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凝,是,都是我的错,可是我一直在动用一切力量,弥补你,保护你,就是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不让你受半分委屈呀!”
“姓陆的,你保护我?你别忘了,我的清白是谁夺走的?我这具躯体,早就污浊不堪,我再脏一些又如何?又如何?”雨凝歇斯底里地嚷着,并伸出拳头不停地捶打着面前男人的胸膛。
陆庭俊心痛如刺,他不愿再与她争吵,便抓紧她的拳头,大声说道:
“只要我在这里,就绝不会眼睁睁看你堕落,作贱自己!你得听我的!”
说罢,不管雨凝如何挣扎喊叫,一把将她拦腰扛起,放在肩上,来到楼上厢房,将她丢入房间,甩在榻上。
雨凝歇斯底里,不停愤怒地嚷着:“姓陆的,放开我,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这混蛋!”
陆庭俊被刺激地失去了理智,死死将她压在床上,固定着她的双手,吼道:
“何雨凝,你今日如此放荡,到底为了什么?为了刺激我吗?”
“快放开我,你这混蛋,混蛋!”雨凝愤怒地挣扎着。
“好,好呀,那就如你所愿,你想要男人了是吧?告诉你,你是我陆庭俊一个人的,别的男人谁若敢再碰你一下,我就当场宰杀了他们,就像今天一样!你想让那些人死吗?”
“快放开我,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雨凝歇斯底里地叫喊着,痛骂着。
这句“杀人凶手”让陆庭俊红了眼睛,他气血上涌,完全失去了理智,暴怒之下,疯狂地撕掉两人身上的衣服,将她按在床上,再次行了粗暴之事……
被他压在身下,反抗不得的雨凝绝望地痛哭着,妆面哭花了脸,如被揉碎的梅花,她忍受着身体的疼痛,紧咬着牙关,不停地哭喊:“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事后,中郎将恢复了理智,他无比悔恨自己一怒之下又失去理智,伤害了雨凝,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不能原谅自己,便跪在雨凝床头,向天发誓道:
“雨凝,我是爱你的,我该死,我怎么又伤害了你?我真该死,我陆庭俊在此发誓,若此后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雨凝起床痛哭之后,已经麻木,心想命运如此,被这个男人投进教坊司,免不了被他玩弄,然他的确在这茂郡一手遮天,随手杀人已是家常便饭,那几个被杀死的纨绔家人去官府告状,府衙县尉知是陆将军所为,又能奈他如何,只判那些纨绔冲撞了守城将军,该当死罪,那些家人只得自认倒霉,白白赔了性命!
自那以后,丁四水对她更加小心伺候,不得任何男子近她半步,而那些恩客们也知她是被陆将军霸占了,不敢再靠近半步,只敢偷偷远观,幻想着与佳人同眠!
而陆庭俊自那以后,日日来请求雨凝原谅,求她跟自己回陆府成亲,雨凝只记得那杀父抄家之仇,总是冷眼横对,不愿他近身。
又一日,庭俊卸了军服,来到教坊司,直奔沉鱼厢房而来。
沉鱼正在对镜描眉,见他进来,只当他透明。
庭俊叫人送了酒菜,先自罚三杯,又斟上一杯,举到沉鱼跟前,恳求道:“雨凝,求你原谅我,跟我回府吧!”
沉鱼一把将那酒杯打翻在地,冷冷说道:“这里没有雨凝,只有沉鱼,我乃是教坊司第一花魁,有众多男子倾慕,为何要跟你回府,只换你一人笑?”
“雨凝,你不要忘了你是何将军的女儿,出身高贵,这烟花之地,根本不是你的归宿!”庭俊深情奉劝道。
“呵呵哈哈哈……陆庭俊,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你不觉得可笑吗?你不要忘了,是你杀死我的父亲,连同李勋害死我的母亲和紫鸢,是你亲手把我送进这教坊司,又毁了我清白,你如今又假惺惺地对我好,不觉得荒唐吗?”
沉鱼怒目圆睁地质问着他,并且一把撕开自己的衣裳,露出雪白的肩头那个赫然醒目的黥字伤疤,一个殷红的“妓”字暴露在中郎将眼前,刺痛了他的双眼。
“雨凝,我会替你报仇的,求你跟我走吧!”中郎将不忍再看,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可笑……你替我报仇?你就是凶手,要报仇就先杀了你自己!”
“雨凝,杀你父亲,并非我本意!我早就劝过何将军,让他莫要被九王之事牵连,可是我没想到他如此顽固,非要替九王平反,给陛下上了血书,才惹怒了陛下,我提前派人传信给他,让他带你们一家逃走,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我不听,我不听,你快滚,快滚呀……”
沉鱼捂住耳朵,拿起桌上的胭脂盒就砸向他,轰他出去。
庭俊怕她再受刺激,便慌忙躲了出去。
沉鱼“轰”地一声关上门,背靠着门框,颤抖着肩膀哭泣。
庭俊在门外,心中郁闷地紧,他喉结动了一动,说道:
“雨凝,你不愿听,我就不再说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心中对你有愧,我唯一活在这世上的理由就是保护你,让你好好活着,你等着,我定会为你和家人复仇的。”
说完,他大步离去。
听到门外没了声音,雨凝缓缓走到桌前,拉出妆盒,那里躺着那枚他曾经送给她的那枚银柄珠钗,她心情无比复杂,拿起这枚珠钗举到眼前,铜镜中映出她满是泪痕的脸,她不知要如何面对自己,面对陆庭俊,还有死去的家人,她明知对他只有恨,可是为何偏偏舍不得扔掉这支珠钗……
陆庭俊回到陆府,他吩咐王卯,秘密豢养杀手,他要不惜一切代价,刺杀刑部郎中李勋,为何将军一家报仇。
第二年,李勋在一次捉拿犯官的任务中,路遇劫匪,被乱刀砍死,死状极惨,如同刀剐之刑。
一晃十年,如今的沉鱼,也已沉稳许多,舍掉花魁的身份,不再抛头露面,只日日诵读经书,吃斋念佛,与那陆将军,只当最熟悉的陌生人,无一日给过好脸色,更不许他近身。而那中郎将,为了面子,常常假装宿在教坊司,却再未强迫她半分,他曾对雨凝发过誓,若她一日不能原谅,便一日不会碰她。
而他日日来求,却只能独自饮酒,得不到半分谅解与亲热!
司中众人,皆知将军痴情专一,对前任花魁沉鱼更是高看仰慕,司正对她也如同娘娘般供着,沉鱼只徒清净,日日参念佛经,不再管司中俗事,只是这日,新任花魁娘子落雁年轻气燥,非要争得将军宠幸,司正唯恐惹怒了将军,迁怒于己,便派妈妈苦求沉鱼出来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