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朱心沂很不乐意，但高启最终还是安全的离开了公主府。
毕竟……
镇国公主在自己府上刹御史？
这种事不管怎么想都太炸裂了。
“乡宁侯。”
“臣在。”
徐哲言躬身行礼。
这都正常喊他的爵位了，这就说明徐家三少爷的老婆暂时下线。
镇国公主重新上线。
这自然得认真对待。
虽说他本来也很认真就是了。
“这愣头青到底是怎么回事？”
“噢不对，他也不年轻了啊！”
朱心沂把书丢到桌上，抱起边上的一个毛茸茸的食铁兽玩偶。
这是徐子宁找人订做送给她的，而她也确实很喜欢。
毕竟，哪怕不是同一个世界，但谁又会不喜欢圆滚滚的黑白大团子呢？
胖达外交可不是说说而已的！
不过徐子宁没有想做成生意，毕竟现在又不缺钱。
而且搁此时的大明，这些圆滚滚的家伙貌似远没有后来那么珍贵且稀少，甚至可以称得上多？
但做成生意就难说了，毕竟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保护动物的说法。
一旦玩偶被炒热起来，自然就会有商贾或者贵族想要搞真的来养。
或者说以前本来就有，甚至一度还被算在皇家贡品里。
只不过这玩意儿咋说呢……连皇家都感觉养起来太费劲，就被删掉了。
而这种当过贡品的本土动物，通常是会自动受到一定程度的保护。
毕竟你不能保证，皇家哪天心血来潮了又想要几只回去赏玩呢？
届时若是发现已经很少甚至消失了？
那就是妥妥的大罪，不知道有多少红袍子要因此丢掉乌纱帽。
所以保护胖达，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大明内部约定俗成的规矩。
不管是出于穿越前的滤镜也好，还是随大流也罢。
而别人不碰，徐子宁自然也不会碰。
这就意味着……
朱心沂手上的这个玩偶，暂时就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殿下，高先生只是……”
徐哲言卡带了。
他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替高先生分辨一二。
公主都说了不知道，你还要查。
甚至不但要查，还上奏本逼着三司一起帮你去查！
关键是，你难道不知道，你所上奏本的最终解释权就是在公主手里吗？
还敢当着公主的面这样说！
这不是把所有退路都给堵死了吗？
“他只是做了御史该做的事～”
“你想说这个对吧？”
徐哲言一愣，赶紧吹捧道：“殿下圣明烛照！臣还没说话，您就知道了！果真是九天来的鸾凤！无所不知呀！”
说完顺手擦了擦汗，心想幸好老徐家的家学就是嘴巴和反应都要快。
不然这阴阳怪气的，谁接得住话啊！
也是可怜了他家老三，这金枝玉叶的弟媳妇啥都好，就是吓人的时候……真的特别特别吓人！
相比之下，还是他的母老虎好，至少人生气起来很明显，不会笑里藏刀。
“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朱心沂没管他的吹捧，思考着高启如此积极是为了什么。
总不能是真的尽职尽责吧？
嘶～如今的大明朝，真的还存在这样的红袍子吗？
那怎么她掌舵以来，都没见过呢？
总不能是高启太没有存在感了吧！
“殿下？”
徐哲言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说什么没有这么简单。
只知道俩字：葱！橙！
得为弟妹分忧啊！若是她整天都皱着眉甚至郁郁寡欢，伤了身子。这岂不是会害了自己那还未出世的侄子、侄女？
那怎么行？
老徐家就盼着呢！他也盼着呢！
早就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了，等不知道是侄子还是侄女降生，他就要亲自去宗祠那边给祖宗报喜！
咱老徐家终于又跟皇家沾上边儿了！
真是猛猛冒青烟啦！
“不对！”
朱心沂忽然一拍玩偶，惊道：“那愣头青不会猜到了内情是什么……”
“然后要顺水推舟，借刀刹人？”
“……”
所以内情到底是什么？
徐哲言被吓清醒了，他刚刚还沉浸在对美好未来的幻想中呢，公主这一咋呼直接给他的瞌睡都吓没了。
“大哥！”
朱心沂目光一转：“立刻马上！去把为首那些处理掉！”
有了可信度比较高的猜测，她就不会再有半点犹豫了。
徐哲言也不会问为什么，胡乱行礼后便亲自赶去临时关押点。
殿下要处理掉。
那就让他们全都消失吧！
然而当他的车，一个急刹停在位于郊外的金吾卫中军大营门前时。
一个人似乎早就在这等他了。
“见过侯爷。”
换好一身乌纱红袍，还带上了几个随从好的高启，朝他拱手行礼。
“……”
徐哲言浑身都僵硬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书生气十足的家伙居然行动如此迅速，堪称雷厉风行。
这岂止是快他一步啊！
这是已经算好一切了吧？！
“高先生来此公干？”
缓过劲来的徐哲言，立刻眼神示意亲卫替他先进入营中，直接处置。
然而高启却点点头，说道：“下官只是随大理寺的孙少卿大人一起来的。”
“……”
徐哲言又僵住了。
大理寺的人已经来了？！
也那么快？！
来的还亻也女马是孙少卿！
这个少卿可不是人名，而是官名。
明制，大理寺设寺卿一人，正三品。
左右少卿各一人，正四品。
这个姓孙的，正是左少卿。
大理寺的二把手……就在这。
徐哲言有点绝望了，他做不到当着大理寺二把手的面处理掉几十口子这种事。
不对，就算他能做到也不敢啊！
或者说，要是他能敢这么干，他就不是徐哲言了。
之后的发展也正如他的表现那样，僵硬且失败。
他的亲卫确实奉命进入大营了。
但在出来时，却是跟着大理寺的人一起出来的。
而大理寺的人，还押解着那个光头和好几个让他也印象深刻的要犯。
“完了。”
徐哲言心里发苦。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直接下令把这些人全部刹光。
这是他的军营，只要他下令，那些将士们就会执行。
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或者退一步，把他们软禁？
好像也不行，孙少卿也是出了名的木头脑袋不会转弯。
想软禁，他就会问你为什么。
没有合理答案，他就会自己走。
而很明显的，徐哲言找不到任何合理的答案能把他留在这里。
若是强行阻拦，他就敢反抗。
最后还是会变成第一个选项。
至此，徐哲言没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