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周围的气氛有些压抑。
孟佩坐到陶意身边,双手略显紧张地攥在一起,不时地侧眼偷瞄着身边的女儿。
陶意察觉母亲是有话想和她说也就没有起身,只是在心里想着要如何应对可能听到的话。
孟佩几次张了张嘴,终于对陶意道歉:“陶意,对不起。以前是妈妈被蒙蔽了双眼,轻信了别人,也忽略了你的感受。你,能不能别往心里去。”
陶意微怔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她没想到母亲会坐在她的身边,用着近乎恳求的声音和她道歉。
在陶意的记忆里,母亲一直对她很是严厉,从小到大任何事都近乎苛刻地要求她。
之前的每一次交流,都仿佛是在进行一场又一场,关于利益的谈判。
她不禁有产生错觉,她的感受,在母亲的眼里,好像都不如那项目合同上的一个点。
更不用说最近发生的诸多事情,让她和母亲之间产生了一道看不见,却虚虚存在的隔阂。
一时间不知道要作何回应的陶意,只能沉默着看着远处的虚空处。
孟佩见她不说话,只当是她还不愿意原谅她
她无奈的轻叹了口气继续对她劝说着希望能恳求她原谅:“陶意,不管妈妈之前做了什么,让你对我不满意了。
可妈妈的公司以后也还是要留给你的,如果你不相信妈妈说的话,妈妈也可以向你保证的。”
沉默许久后,陶意也只是毫不在意地说着:“公司以后的事,我并没有很想知道。”
“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就不跟你聊了,先走了。”说完,陶意起身向外走去。
孟佩看着她的背影,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也只是一声轻叹。
此时的陈雪,站在装修精致的办公室内,警惕地盯着面前的人。
她不是主动来的,而是被对家公司的人带来的。
所谓“合作”的“队友”突然让两个健硕的男人,把她强带了过来,能是什么好事。
不等对方说话,带她来的其中一人便开口询问:“老板,她已经没有价值了,要不要处理掉?”
陈雪这才明白,原来把她带过来,不是商量对策的,而是打算把她“处理掉”。
陈雪心中盘算,她绝不会让她白白丢了性命,她还没有得到她想要的!
她凌厉的目光落在办公桌上的摆件,一把抓起来,用力扔了过去。
趁着对方的保镖保护上司时,她推门跑了出去。
反应过来的保镖打算追上去,却听到:“不用追了,她,应该会做出让人惊喜的事来。”
陶意按掉了陈雪的第n通电话,却收到了她的消息:“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想知道就来找我。”
陶意看着处在偏僻地带的定位,皱起了眉头:“这破地方,谈事?”
“陶意!”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陶意转身,正撞进对方的怀里。
还没反应过来,陶意便被对方用毛巾捂了口鼻,不过几秒便晕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陶意发现她靠着柱子坐在地上,手被绳子牢牢地绑住。
正当她要环顾四周时,脖子便被尖锐的匕首抵住。
陈雪沉着声音警告道:“别动,动了我就划下去!”
“陈雪,你疯了?”陶意感受着匕首的凉意,不敢大口呼吸,心跳如擂。
“我是疯了,我是个疯子!”
陈雪的声音带着偏执,“杨斯年不要我,别人也护不住我,连跟我合作的人,都当我是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
没有了利用价值,说解决就要解决了我,可我偏不如他们得意。
凭什么我随时都要被人抛弃,而你!你陶意,你却能顺风顺水?”
她将匕首又压近了几分,眼神中充满了疯狂,恶狠狠地说道着“反正我也得不到斯年,如今我也活不成了,那我就拉着你一起死!”
陈雪拖拽着陶意,将人拉到废弃楼的边缘处。
陶意只是快速看了一眼,就被这高度吓得浑身紧绷:“陈雪,你冷静点,我,我可以帮你,我……”
“我不需要!”陈雪突然尖叫。
“你帮我?你会帮我?别再装了陶意!你是能让我回到你被网暴之前吗?还是你能让我回到最初?
之前发生在你身边的所有事,给你带来的所有麻烦,每一件,都是我做的!”
陈雪的情绪愈发激动,匕首也不受控地更加靠近陶意,隐隐有了红色的痕迹。
“都是我做的又能如何,如今都回不去了,但拉着你陪葬,其实也不亏。”
陶意盯着陈雪发红的眼睛,余光瞥见她身后有一根钉了长的破木头。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侧身全力撞向陈雪。
陈雪没有防备,重心不稳向身后摔去,钉子扎进了她的小腿。
“啊啊!”陈雪痛苦地尖叫出声。
陶意趁机捡起掉落的匕首,蹲下身子用脚夹住匕首,割开了绳子。
挣脱束缚的陶意快速起身远跑走,陈雪小腿处的疼痛让她脸色扭曲。
看着陶意逃走的背影,她的眼中满是狠毒。
跑出去的陶意,看到外面的环境也傻了眼:“这地方,陈雪是怎么找到的。”
这废弃工厂竟然是建在了一处山上,原本上山的道路被毁,只能另找出路。
陶意怕陈雪追出来,只好凭着感觉向下走去。
走着走着,脚下一个不注意踩了空,直接翻滚下了坡。
不多时,得知陶意被绑,来此处寻找的杨斯年看到了倒地昏迷的陶意。
杨斯年疾步来到身边,将人抱在怀里:“陶意?陶意?你醒醒啊陶意!”
杨斯年注意到她脖子上的渗出红色血丝的痕迹,心一阵窒息。
他颤抖着手抚摸,确认只是划痕后才松了口气。
杨斯年见人不行,不敢耽误,紧忙抱起昏迷中的人,心急如焚地向来时路走去。
他眼眶发红,声音哽咽着低声唤道:“陶意,你能出事,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你要是敢丢下我一个人,我一定饶不了你。”
“陶意,你醒醒,和我说句话,一句就好。”
“陶意……”
却依旧不断地呼喊着陶意的名字,希望她能醒来和自己说话,可回应他的只有山林间的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