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声音并非来自天际,而是源自大地深处,仿佛亘古沉睡的巨兽在翻身时沉重的叹息。整个西北绝域,这片被遗忘的、常年笼罩在风沙与死寂中的荒芜之地,猛地颤抖起来。无数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如同狰狞的伤疤,骤然撕裂了干涸板结的地壳,纵横交错。黄褐色的沙尘被无形的巨力狠狠抛向高空,瞬间遮蔽了本就稀薄的阳光,天昏地暗,如同末日降临。
就在这遮天蔽日的尘暴中心,万仞绝壁之巅,空间开始了不可思议的扭曲。空气像被投入巨石的湖面,荡漾起肉眼可见的、粘稠而剧烈的波纹。波纹的中心,一点微光顽强地刺破了尘沙的帷幕,起初如同风中的残烛,摇曳不定,却以惊人的速度膨胀、炽亮!光芒并非纯粹的白或金,而是流转着难以言喻的混沌色泽,时而呈现深邃的幽蓝,时而闪过暴烈的赤红,时而沉淀为厚重的玄黄,核心处更有一抹仿佛能吞噬一切的、令人心悸的虚无之黑。
这混沌光团疯狂地旋转、扩张,每一次脉动都伴随着更强烈的空间震荡。大地在哀鸣,万仞绝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巨大的岩石如同被无形巨手捏碎的饼干,纷纷剥落、坍塌,坠入新生的深渊裂隙。光团内部,无数道细密的、闪烁着同样混沌色泽的闪电状能量流疯狂窜动、碰撞、湮灭,每一次撞击都释放出足以撕裂寻常修士神魂的规则碎片冲击!那是被强行撕开的空间壁垒在狂暴愈合与未知伟力强行撑开之间,所迸发出的、最原始的空间法则的咆哮!
光团膨胀到了极限,核心处的黑暗猛地向内塌缩,随即又向外猛烈爆发!
“嗡——!!!”
一声无法用“响亮”来形容的、直抵灵魂深处的奇异嗡鸣席卷了整个绝域,甚至穿透空间,向着更遥远的世界扩散开去。伴随着这声嗡鸣,那团混沌光猛地炸开,并非消散,而是向内凝聚、拉伸,形成了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大门户!
空间之门,洞开!
门框由扭曲沸腾的混沌能量构成,流动着毁灭与新生的气息。门内不再是绝壁之后的景象,而是一片光怪陆离、急速变幻的混沌旋涡。旋涡深处,隐约可见崩塌的星辰虚影、流淌的熔岩长河、冻结的冰川大陆、扭曲的古老森林……无数破碎的世界片段如同被投入搅拌机的颜料,疯狂地旋转、融合、分离。更深处,仿佛有庞大到无法理解的、早已湮灭于时光长河的巨兽骸骨轮廓,在混沌气流的冲刷下若隐若现,散发出令人窒息的苍凉与死寂。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古老、精纯、却又带着强烈混乱与毁灭意味的气息,如同实质的海啸,从门内汹涌喷薄而出!这股气息扫过之处,被撕裂的大地伤口边缘,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出无数奇异的、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晶簇!一些早已枯死千年的古木残骸,接触到这股气息的瞬间,竟诡异地抽出了嫩绿的新芽,转瞬又化为灰烬,如此循环往复,演绎着生与死的疯狂轮舞。
这就是传闻中通往“补天术”残篇的上古秘境入口——破灭之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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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第一道遁光,如同撕破乌云的流星,带着尖锐的破空厉啸,自东南天际瞬息而至!来人全身笼罩在一件宽大无比的灰色斗篷之中,连面容都隐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下,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闪烁着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的光芒,死死钉在剧烈波动的空间之门上。他悬停在距离空间之门尚有百里之遥的半空,周身气息晦涩深沉,如同万年寒潭,正是以独来独往、手段酷烈着称的“绝影散人”。他的出现,无声无息,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煊赫堂皇的金光!金光之中,一艘长达百丈、形如梭鱼、通体由某种暗金色金属铸造的巨大飞舟,碾碎层层空间,轰然而至。飞舟两侧船舷,密密麻麻布满了狰狞的炮口,闪烁着森冷的符文光芒;船头,一面绣着咆哮龙首的巨大旗帜猎猎作响。甲板上,人影幢幢,皆是气息沉凝、甲胄鲜明的修士。为首一名身着蟒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负手立于船首,目光如电,扫视下方混乱的尘暴与那道恐怖的门户,带着审视与不容置疑的威严。大炎神朝镇守西陲的“裂空神舟”及神威侯亲临!
“阿弥陀佛!”
一声清越祥和的佛号仿佛拥有抚平混乱的力量,压过了大地的轰鸣与空间的嘶鸣。西方天际,一片纯净的佛光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佛光之中,并非想象中的金刚怒目,而是一朵徐徐绽放的、巨大无比的千叶金莲!莲台之上,盘坐着数十位身着素色僧衣的佛修,为首的老僧面容枯槁,双目微阖,手持一串晶莹剔透的念珠,周身气息圆融无瑕,仿佛与这混乱的天地格格不入,却又自成一界。千叶佛宗,西漠苦修一脉的代表。
“桀桀桀…好东西,岂能让秃驴和朝廷的走狗占了先手!”阴恻恻的怪笑如同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一片浓郁得化不开的墨绿色毒云,翻滚着、扭曲着,从北方的天际急速蔓延而来。毒云所过之处,连空间都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下方的沙砾瞬间被染成诡异的墨绿,腾起袅袅毒烟。毒云中心,隐约可见一座由无数巨大骸骨堆砌而成的、邪气森森的移动祭坛。祭坛顶端,一个全身笼罩在墨绿长袍中、只露出一双惨绿色鬼火般眼眸的枯瘦身影,贪婪地舔舐着嘴唇。万毒老祖,携万毒窟倾巢而出!
“轰!轰!轰!”
沉重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擂动,撼人心魄。一支沉默的黑色洪流,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他们并非驾驭遁光或法宝,而是纯粹依靠肉身力量,在地面上狂奔!每一步落下,大地都为之震颤。为首者,是一个身高接近三丈、肌肉虬结如同钢铁浇筑、皮肤呈现古铜色泽的巨汉。他赤裸着上身,只在腰间围着一块不知名巨兽的皮毛,扛着一柄比他本人还高的巨大石斧,双目赤红,充满了野性的狂暴力量。蛮荒古族!崇尚力量至上的古老遗族!
天空,彻底被遮蔽了。
剑光如雨,撕裂长空。无数背负长剑、气息凌厉的剑修或驾驭剑光,或立于奇形飞剑之上,三五成群,或各自为战,如同一柄柄出鞘的利剑,悬停在各个方位,锐利的目光扫视着门户,也警惕着周围的一切。他们是散修中的主流,也是最不可预测的群体。
魔气森森,鬼影幢幢。驾驭着骷髅法器、裹挟着阴风血煞的魔道修士,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在相对偏僻的角落凝聚成大大小小的黑云,发出桀骜不驯的怪笑,目光扫过那些名门正派时,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与贪婪。
兽吼禽鸣,妖氛冲天。驾驭着庞大妖禽、或驱使着狰狞巨兽的妖族势力,在另一侧的天空形成狂野的阵营。一头浑身燃烧着青色火焰的巨鸟背上,站着一位人身豹首、手持骨杖的大妖,冰冷的兽瞳扫视全场,尤其在那艘裂空神舟上停留片刻,发出低沉的威胁嘶吼。
更有无数驾驭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飞行法器的散修和小型宗门势力,如同被漩涡吸引的鱼群,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汇聚而来。飞梭、葫芦、玉如意、芭蕉扇、甚至还有巨大的书本、酒坛、棋盘……流光溢彩,千奇百怪,将绝壁周围方圆数百里的天空挤得水泄不通。喧嚣声、议论声、呼朋唤友声、争执怒骂声、法器破空声、妖兽嘶吼声……汇聚成一片震耳欲聋的、欲望与混乱交织的滔天洪流。
人头攒动,万修云集!目光所及,天上地下,皆是修士的身影。贪婪、狂热、忌惮、杀意、期待、恐惧……种种情绪如同实质的火焰,在空气中无声地燃烧、碰撞。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那道通往破灭之墟、蕴藏着“补天术”残篇传说的空间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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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喧嚣震天、万修汇聚的绝壁中心地带数百里外,一片被巨大沙丘阴影笼罩的、相对僻静的沙谷底部。
空气微微扭曲了一下,如同水面的涟漪。下一刻,一个身影突兀地显现出来。
正是王五。
此刻的他,与当年天风城那个欺行霸市的地痞头子判若云泥。一身破旧却浆洗得还算干净的灰布短打,脸上涂抹着风沙和尘土,刻意佝偻着背脊,眼神浑浊,唯唯诺诺,混杂在那些同样不起眼、修为低微的散修之中,毫不起眼。只有当他低头看向自己紧握的右手时,那双浑浊的眼眸深处,才会掠过一丝无法掩饰的、令人心悸的疯狂与怨毒。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一截东西。那东西用厚厚几层隔绝气息的粗麻布和兽皮包裹得严严实实,只在他掌心位置留下一个坚硬的、不规则的轮廓。即使隔着如此严密的包裹,依旧有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刺骨的邪异气息,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如同附骨之蛆,缠绕着他的手臂,钻进他的骨髓,啃噬着他的灵魂。
葬神渊崩飞出的“弑神匕”残片!
这枚残片早已与他那点可怜的微末修为无关。它像一个贪婪的、拥有自我意识的寄生体,疯狂地汲取着他的一切——血肉精元、神魂之力、乃至他内心最深处积压了无数年的怨毒、不甘和扭曲的野心。每一次触碰,都如同握着一块万年寒冰,刺骨的冰冷之后,是仿佛要将灵魂都点燃的灼痛和疯狂呓语。残片中蕴含的那一丝湮灭法则和滔天怨念,正以一种不可逆转的方式改造着他,侵蚀着他,将他推向一个他自己都无法预知的深渊。
“嗬…嗬…”王五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喘息。他抬起头,望向远方那顶天立地、散发着毁灭与诱惑气息的空间之门,浑浊的眼中只剩下那道门投射下的、扭曲的光影。他咧开嘴,露出一个无声的、狰狞到极点的笑容,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森白的光。
“萧遥…大人物们…等着吧…”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只有他自己能听见,“这破灭之墟…就是我王五…一步登天的起点!你们欠我的…统统都要…连本带利…还回来!”
他再次低下头,将那只紧握着死亡与疯狂之种的手,更深地藏进了袖子里,佝偻着身体,像一个最不起眼的尘埃,悄无声息地朝着那片汇聚了无数野心与风暴的中心,一步步挪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被混乱能量和沙尘迅速掩盖的、异常沉重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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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阁,万载玄冰峰顶。
寒风凛冽,卷起细碎的冰晶,如同钻石尘埃。凌清雪一袭胜雪白衣,独立于悬崖边缘,仿佛与这亘古冰峰融为一体。她并未远眺西北,只是微微垂首,凝视着横置于膝前的“冰魄”长剑。光滑如镜的剑身,此刻正倒映着远方的天空——并非现实之景,而是一片扭曲的、沸腾着混沌色泽的旋涡光影。她修长冰冷的手指,轻轻拂过剑身,指尖所触,剑身嗡鸣,一股凌厉无匹、仿佛能冻结时空的剑意无声弥漫,将她周身飘落的冰晶尽数凝固在半空。感应,已无需目光。
大炎神朝,神都,紫宸殿深处。
威严的朝议早已散去,空旷的大殿内唯有袅袅龙涎香萦绕。凤霓裳并未坐在那至高无上的帝位,而是凭栏立于巨大的落地琉璃窗前,俯瞰着脚下气象万千、万家灯火的煌煌神都。窗外,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但她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无尽空间,落在了西北。在她体内深处,那磅礴浩瀚、象征着大炎国运的龙气,毫无征兆地翻腾了一下,如同沉睡的巨龙被某种源自混沌的异力惊扰,发出一声唯有她能感知的、低沉而威严的龙吟。她凤眸微眯,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窗棂上划过,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白痕。
妖域核心,莽莽古林深处,万妖王庭。
并非由凡木搭建,而是由无数巨大、古老、依旧散发着勃勃生机的活体巨树自然拱卫而成的宏伟殿堂。白灵儿斜倚在由万年温玉雕琢而成的王座之上,九条蓬松的狐尾如同流淌的月光,慵懒地垂落。她正百无聊赖地逗弄着指尖跳跃的一缕幽蓝狐火。突然,王庭之外,整个莽莽古林仿佛瞬间苏醒!无数栖息于此的飞禽走兽,无论强弱,无论是否开启灵智,同时发出意义不明的、充满了惊悸与躁动的嘶鸣与咆哮!声浪汇聚,如同无形的潮汐冲击着王庭的结界。白灵儿指尖的狐火猛地一滞,她霍然抬头,一双勾魂夺魄的狐眼瞬间变得锐利如针,穿透重重殿宇,望向西北,狐耳因捕捉到那源自血脉深处、穿越空间的混乱悸动而微微颤动。
无底深渊,未知层面的血腥战场。
这里没有天空,只有扭曲蠕动的、散发着硫磺与腐肉气息的暗红色肉壁穹顶。脚下是粘稠得如同泥沼、由凝固血浆和破碎骸骨铺就的大地。震耳欲聋的咆哮、兵刃交击的爆鸣、骨骼碎裂的脆响、临死前的哀嚎……构成永恒的主旋律。战红缨一身暗红甲胄已被魔血浸透,手中那柄造型狰狞、缠绕着不灭战意的方天画戟正将一头小山般的熔岩巨魔的头颅狠狠劈碎!滚烫的岩浆和碎骨四溅。就在戟刃破开魔颅的刹那,她狂野挥击的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了一瞬!一股并非来自眼前敌人、而是源自物质世界某个遥远角落的、带着强烈空间撕裂感和混沌诱惑的悸动,如同无形的针,瞬间刺穿了深渊的混乱意志,直抵她沸腾的战魂核心。她布满血丝的战眸中,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疑。
四海商会,某处不为人知的、遍布精密阵盘与流光信息符文的绝密核心枢纽。
这里没有硝烟,却弥漫着比战场更紧张、更快速的信息风暴。金镶玉斜靠在一张由整块暖玉雕成的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流转着七彩宝光的玉简,玉简上密密麻麻的信息瀑布般刷过。她脸上惯有的慵懒笑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与专注。突然,她面前悬浮的一面由纯粹光幕构成的巨大“天机盘”,西北角的区域猛地爆发出刺目的、代表“极度异常空间事件”的猩红色光芒!光芒闪烁的频率和强度,远超正常空间波动千百倍!同时,数十道来自不同大陆、不同渠道、标注着“破灭之墟”、“补天术”、“上古秘境”等关键词的加密情报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入她的处理核心。她瞳孔微微一缩,指尖在玉简上轻轻一点,所有喧嚣的情报流瞬间静止、分类、高亮显示。她看着光幕上那片猩红,红唇无声地开合,念出一个名字:“破灭之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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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仞绝壁之上,混沌能量构成的空间之门,其内部那疯狂旋转的旋涡,速度似乎在达到某个临界点后,出现了一刹那的、诡异的凝滞!
凝滞,即是爆发的序曲。
“嗡——!”
又一声更加宏大、更加悠远、仿佛来自宇宙洪荒之初的嗡鸣,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敲击在每一个修士的心神之上!修为稍弱者,瞬间脸色惨白,七窍溢血,神魂震荡几乎溃散!即便是那些顶尖强者,也无不心神剧震,护体灵光疯狂闪烁。
凝滞的漩涡中心,那一片深邃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骤然向内坍缩成一个无限小的奇点!
紧接着——
“轰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奇点爆发!
一股远比之前强烈百倍、蕴含着最原始空间法则力量的光柱,从坍缩点猛地喷射而出!光柱并非直射天际,而是在喷发出的瞬间,便轰击在空间之门内侧那沸腾的混沌能量门框上!
如同烧红的烙铁投入冰水。
刺目的强光吞噬了一切!整个万仞绝壁,连同其上空的无数修士身影,瞬间被这片纯粹的白炽所淹没!巨大的能量冲击波以空间之门为中心,呈完美的球形,无声无息却又沛然莫御地横扫开来!
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当那足以灼瞎凡人双眼的强光缓缓褪去,当那横扫一切的冲击波悄然平息,所有还能保持清醒的修士,无不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望向那空间之门。
门,依旧矗立。
但门内的景象,已彻底改变!
那疯狂旋转、光怪陆离的混沌旋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由无数破碎星辰、凝固熔岩、扭曲空间碎片强行拼接而成的、崎岖不平的、散发着幽幽光芒的通道!通道一直延伸向视线的尽头,没入一片更加深邃、更加未知的黑暗之中。通道的两侧和上方,是不断翻滚、流动的混沌壁障,如同粘稠的、活着的液体,偶尔凸起一张张无声嘶吼的、由能量构成的巨大面孔,又或探出几条扭曲的、由法则碎片构成的触须,旋即又被壁障吞没。一股比之前更加古老、更加精纯、却也更加混乱暴虐、充满了破灭与新生交织气息的洪流,从通道深处奔涌而出!
这条通道,就是通往破灭之墟内部的道路!它不再虚幻,它真实地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下一刻,积蓄已久的欲望洪流,彻底爆发!
“冲啊!补天术是我的!”
“滚开!挡我者死!”
“机缘就在眼前!冲进去!”
“结阵!快结阵!守住入口!”
贪婪的咆哮、疯狂的呐喊、凄厉的惨叫、兵刃出鞘的铮鸣、法力对撞的轰鸣……瞬间点燃了这片刚刚被强光洗礼过的天空!如同被捅破的马蜂窝,无数道遁光,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和贪婪,化作五颜六色的狂暴洪流,争先恐后、相互倾轧着,朝着那刚刚稳定下来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通道入口,疯狂地冲撞而去!
真正的风暴,以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在这破灭之墟的门户前,轰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