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任由事态发展下去,等到债券到期日来临,方幻投资同样可以名正言顺地拿起刀叉,参与到瓜分近铁集团的盛宴之中。
“所以,与其到时候跟他们展开一场既费时又费力,还可能两败俱伤的‘抢食大战’,不如…
咱们现在就把他们手里的那部分‘餐券’也一并买过来,确保这桌大餐,由咱们一家独吞,吃得也更安心?”
秦瀚瞬间明白了吴秘书的言外之意。
“是的,秦董!以我们江锦集团的实力和体量,只要能拿到全部的债券。
就绝对有把握,把近铁集团连皮带骨,甚至连骨髓都给它榨出来,吃得干干净净!”
“可那意味着,咱们得掏出足足三百亿,去买苏皓手里的那批债券啊!”
秦瀚一想到这个数字,心头就像被剜了一刀似的疼。
但是,毫无疑问,在当前这种所有外部障碍都被扫清,可以为所欲为的绝佳时机下。
如果能将所有债券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然后抡起屠刀,毫无顾忌地对近铁集团进行庖丁解牛式的分割吞噬。
那无疑是最爽快、最彻底、也是利润最大化的操作方式。
秦瀚缓缓闭上眼睛,心中天人交战。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苏皓那张年轻却又深不可测的脸。
如果,如果眼前这所有的一切,这匪夷所思的局势逆转,这突如其来的“天堂文件”丑闻,以及由此引发的一系列连锁反应,全都在苏皓那小子的算计之内…
那这个小子,未免也太可怕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商业奇才了!
这他娘的,简直就是个能未卜先知,神机妙算的陆地神仙!
这他妈还玩个屁!!
自己是得有多不开眼,才会想着去跟这种近乎神明般的对手斗啊?
这种人!
只可为友,万万不可为敌!
得罪他,天知道他会挖什么匪夷所思的连环坑等着你!
想到这里,秦瀚的后背,不禁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最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复杂,甚至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容,缓缓开口:
“罢了!三百亿就三百亿,给他!”
正如吴秘书分析的,把苏皓他们手里的那部分债券也一并买过来,彻底掌控“近铁集团”的生杀大权,确实是眼下最优的选择。
虽然这三百亿花得让他肉疼肝疼全身都疼,但转念一想,能从近铁集团身上刮下更多油水,弥补回这份损失,甚至大赚一笔,那也是值了!
“再说,还能卖苏皓那小子一个人情,以后指不定还有用的上的地方。”
秦瀚在心里默默盘算着。
通过今天这件事,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对于苏皓这种深不可测的妖孽,还是尽量保持友好合作关系,和气生财比较好。
当然,能抱上大腿,带他一起发财是最好了!
“行了,这件事,我亲自跟苏皓那边说。你们先把后续的方案准备好,务必……”
秦瀚正准备安排后续事宜,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灼灼的目光,让他后背有些发毛。
他疑惑地转过头去。
只见吴秘书,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一副局促不安,欲言又止的便秘表情,眼神躲躲闪闪。
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
吃错药了?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老子?
秦瀚心里正犯嘀咕,脑海中却灵光一闪,猛地想起前几天自己跟吴秘书之间,曾经有过的一个“约定”。
一个关于“耳光”的约定——
如果他真答应了苏皓两倍的价格,就让吴秘书给他俩大耳刮子把他抽醒!
“呵呵!”秦董没忍住,乐了,他冲吴秘书招招手,问道:
“吴秘书啊,别说你了,连我都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
现在这情况,你要不…还是兑现一下当初的承诺啊?”
“啊?!”吴秘书闻言,吓得浑身一哆嗦,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不不不!秦董!万万不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秦瀚哈哈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行了行了,逗你玩呢!”
然而,笑着笑着,他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奇怪了…明明自己没有挨那小子的巴掌,可为什么…
这腮帮子,感觉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似的,疼得厉害呢?
啧,邪门!
***
“哈哈哈,苏老弟,这个世界真是奇妙,兜兜转转,最后还是遂了你的意啊!”
秦瀚一改上次拂袖而去的怒容,此刻正眉开眼笑,亲自给苏浩的酒杯斟得满满当当。
那架势,活像俩人是失散多年的拜把子兄弟,哪里像刚从他口袋里“抢”走三百亿的对手。
“先是两百亿,这回又是三百亿!加起来足足五百亿!
能从我们江锦集团的钱袋子里这么大把大把捞钱的,你苏皓,绝对是头一个!”
秦瀚咂咂嘴,语气里带着点儿肉痛,但更多的是一种欣赏。
苏皓嘿嘿一笑,端起酒杯,轻轻一碰:
“秦董这么说,我倒像个趁火打劫的了。”
那笑容,人畜无害,配合他刚刚“打劫”成功的辉煌战绩,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子欠揍的凡尔赛气息。
“何止是趁火打劫?站在我们江锦的角度,你小子就是个明火执仗的拦路悍匪!
不,不对,你比土匪高级多了!
你是个弹无虚发、专挑‘肥羊’下手的王牌狙击手!
一枪就嘣了我半壁江山啊!”
秦瀚嘴上抱怨,脸上却笑得跟捡了几百万似的,哪有半分心疼的模样。
旁边,黄峰文此刻也适时地给秦瀚的杯子续上酒,笑呵呵地打圆场:
“秦董您说笑了。这生意啊,您可一点儿不亏。
远的不提,就说那‘长青·天玺’,哦不,现在都成‘江锦·天玺’了,长期来看,赚头大着呢!
再加上把那‘近铁集团’拆分得当,该卖的卖,该吞的吞,里外里都是赚得盆满钵满啊!”
“所以我这才厚着老脸,又巴巴地跑来了嘛!”
秦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上次苏老弟你报价三百亿,我当时气得差点没把桌子掀了!
现在想想,真是……唉,说出来都丢人,自己打自己脸啊!”
黄峰文赶紧接过话茬:
“秦董您千万别这么说!我要是您,当时也得拍桌子走人!这小子,有时候是挺气人的!”
这话听着像是帮腔,实则是在给苏皓脸上贴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