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巅的寒风如刀,割过陈生苍白的面颊。他望着脚下枯萎的地脉灵根,那些曾经流淌着金色能量的脉络,如今已变成干涸的黑色裂痕,如同大地的伤口。老周的星图仪显示,地球的灵能指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降,暗蚀之力的紫色巨眼已占据半边天空,古·恩迪的嘶吼化作滚滚雷鸣:“三日之内,若不交出盘古血脉,地球将化作第二个熵域!”
“开始吧。”陈生解开衣襟,露出胸口交织的金色纹路与冰蓝色脉络,那是盘古血脉与冰魄精魂融合的印记。九转还魂草在玉瓶中轻轻颤动,草叶上的露珠已变成血色。
“不可!”红衣少女突然冲上前,三足金乌的火焰在她眼中跳动,“血祭意味着燃烧生命本源,即便成功,你也会……”
“没有其他选择。”陈生握住她的手,温度比冰雪更凉,“还记得星耀文明的影像吗?从盘古开天到现在,一切都是为了这最后的共振。”他望向艾瑞克,太虚剑的剑柄上还留着两人共同战斗的齿痕,“替我照顾好大家。”
艾瑞克别过脸去,太虚剑插入地面的声音格外刺耳。林夏姐妹沉默着布置祭坛,灵力化作的莲花在地面绽放,每一片花瓣都刻着往生咒。老周颤抖着将《山海经注》放在祭坛中央,书页自动翻开,露出空白的最后一页,仿佛在等待命运的书写。
当月光爬上不周山天柱时,陈生踏上祭坛。九转还魂草融入他的眉心,盘古斧与星耀晶体悬浮在双肩,冰魄精魂化作项链垂在胸前。他咬破指尖,在祭坛上画出盘古开天的第一斧纹路,鲜血渗入纹路的瞬间,整个昆仑山脉发出悲鸣。
“以吾之血,祭地脉灵根!以吾之魂,镇时空裂缝!”
陈生的声音被狂风卷向天际。地脉灵根的黑色裂痕中渗出金色液体,如同大地的血液重新流动。不周山天柱的青铜纹路再次亮起,与陈生体内的能量形成共振。他看到了星耀文明的最后一位守护者,那位在熵域中见过的白发老人,此刻正微笑着向他点头。
“原来……我就是最后一道封印。”陈生释然地笑了。
紫色巨眼突然爆发出强光,古·恩迪的身影从中凝聚,暗蚀之力化作千万触须穿透云层。艾瑞克挥剑斩向最近的触须,却发现剑气如同砍在水中,根本无法造成伤害。林夏的玄冰镜碎成齑粉,红衣少女的火焰在暗蚀黑雾中显得无比微弱。
“陈生!”艾瑞克的呐喊被飓风撕碎。
地脉灵根的金色血液已蔓延至全球,陈生的身体开始透明化,盘古印记与星耀晶体的光芒从他体内溢出,形成一个巨大的能量茧。古·恩迪的触须刺入茧中,却被盘古斧的虚影斩落。
“记住,暗蚀的终点……是新的开始。”陈生的声音在众人心中响起。
能量茧突然爆炸,金色光芒席卷整个地球。暗蚀触须在光芒中灰飞烟灭,古·恩迪的嘶吼变成不甘的尖啸,最终被吸入时空裂缝。当光芒消散时,不周山巅只剩下艾瑞克手中的太虚剑,以及祭坛上一枚闪烁着微光的晶体——那是陈生的盘古印记与星耀晶体融合的产物。
三个月后,南极基地。
老周望着星图仪上重新亮起的绿色灵能指数,镜片后闪烁着泪光:“地脉重塑成功了,地球的灵能正在以每天17%的速度恢复。”
“但陈生……”林夏握紧手中的玉佩,那是陈生留给她的最后礼物。
红衣少女突然指向窗外,三足金乌正盘旋在基地上空,它的羽毛上多了金色的纹路。更远处,一道流星划过天际,流星的轨迹竟与盘古斧的轮廓一模一样。
“看!”老周放大卫星图像,喜马拉雅山脉的最高峰上,一个金色的身影正握着巨斧俯瞰大地。那身影的面容与陈生一模一样,却穿着星耀文明的战甲,背后悬浮着十二颗闪烁的星辰。
“是他……又不是他。”艾瑞克轻抚太虚剑,剑身突然发出清越的共鸣。
在地球之外的星际空间,陈生的意识漂浮在星核熔炉旁。他能感受到每一颗星球的心跳,听到宇宙熵增的低语。手中的晶体突然碎裂,化作无数光点融入星空,每一颗光点都是一个文明的火种。
“这就是盘古归位吗?”他轻声自问,“或许,我从未离开,只是成为了宇宙的一部分。”
远处,一道新的裂缝在银河系边缘出现,却不再是暗蚀的紫色,而是充满生机的绿色。陈生的意识如春风般拂过裂缝,那里正在诞生新的恒星,新的生命。
“下一次,该由他们自己守护宇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