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带着楚辞走在最前面,姜梨跟在后面扯了扯身旁的儿子,“怎么是她?”
楚家那个小孤女。
夜无咎眸色淡淡的看着自己亲妈,“为什么不能是她?”
姜梨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早就看上她了?”
“怪不得去年忽然带我去拉斯维加斯听音乐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那个大提琴独奏就是她吧?”
夜无咎被堵住去路,停住身形认真的答,“是,我喜欢她,早就喜欢了。”
那时候,楚辞和陆景川还有婚约呢!
他和陆景川还是好兄弟!
“你这倒霉孩子!”
老爷子和楚辞已经到客厅了姜梨没再耽搁,快步进去。
夜寒启跟在后面,听到两人对话,拍拍儿子的肩膀,没作声。
夜无咎看着人都进去了,自己踏着悠闲的步子进门。
夜家是中式装修,座位极其讲究,楚辞是小辈不能坐主位,老爷子为了离孙媳妇近一点,跟着她坐在右下侧,搞得夜寒启和姜梨面面相觑。
老爷子摆摆手,让他们随便坐,抬手把提前准备好的小点心推到楚辞面前,红木漆器里装着七八样糕点,“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各样都备了点,尝尝好不好吃。”
长辈发话,楚辞不好推辞,意思着拿了一块豌豆黄,咬一口。
佣人提着车上的东西进来,夜无咎伸手接过,“这是楚楚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楚辞咽下糕点,起身接过礼盒,第一个给老爷子,“知道爷爷喜欢书法,这是我托朋友弄来的王羲之字帖,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各种名家字画,老爷子收藏了不少,书房里字帖堆积成山,看到楚辞双手递过来的字帖时,还是笑成了一朵花。
“喜欢,喜欢,我们楚楚真是细心。”
老爷子接过,爱不释手的摸了摸,才递给身后的警卫员收好。
看老爷子喜欢,楚辞暗暗松口气,把龙井递给夜寒启,“伯父的雨前龙井。”
夜寒启也笑着接过,“费心了。”
他严肃惯了,能挤出笑容已经不容易,楚辞见识过新闻上以冷面着称的夜部长,并不介意。
最后,她将最后一个礼盒递给姜梨,“知道您喜欢喜欢听音乐,这是我之前收集的黑胶唱片,希望您喜欢。”
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过来的目光坦诚又真挚,只有对长辈的敬重,没有因为他们的身份而刻意空讨好。
行事落落大方,举止有度,送的礼物也常见且投其所好。
姜梨看一眼站在她身后,单手插兜,散漫慵懒的儿子,不得不承认,抛去她特殊的身份,配自己家的混小子绰绰有余。
“谢谢,伯母很喜欢,楚楚有心了。”
姜梨拉住她的手,将自己手上的翡翠镯子套楚辞手上,“伯母没什么好东西,一个小玩意儿,戴着玩儿。”
老坑玻璃种帝王绿的镯子,绿盈盈的像一汪水,清透澄澈,和她白皙的肤色很搭。
“伯母,这太贵重了。”楚辞本能拒绝,想把镯子褪下来。
姜梨按住她的手,“不贵重,和你今天的裙子很搭。”
老爷子端详两眼,递给管家一个眼神,管家立刻捧着两个盒子过来。
老爷子拿出上面的那个打开,“想到一块去了,刚好凑成一套。”
老爷子准备的也是一套帝王绿,只有项链,耳环,戒指,恰好和镯子配成一套。
老爷子把首饰盒递到楚辞手里,“这是爷爷给你的见面礼。”
楚辞手上刚被套个沉甸甸的镯子,手上动作都放轻了,猝不及防又被塞个首饰盒,不由自主将求救的目光落在夜无咎身上。
夜无咎目光一直紧随着她,四目相对,墨眉微挑,“长者赐,不可辞,我妈和爷爷给你,你就拿着。”
他墨色的眸子扫一眼盒子里的首饰,目光掠过她纤细的脖颈和白生生的耳垂,“和你很配。”
她生的白,戴什么都美。
夜老爷子白自己孙子一眼,亲自从管家手里捧出最后一个盒子,“这个是老头子替无咎的奶奶给你的见面礼。”
“那时候没什么好东西,别嫌弃。”
夜老夫人早逝,满京皆知。
这个盒子的分量有多重,楚辞很清楚。
夜无咎看到那个盒子,眸色一暗,站直身体把楚辞手里的东西接过来,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楚辞腾出手,郑重的双手接过,珍而重之的抱进怀里,贴近心口的地方,低声说,“谢谢奶奶。”
提起老夫人,老爷子难免伤感,夜寒启和姜梨气氛也有些低迷。
“来,我帮你拿着奶奶这个,再去讹咱们夜部长一把。”夜无咎把她怀里那个螺钿盒子也接过来,朝着夜寒启抬了抬下巴。
他总有让人一秒破功的能力。
姜梨眉心一跳,老爷子拿着手里的龙头拐,差点敲他头上。
这混账!说话不看场合!
夜寒启倒是淡定多了,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小礼盒,“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随便准备了个,拿着玩儿。”
盒子不大,但皮薄馅大。
里面是一个简单打磨过的鸽血红,红宝石原石,几十克拉,色泽很正,纯净度极高。
楚辞被夜家一个个‘朴实无华’的小玩具震到了,夜无咎垂着眼睛看一眼盒子,欠欠的点评,“还行,挺喜庆,回头送繁星让她们给你打磨切割了做项链。”
楚辞:……
姜梨把楚辞手里的小盒子也塞夜无咎怀里,拉着楚辞坐下,“别理他,他从小就这个混不吝的性子。”
姜梨神色温和的把切好的果盘推到她面前,“一大早赶过来,饿不饿?先吃点水果垫垫。”
夜家人不多,但你一句我一句吃着点心水果闲聊,默契的没提楚辞家里的事儿,也没让场面冷下来。
姜梨对音乐感兴趣,问了几个专业方面的问题,和她现在的工作。
老爷子知道楚辞会书法,高兴的拉着楚辞,非要让她露一手。
楚辞盛情难却,求救的目光看向夜无咎,夜无咎起身,“爷爷想看,你就随便给他写一幅。”
他手里的礼物早放下了,屈尊降贵的走到刚抬过来的书桌前研墨,指尖舀起一小勺水倒入砚台,右手握着墨锭开始研磨。
他手指骨节分明,筋脉浮凸,指尖如夜般漆黑的魔锭和冷白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动作优雅熟练,仿佛练习过千百次。
磨好墨,夜无咎把魔锭放到一边,侧身让出位置,好整以暇的看向楚辞,“请吧,楚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