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樱抓起边上作为陈设的花瓶,高高得举起,想要以此作为武器,吓退这个突然闯入的白衣人。
“桃樱姑娘还是将这花瓶放下来,你这要是扔过来,非但伤不到我,可能还会直接砸到你的好姐姐。”
那白衣人语出嘲讽。
“我……”桃樱原本还想要反驳两句,却被那白衣人的眼神所慑。
她缓缓得将手中的花瓶放下来,眼睛仍旧死死得盯着这边。
不过,这白衣人的这句话却让云溪直接猜出了他的身份,先前只是那熟悉的香气,她倒是还不敢确定,如今这声音,虽然是刻意压低过的,可还是很明显。
“十四殿下何必为难一个小姑娘?”
云溪直接戳穿了白衣人的身份。
听到是十四皇子沈风逸,桃樱的眼睛立即瞪大。
她显然没有想到。
而持剑的白衣人在听了云溪的话之后,似乎也轻笑了一声,直接用空着的那只手取下了自己的面巾,露出了那张原本看着还十分帅气如今却散发着凛冽寒光的脸。
他的眼中,带着明晰的杀意。
这样的杀意,是对着云溪。
云溪倒是也不觉得奇怪。
这个人恐怕,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经想要除掉她了。
“我可以不为难她。”沈风逸手中的剑依旧没有放下,他将自己的面巾丢到一边,转而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瓶子,丢给一旁的桃樱。
桃樱下意识得将瓶子接住。
这是个十分精致的小瓷瓶,瓷瓶的上面塞着一个红色的盖子。
将瓷瓶转一圈,就能够看到瓶身上刻着的几个字——“相思泪”。
“这东西,你们估计都没有见过。”沈风逸注意到桃樱的眼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倒是也好心好意得解释一番,“云溪,我对你原本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即便你是九哥的近身侍女,只要你照顾好我九哥,别让他做出格的事情,我与母妃都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来对付你。”
沈风逸的母妃?
云溪的脑中,将所有的信息都过了一遍。
一直以来,云溪都不清楚如今后宫的权利分布,只知道皇后手中握着极大的权利,其他几方即便是想要蹦跶,也蹦跶不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这还是她第一次听沈风逸提到他的母亲。
“这瓶子里的东西,混合到酒里,只要你喝下去,你就会毫无痛苦得离开这个世界。”
“你想要杀云溪姐姐?”桃樱心直口快,抬手便想要将手中的瓶子扔掉。
然而——
沈风逸的下一句话阻止了她。
“怕你们不知道,这是假死药,只要让九哥以为你死了,他就会放你走了。”沈风逸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云溪的眼睛一亮。
而桃樱的神色却并不是很好看。
“你说是假死药就是假死药?我如何相信你?”云溪皱着眉头,强自按压下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这东西,后宫之中都不常见,我也是费了许多功夫才得到的,云溪,机会只有这一次,我知道你一直想要离开,我和我的母妃也不希望你继续留在这里,只要你在这里待一日,九哥就一日不会选择彻底得参与夺嫡。”
夺嫡……
这两个字在云溪的脑子里转过一遍。
其实,她许久之前就已经想过了。
一旦沈苍梧彻底得参加到夺嫡之争里,那么势必就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云溪其实已经无所谓会看到些什么了。
她只有一个要求。
她自己能够平平安安的,这便是她要的全部。
“如果我服下了这药,后面十四殿下有什么安排?”云溪知道沈风逸是有备而来。
可到底是准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云溪自然是要看看的。
“你不是喜欢去南楚么?等你假死之后,我就会让九哥尽快给你办葬礼,等到葬礼结束之后,我就会派人把你挖出来,等你醒来,我会给你一个全新的身份,你可以带着这个全新的身份,去南楚生活,只要你这一辈子都不再回到大盛,九哥就会一直以为你已经死了!”
这确实是个不错的计划。
“云溪姐姐,你不会……”桃樱见着云溪居然真的是在思考,这让她顿时就有些急了。
云溪没有接桃樱的话,但是也没有做出选择。
沈风逸言尽于此,他抬手指着桃樱手中的假死药,“云溪,即便你今天不吃,将来有一天,你也肯定还是要吃的,到时候是假死还是真死,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云溪很明白。
宫城之中的那些人虽然相互之间有过多的牵扯与限制,可一旦是涉及到对外的人和事,那团结起来简直是铁板一块。
毕竟许多人都是利益共同体。
“好,我考虑考虑。”
云溪抬手,指着仍旧在自己喉咙前几寸的剑锋,示意沈风逸赶紧把剑挪开去。
“你只有三天时间。”
沈风逸给了云溪一个时限。
云溪自然也是欣然同意。
“呼啦——”一声,那后窗只是稍微摇晃了一下,仿佛刚刚出现在房中的白衣人根本就没有来过一般。
桃樱看着手中的那个精致的小瓷瓶。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瓷瓶还在,桃樱甚至会觉得刚刚的一切都不过只是自己做得一场梦。
“云溪姐姐!”
桃樱赶紧跑过去,抱住了云溪。
“好了桃樱。”云溪环抱着桃樱,安慰着这个小小年纪的小丫头,“我答应你的事情我都记着,你放心,我现在是不会服这个药的。”
“好!”桃樱抬头,她的整个眼眶都红红的,又湿漉漉的。
云溪叹了口气。
“好了,你也忙活了一天了,赶紧去睡吧。”云溪向来都不习惯有人伺候自己,她本就是家生子出身,又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
“那……云溪姐姐,我就在外间,你有什么事情就喊我。”桃樱一步三回头,即便是云溪答应了她,她相信云溪不会在这个时候违背诺言,可也总还有别的担忧。
比如,刚刚这位来势汹汹,就差一剑抹了云溪脖子的沈风逸。
皇宫里的这些人,可真都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