚼根子的人,以前都没有,更别提现在她把自己拿的死死的,没理由还在外面诉苦啊。
果然,问了好几个人,说的和周盼睇昨天讲的完全不一样。
“她不找我,我倒还要找她呢,为什么要...?”
周盼睇突然抬起脸,泪流满面,“老郝,是我对不起你,但这都是黄满仓的错,是他逼的我。”
“你也听见了,刚才他说,我不找他,他也要找我啊!”
说的声嘶力竭,一副良家妇女被恶霸逼良为娼的样子,生生截住黄满仓后半句话。
黄满仓真是要气疯了,“你这臭婆娘胡说什么!”
郝仁一手死死抓着周盼睇的手腕,“原来你是被逼的...我早说过,黄满仓打老婆,性子霸道,你还老是凑上去看热闹,现在把自己搭进去了。”
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一唱一和,直接把罪钉在他身上,黄满仓直接摆手就要离开。
事情他又没做,平白无故能是他们两张嘴说做就做了的?
刚一抬脚,周盼睇甩开郝仁一把抱住他大腿,大声哀嚎,“你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你走了,我怎么办?”
黄满仓刚想甩开这死缠烂打的周盼睇,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这是唱什么大戏呢?”
扭头一看,是买菜回来的吴老太,身后还跟着瞪大双眼的黄孝强。
黄满仓一时着急,直接上脚踹开周盼睇,匆匆上前,跟吴老太解释,
“明夏,你别误会,不知道这周盼睇发什么疯?跟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
“还有昨天也是周盼睇跟我说,你在纺织厂到处诉苦,说我的坏话,让人孤立我。”
吴老太淡淡哦了一声,也不知信没信,弄得黄满仓一颗心一上一下的。
黄孝强一副他冤枉了吴老太的样子,吴老太才懒得搭理他,直接踏上台阶,看着还倒在地上不起的周盼睇问道,
“昨天我们两口子干架,是你搞得鬼?”
郝仁刚要开口,被吴老太制止,“一码归一码,咱们还是先弄清楚昨天的事。”
周盼睇忽的一笑,“昨天?是你男人找的我,说你完全跟变了个人一样,他被你折磨的苦不堪言,说你不如我温柔,没有我好看。”
黄孝强起先怒视黄满仓,冷不丁听到最后一句话,瞬间收回目光,这下确定了,一定是她冤枉了黄满仓。
吴老太忽的一笑,“这些都是他跟你说的?”
“我没有!”黄满仓急了,他才没有跟人说过,这多丢面子。
吴老太唉声,叹了口气,目露怜惜看了眼她,周盼睇被看的莫名生火,她这么看自己是什么意思?她又没说错!
黄满仓向前叉腰一站,“你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尊容?我媳妇儿比你好看一千倍,我放着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不要,能看得上你?”
周盼睇后槽牙一咬,一口咬定黄满仓和自己搞破鞋。
郝仁现在也反应过来,见自己老婆对上吴老太跟个斗眼公鸡似的,联想到昨天晚上,趴在黄家门下偷听完,一脸高兴的样子。
结合吴老太说的她们两口子干架,心底隐隐相信黄满仓说的话。
这婆娘还真暗地里撺掇黄满仓和吴老太干架,现在更是主动上贴着承认黄满仓是她姘头。
郝仁想清楚,眼前都忍不住一黑。
发现影壁墙后,探出不少脑袋,直接提溜起矮胖的周盼睇回家。
“放开我!你相信吴明夏,都不相信你自己老婆,你个软蛋,怂货!”
‘啪’地一声,周盼睇噤声一瞬,随后更加激烈嘶吼的声音传来。
黄满仓忐忑地瞟了眼吴老太,刚想跟她道道歉。
吴老太径直经过,朝院内走去,黄孝强摇头拍了拍黄满仓,“爸,你自求多福吧。”
院子的房子并不隔音,周盼睇被打的动静,清楚的传出来。
在院门口刚才闹的那一出,但凡耳朵没聋的人,都知道了。
黄满仓掩着脸快步回家,或多或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刺的他一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