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克中将的愤怒,在他身处包围圈内的时候,无论如何都影响不到战局的发展。
此时此刻,大明已经成功的在嘤帕尔地区包了个皮薄馅儿大的“饺子”。
如果说的是用来吃的饺子,那皮薄馅儿大可绝对是褒义词。
但是对于这种军事上的“饺子”嘛,皮薄馅儿大对于明军这个充当“皮”的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除了原本就有的两万多嘤军,而被击溃的嘤仆军也有不少都钻进了嘤帕尔城内,让城中的实际兵力绝对不比明军的总兵力少。
霍克至少说对了一点,明军单靠目前的兵力确实不够歼灭他们。
兵圣曾言: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明军目前的情况是能打,但不好打,毕竟要是使错劲让馅漏了才是真的麻烦。
而且这还不是嘤军的全部兵力,根据北司从各种渠道传来的情报汇总可知,嘤军的支援调度不可谓不迅猛、不庞大。
哪怕是不完整的情报,也可以让明军确定至少有十个师级单位的嘤军,正在从多个方向朝嘤帕尔快速集结靠拢,这已经是嘤军在整个白象地区常备兵力的三分之一了。
而嘤军在白象各地的机场调动也极为频繁,更别说连海军都有动静,它们似乎真的打算要在嘤帕尔打一场大的。
相应的,明军也早就开始了同样的调度派遣。
孟养军左卫全员出动,还带上了在当地进行丛林作战训练的部分仆从军,让参战总兵力增加到了六万左右。
南线的洞乌国报仇心切,也出动了数万大军进入白象境内协助明军作战。
空军则多抽调了两个航空团进场支援,负责地区事务的空军少将宣称:“如果有一架敌机飞到陆军的头顶,你们就可以把我的名字倒过来写!”
而海军并没有什么豪言壮语,只是让拥有八艘主力舰的旧港水师全员出动,在旧港外海进行了阅舰式,随后西进穿过海峡,巡视白象海域。
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心怀不轨的嘤军:大明不能输,也不会输。
“作为地区秩序的维护者,大明绝不会容忍任何形式的挑衅行为。我们也希望某些势力能够认清事实,不要做无谓的抵抗,牺牲更多无辜的生命,最终换来更大的失败。”
嘤帕尔城中某间偏僻小屋里,简陋的收音机正播放着标准的官话广播。
虽然明嘤双方都并未宣战,对外统一口径都是“局部冲突”。但这场已经直接或间接造成不下十万人伤亡,大量飞机和车辆损毁的局部冲突,已经吸引了整个世界的关注。
只不过大明的广播给自己人听是能提振士气,但给别人听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毕竟,龙的怒吼本就是要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的。
而在霍克愤怒的命令下,嘤帕尔城中是不允许听这种广播的,哪怕实际上这地方也没有多少家庭能拥有自己的收音机,但不许就是不许。
可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不但有自己的收音机,他甚至还敢违抗霍克的命令。
砰砰砰~生硬的广播声中忽然掺杂进了敲门声,屋主立刻伸手关掉广播,慢慢贴近门边发问道:“谁?”
他贴到门边,右手悄悄伸进了外套里,握住了下面藏着的武器。
而门外的人没说话,只是再次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房门。
屋主数着节奏,确认正确后便伸出左手打开门,身子却没动。
当来人刚在屋内站定,伴随着关门声,冰冷的枪口就已经顶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他举起手,开口道:“乾坤未定。”
屋主回答:“日月为明。”
但还没等他放下手,后脑勺就挨了下狠的,当场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许久,当他从昏睡中醒来,便发现自己被人捆在了屋内的柱子上,动弹不得。
屋主坐在收音机旁边,正用锋利的小刀削着根木棍。
察觉他醒了,屋主便冷冷的说道:“你迟到了,给个解释。”
他苦笑一下,看了看屋内的情况,随口解释道:“我怎么解释你才信呢?毕竟我可不是你们自己人啊!”
确实不是自己人,毕竟他是白的,屋主是黄的。
但两人都在用标准的官话交流,如果完全不看脸的话,根本没人能猜出这俩人里面居然还有个歪国人。
“是不是自己人,镜子说了不算,你自己才说了算。”
“如果你不解释,那我就只能当作你无法解释了。”
“无法解释就无法解除嫌疑,而你知道有嫌疑的接头人是什么下场。”
屋主将一端削尖的木棍戳进地里,显示出这屋内的地面松软得不像话。
说白了就是一间土屋,全部构造都是土,而地面本来就是土,所以不需要地砖,主打的就是一个大自然的装饰。
似是觉得屋主说得对,他开口解释道:“司令部临时开会,我必须参加。”
屋主点了点头,不吭声。
他知道这是让他继续说的意思,便继续道:“霍克和鲍里斯都主张坚守,而剩下的几个将军也没什么意见,劝降依然是不可行的。”
“所以我还是坚持执行焱计划。”
焱计划,顾名思义,肯定跟火有关了。
这是个很冒险的计划。屋主抬头看向他,摇头道:“那些本地人根本不靠谱,单靠我们点人是不行的。”
“我不怕死,但我怕任务失败影响了大局。”
他却不同意这个观点,轻笑道:“你还记得拉杰吗?”
听到这个名字,屋主一怔,似乎有点印象。
那是个很聪明的白象土着,甚至可以说过于聪明了。因为这位是个医生,严格来说应该是兽医,但却是个治好了很多人的“兽医”。
原因无他,白象土着要考取正规的医生执照太难了,兽医却要容易很多。
毕竟这里依然以农业为主,农家牲畜可是非常金贵的宝贝,能多一个人治疗它们都是对生产力的一种帮助,带嘤自然也犯不着在兽医这个方面横加限制了。
而这位拉杰,在学医的同时,顺便考取了兽医执照。
学成归来之后,云游各处,先积累了很多的经验,最后选择留在了家乡嘤帕尔行医。
救助动物的同时,也在尽力无偿为普通人提供诊疗服务。
虽然没有执照,但他的医疗水平并不差,再加上兽医身份加持,在当地也算是万家生佛。
像这样的人,在愚昧的白象土着当中,可以说是相当有威望和号召力了。
想到这里,屋主点了点头,沉声道:“有这样的人号召倒是可行,就是怕他不愿意。”
毕竟这种老好人,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愿意参与到明嘤双方的地下对抗当中。
尤其是在知道了明军对他的同族们都干了些什么的情况下......
“你什么时候这么墨迹了?他不愿意又怎样?明军迟早会打进来的,他要是识相点还能保住自己,运气好点也许还能多保几个人。”
“但要是不识相?那不但他自己保不住,而且大军等开进来,还要让他亲眼看着那些同族受苦受难!”
听着他的话,屋主手一抖,刀直接从手上滑落,还差点扎到自己的脚。
真的是有被他的无耻恶毒给震撼到啊!
虽说自己是专业间谍,但主要学的也是潜伏类型的专业,类似这种阴毒的招数都是其他同事的工作,他在这方面可纯洁着呢。
所以当眼前这个老早就投诚大明的带嘤军官,用如此平淡的语气,说出毒蛇吐信般恶毒话语时,他“弱小的心灵”真的有被冲击到。
不是?你们带嘤人真的都是天生邪恶的吗?还是说你们嘤军都是从什么黑洓会老巢毕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