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半。
原本还在熟睡中的时攸宁顿觉腹部传来一阵绞痛,直接就把她疼醒了。
还不等她的大脑彻底清醒过来,就感觉胃部有股酸意在上涌。
顾不上穿鞋,直接捂着嘴就跑去了卫生间。
等她再次拖着虚浮的脚步从卫生间出来,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突如其来的上吐下泻,让她整个人都几近虚脱。
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四个字:报应来了!
肯定是因为晚上没管住嘴,一次性吃了太多生冷、刺激性的食物,肠胃炎犯了。
吐得昏天黑地,腹部的痛感却依旧丝毫没有减轻的征兆。
时攸宁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拿起手机拨打了段怀谦的电话。
那边几乎是立马就接起了电话。
听到男人熟悉且带有关切的声音,时攸宁的嗓音里不自觉地染上了一抹哭腔,
“段怀谦,我肚子好疼……”
话音刚落,她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攸攸。”
段怀谦走进来,一眼就锁定了蜷缩在床上的人儿。
瞳孔骤缩。
连忙从衣柜里拿了件披肩将她包裹着,抱起她就阔步往外走,
“别怕,我们这就去医院。”
下电梯的时候,顺便给原先只是在暗中保护的保镖打了电话,让他们去开车。
车辆朝着医院的方向飞驰而去。
后排。
时攸宁依旧虚弱地蜷缩在段怀谦怀里,脸色苍白,还打起了寒战。
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男人的衣领,
“还是好疼。”
“马上,马上就到了。”
段怀谦用手背触了触她光洁的额头。
怀里的人儿有些低热,手脚却还是一片冰凉。
他只能将人抱紧了几分,试图用手心的温度去捂热那双冰凉的小手。
沉声吩咐保镖,
“再开快点。”
——————
等进了医院,经过医生的一番检查。
得出的结论果然不出时攸宁所料——急性肠胃炎。
病因亦然——饮食不当,一次性食用过多生冷、刺激性食物。
VIp病房里。
时攸宁正虚弱地半躺在病床上打点滴,整个人都病怏怏的。
腹部的疼痛在口服过医生开具的药物后,已经得到了轻微的缓解,但她整个人还是提不起力气。
段怀谦再次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
虽然还发着低热,但温度已经比刚才要降低了些。
替她将脸颊边的碎发别至耳后,眉眼间透着心疼,
“都怪我,我当时应该态度强硬点制止你的。”
时攸宁眉心微动,有气无力地扯了扯唇,
“确实该怪你,都怪你不给我剥壳。如果吃的全是你剥的蟹,我肯定就不会疼了。”
在这种时候听到她的示弱,段怀谦根本就笑不出来。
转身将放置了吸管的水杯放到她嘴边,
“先喝点水。”
时攸宁喝了几口,压下喉咙中的酸意,才嗔道,
“你变了,竟然开始嫌我话多了。”
“目前确实有点。”段怀谦有些无奈,
“好了,难受了这么久,你先乖乖睡一会儿,我帮你看着点滴。”
因着还有些低烧,所以医生给她开了四大瓶的药水,还都不能打得太快。
现在这第一瓶,都才打了不到三分之一。
时攸宁骄矜地点点头,看向旁边同款尺寸的陪护床,
“好哦,那你今晚不准走,就睡隔壁的床。”
“好,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段怀谦自然无所不应。
将病床放平,替她掖了掖被角。
又将病房内的灯光都关闭,只留下了一盏微弱的床头灯。
等做完这一切,男人才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柔声道,
“快睡吧,晚安。”
时攸宁放松心神后,困意和疲惫感再次袭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而男人身姿挺拔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目光关切却又贪婪地描绘着她的五官。
——————
次日清晨。
阳光透过遮光窗帘的缝隙,照在了病房的地板上。
时攸宁睡眼惺忪地睁开了双眸,身体的不适感已经彻底消散。
手上的针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医护人员拔掉了。
白皙光洁的手背上只留下了一块带着星点血渍的输液贴,以及一块因为输液留下的淤青。
时攸宁下意识望向旁边的陪护床,却发现白色的床单整洁如初,没有丝毫褶皱。
眸光微微闪烁,将头转向了另一侧。
果不其然,就看到段怀谦直接趴在她的病床上睡着了。
眼睑下方多了一抹淡淡的乌青。
即便陷入了睡眠,眉头还是依旧紧蹙着。
时攸宁不自觉地将指尖覆了上去,试图将那道沟壑抚平。
嘴里还在轻声呢喃道,
“还真是天生的劳碌操心命呢,睡个觉都有这么多烦恼。也就只有我人美心善,不嫌弃你了……”
“可不是嘛?”
时攸宁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透过指缝望去,才发现男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正眼底含笑地注视着她。
刚想要发作,就被他握住了手,直接覆在他的脸上。
过了一夜,男人的下巴和下颌角处新长出来了些许短硬的胡茬,有些扎手。
偏偏这人还故意用她的手心在那上面轻蹭着,眸色柔和,
“也就只有夫人人美心善,不嫌弃我了。”
“我倒是不知道段总还有偷听的癖好。”时攸宁轻哼了声,撇过头不去看他,
“护士扎了我的左手还不够,你现在又扎我的右手,你安的什么心?”
见她脸色虽然依旧有些苍白,但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活力,段怀谦心里也稍松了口气。
直起身,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里摩挲着,神情无辜,
“都怪我,是我想太多。我还以为夫人说的不嫌弃我,还包括了我的胡茬。”
时攸宁:……
“我奉劝你不要恃宠而骄。”
这人还学会蹬鼻子上脸了,就离谱。
段怀谦失笑,
“好,早餐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但仅限于流食。”
不是他狠心,是医生昨晚就说了,她这两天只能够吃流食。
时攸宁:“我不饿,买你那份就行。”
尽管她昨晚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得一干二净,现在也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根本吃不下东西。
段怀谦拿过床头的手机,语气沉静,
“好,那就让人给你买份粥。”
时攸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