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又看向淮西王,问道,“淮西王,你说说,小林贵人和裴贵人说的可是真的?”
淮西王当然不承认。
裴南鸢怒目瞪着淮西王,道,“你不承认,那本宫问你,你为何出现在那水亭?本宫和小林贵人为何要诬陷你?你不要说是本宫邀你去的,如果是本宫邀你,本宫是怎么邀的你,你可有凭证?”
裴南鸢一连串的问话,让淮西王难以作答。
如果没有小林贵人,他怎么说都行,可是有小林贵人站在裴南鸢那边作证,那么形势就对他很不利。
他也知道小林贵人有的地方说的不实,可是就算他把实话说出来,也无济于事,还会让自己更被动。
淮西王一咬牙你,只能磕头认错。
“太后,是儿臣一时糊涂,求太后饶过儿臣这次,儿臣一定不敢了。”
既然裴南鸢为了保全自己的名节,谎称他并没有碰到她,那么他就罪不至死。
太后见淮西王自己认了,心里虽还是有疑惑,但如果刨根问底,再问出别的不堪的事情来,更没办法收场。
如今局势不稳,还是息事宁人的处理更妥当。
太后深深的看了看淮西王和裴南鸢,开口道,
“既然淮西王知道错了,裴贵人也没真的被轻薄到,近来天降异象,朝局不稳,此事哀家觉得不宜大动干戈,淮西王你回王府闭门思过,没有旨意不得出府。”
这种惩罚对于淮西王今日所犯之事来说,太过于轻了,小林贵人有些不服,她刚要开口再争论几句,裴南鸢暗地里忙拉住她。
如果是上一世的裴南鸢,一定也如小林贵人一样,对太后的处理不满。
可是毕竟她历经了一世,再笨也知道太后是在顾全大局。
太后心明眼快,当然也将裴南鸢和小林贵人的小动作看在了眼里。
她心里猜到今天的事,小林贵人和裴南鸢没有完全说真话,但裴贵人作为明面上的占理者,还是有大局观的,反观淮西王能如此轻易的认罪,那说明淮西王确实藏着坏心,不论事实如何,淮西王绝不想有人继续追查,那样对他更不利。
太后眼眸幽深,新帝虽资质平庸,但仁厚又重亲情,对淮西王这个弟弟一直很厚待,只是皇帝的仁厚,不见得淮西王会领情。
淮西王被押回府闭门思过后,裴南鸢和小林贵人也离开了。
可是太后的心却无法平静,新旧交替本就人心不定,现又天降异象,她盼着接下来能河清海晏,国泰民安,可别再有什么祸端了。
不过太后的希望可是要落空了。
天降异象之后,京城周边郡县遭遇了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大旱,眼看地里的秧苗全都枯萎旱死,今年必然是颗粒无收。
幸好章合帝之前听了裴南鸢的提醒,准了郑常侍和朱谦的奏请,提前做了准备。
可是就算这样,这场大旱涉及地区太广,光靠朝廷匆忙筹集的粮食物资根本不够用,如果现在再从外地运粮,还需要许多时日。
见朝廷迟迟不能颁布有效救灾的政令,开仓放给百姓的粮食一日比一日少,京城周边的民怨渐渐沸腾起来。
章合帝每日都与群臣焦头烂额的想着怎么筹粮筹银钱救灾,太后、贵太妃也亲自带着宫妃、命妇去寺院祈福。
谢妙仪和卫国公老夫人随太后、贵太妃祈福归府后,谢妙仪和云、清、幻三位姨娘都来到了松鹤堂。
“今日太后祈福后,找了我们这些命妇相谈,想让各家都出钱救灾,妙仪,你说咱们卫国公府要出多少?”
谢妙仪想了想道,“母亲,我私下打听了一下大小林贵人的娘家关陵侯府和梁贵人的娘家平江侯府都出一万两,其他公府有出八千的,有出五千的,我觉得咱们应该和关陵侯府和平江侯府一样,都出一万两。”
卫国公老夫人点头,“这也是应该的。”
清姨娘道,“老夫人、夫人,你们去祈福的时候,金姐姐来过,她说之前夫人交待她办的事,她都准备好了,现在外面已经有勋贵官宦士族人家开始搭粥棚开始施粥了,她想问咱们卫国公府何时施粥,她在外面可以帮着准备。”
卫国公老夫人望向谢妙仪,“你叫金娣准备什么了?”
谢妙仪笑笑道,“母亲,你忘了,你还出了银子呢。”
卫国公老夫人想不起来,谢妙仪提醒道,“先前我与母亲说过,要为娘娘打造贤名,买粮救灾的事,你老莫不是忘了。”
经谢妙仪这么一提醒,卫国公老夫人想起来了。
谢妙仪又道,“母亲出了两万两,我又从公府的账上挤出来些,自己又添了点,让金娣拖她弟妹的娘家帮着囤了不少粮食。
而且不仅是粮食,后来我想到,这一世光靠咱们一家也是难以救灾的,除了这个,咱们家放粮,关陵侯府、平江侯府也会放粮,虽他们没有事先准备,但老百姓一时也分不清谁是谁家,所以咱们还是要做点不一样的。”
“要做哪些不一样的?”卫国公老夫人好奇的问。
谢妙仪莞尔一笑,“放粮施粥,只能保证百姓饿不死,但是不是长久之计。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明年开春,如果没了种子,这旱灾带来的影响,可不是一年就能解决的。所以我又让金娣在外面囤了明年种地用的种子。
我想施粥施粮的人家有许多,可是施种子的人家可是没几个的。咱们卫国公府就打着娘娘的名义,给百姓施种子。我记得明年可是一个风调雨顺的太平年,那时百姓们丰收了,可就都记得咱们家娘娘的好处了。”
卫国公老夫人这一世虽对裴南鸢的事没那么上心了,可是听了谢妙仪的话,内心还是又激动又感动,外加感叹谢妙仪想的长远。
这边谢妙仪和卫国公老夫人几人商讨着救灾的事,卫国公府的另一边搭上裴长行的姜儿却找上了裴长安的新姨娘潘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