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张玲与众人一同迎接晋王回归。晋王夫人将张玲和另外两个丫鬟引荐给晋王。晋王目光扫过她们,手捻胡须,点头笑道:“不错,这几个丫头看着伶俐,夫人费心,就留她们在府里,往后也能添些生气。”言罢,他看向张玲,和声问道:“你们从何处而来?都叫什么名字?”
张玲心里“咯噔”一下,暗自思量:我本是梨花庄的人,可如今这局势,一旦提及,保不准惹出大祸。略作停顿,她恭敬回道:“王爷,我和两位小妹来自饱受战乱的边境。那里被陈国的战火搅得不得安宁,我们一路奔波,穿过马蹄山才到这儿。早听闻王爷宽厚爱民、治理有方,就想着来王爷的地界寻个安身之处,还望王爷收留。”话还没说完,晋王抬手做了个停的手势,温和说道:“好了,不必多言。我知晓战乱的苦,让你们背井离乡,怪可怜的。这里没别的事了,你们都退下吧。”于是,张玲、管家等人纷纷退下。
待众人退去,晋王环顾四周,对身旁贴身丫鬟说道:“你们也退下吧。”丫鬟们虽面露疑惑,但未多问,依言退了出去。王妃满脸疑惑,轻声问道:“王爷,为何把所有人都支开了?是有军事机密要与我商议?”晋王微微摇头,神色凝重:“不是军事,是家事。夫人,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子张玲,你不觉得她有些异样吗?”王妃仔细回忆,说道:“我当时就觉着她们可怜,没多想就带回府了,没看出啥不妥。王爷,可是发现了什么?”晋王眉头微皱,缓缓说道:“这张玲眼神闪躲,回答问题吞吞吐吐,恐怕藏着秘密。如今外边战事紧张,虽说咱们没被卷入,可人心难测,还是谨慎些好。”王妃思索片刻,劝道:“王爷,您或许是想多了。她们就是普通丫头,张玲这姑娘机灵又老实,我观察了些时日,不像是心怀不轨的人。”
晋王微微点头,没急着回应。这时,王妃突然想起,说道:“王爷,昨天书房突然起火,管家抱着账本就往另一个房间跑。我越想越奇怪,怎么偏偏这时候书房着火,还只搬账本,这其中肯定有问题。”晋王神色一凛,追问道:“书房着火?这太蹊跷了。是什么时候着的火?”王妃回忆道:“昨天中午未时分。”晋王沉声道:“看来这事不简单。我出巡边关这么久,这管家怕是不安分。以前就觉得他行事不太地道,这么长时间我不在,你又不管账目,指不定在搞什么鬼。”说罢,他高声喝道:“来人,把管家叫来!”
不一会儿,管家匆匆赶来,屈膝行礼,声音里带着几分紧张:“王爷、夫人,唤小的有何事?”晋王面色冷峻,直截了当地说:“把账本都拿来。”管家一听,心里“突”地一跳,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不过很快强装镇定,不敢直视王爷和王妃,声音微微发颤:“王爷、夫人,实在不巧,昨天书房失火,账本大多被烧毁了,不太好拿。”王妃脸上挂着笑,语气却不容置疑:“管家,这么多年了,我们还能信不过你?不管怎样,把剩下的拿来看看,烧了的就算了,没烧的总归要核对一下。王爷出巡多日,今日回来查看账本,也是常理。”管家忙道:“王爷,您这是不信任小的吗?”王妃依旧笑着说:“管家,你在我们府上忠心耿耿,我们怎会不信你?若不信任,也不会把账册都交给你管。咱们家大业大,开支繁杂,若真不信你,王爷一离开,我就会亲自过问账目了,可我有问过你吗?”管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王妃所言极是,您向来信任小的,从未过问过账目。”
晋王微微一笑,手捻胡须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管家把剩下的账本都拿上来,我们三人一起核对一下。毕竟多年未曾仔细查验账本,又碰上书房失火,着实可惜,看看还有没有遗漏,整理整理。这么多账目,若让你一人整理,怕是要花不少时间。”管家还想辩解,晋王摆摆手,不容反驳地说:“好了,不必多说,快去把账本拿来。”管家僵在原地,见王爷态度强硬,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应道:“是。”随后退下。
管家一走,晋王看向王妃,笃定地说:“夫人,你瞧这管家,肯定有问题。”王妃轻叹一声:“哎呀,还是王爷心思缜密。平日里看这管家,也没觉得他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晋王分析道:“事情不会这么巧。要是晚上着火,或许还有别的说法,可大中午的怎么突然起火?他明知我今日回来,昨天就烧账本,明显是想销毁证据。”王妃担忧地问:“王爷,那我们该怎么查?”晋王胸有成竹地说:“等他把账本拿来,我便从账本上找破绽。要是问题不大,就算了;要是问题严重,我绝不姑息。”王妃劝道:“王爷,他毕竟在府上做了这么多年管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算账本有问题,我看也别太严厉,稍微教训一下就好。”
管家指挥着家丁,将账本搬了上来,放在桌上,声音有些发虚:“王爷,这就是没被烧毁的账本。”只见这些账本有的被烤糊,有的被烧焦。晋王瞥了一眼,说道:“看来都烧得够呛。”说着,他随意拿起一本账本。管家的目光瞬间像被吸住一样,紧紧盯着那本账本,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时,张玲在自己房间里坐立不安。她隐隐觉得今天王府里气氛不对,尤其是听到管家被传唤去见王爷,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她想起自己手中掌握的一些线索,又想到管家平时的种种可疑行径,心中一狠,决定去前厅看看情况。张玲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悄悄来到前厅。
张玲刚走到前厅门口,就听到王爷和王妃在谈论账本的事。她心中一动,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壮着胆子走了进去。晋王诧异道:“姑娘,本王还未传唤你,你来做什么?”张玲行礼后,镇定地说道:“王爷,小女子未经传唤便来,实在失礼。但我在房里听闻王爷要核对账本,又想起自己以前在家乡时,曾帮着家里打理银商生意,对账本之事略知一二,便想着来帮些忙。这些账本若只靠你们几位查看,怕是要耗费不少时间。”晋王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微微一笑,说道:“哦?既然你有这经验,那甚好。来来来,一起查看。”说着,他转头看向王妃,递了个眼色。王妃心领神会,说道:“是啊,张玲,你快过来,我们一起看看这些账本。”管家见状,气得暗暗咬牙,却又不敢发作。晋王察觉到管家的异样,问道:“管家,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管家立刻换上一副谦卑的表情,低声说道:“王爷,小的没事。”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