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老夫人听东海王说完,知道他这是拖延之词,不过他既然没有把话说死,就还是有可能给她这种药的。
卫国公老夫人也不好要的太急,否则也会适得其反。
马车此时已停了下来,杜嬷嬷在车外道,“老夫人,太妃、殿下,卫国公府到了。”
卫国公老夫人先把东海太妃和东海王迎入了花厅。
东海太妃和东海王落座后,丫鬟们奉了茶,东海太妃忽然想起她今日临时决定来卫国公府,竟什么都没有准备,空手而来,一会儿见了晚辈,就算他们不说什么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
她趁卫国公老夫人饮茶时,摸了摸身上的穿戴,心里有了主意,一会儿见了谢妙仪就把手腕上戴的翡翠镯子给她,见了裴南鸢,就把头上插的凤钗给她。
可是见了几个外甥呢?她身上就没什么合适的送了。
那两个庶出的,她也就算了,只是裴长安、裴长行和裴长均这几个亲外甥,总不好叫他们空着手。
东海太妃有些局促的看了看东海王,东海王接收到自己母妃的目光,也明白了母妃的意思。
他给了东海太妃一个安心的眼神,示意她,他已有打算。
东海太妃这才安心,坐在那里等着卫国公老夫人叫家里的几个孩子相见。
没过一会儿,裴南鸢先到了,东海太妃和蔼的拉过裴南鸢的手,笑容满面的夸赞了几句,然后将头上的凤钗摘下,戴在了裴南鸢头上,又说了几句祝福的吉祥话。
裴南鸢福身谢过东海太妃,乖顺的站在了卫国公老夫人的身旁。
接下来开始出乎东海太妃和东海王的意料,理应是裴长安带着裴长行、裴长均过来见他们,可却是裴长晏着裴长均过来。
裴长晏和裴长均行礼后,东海太妃疑惑道,“怎么不见长安和长行?”
卫国公老夫人轻哼一声,道,“嫂嫂,这两个逆子你不提还好,一提我就是一肚子气。长安因犯错现在在祠堂思过,至于长行,不提他也罢。”
说着卫国公老夫人指着裴长晏和裴长均说道,“以后我就只这两个儿子了。”
东海太妃眉头微蹙,如果卫国公老夫人说只裴长均一个儿子,她倒是还能理解,只是她怎么还把一个庶子算了进来。
常年跟姬妾,庶子庶女争斗的东海太妃不善的打量着裴长晏,心里暗暗为卫国公老夫人担心,怕她被这个庶子离间,与亲子生了嫌隙。
但是她几年中第一次登门,就插手询问人家的家事也说不过去,她只得先忍下,然后对着裴长均招手,道,“长均,你过来,舅母看一看,你都长高了。”
裴长均此时身形尚小,身子又羸弱,所以看着比同龄人还要小些,只是双眼的眸光中却透着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
东海太妃摸摸裴长均的头,笑着指了指东海王,道,“到你表哥那里,你表哥给你带了好东西。”
裴长均笑着蹦蹦跳跳的来到东海王跟前,佯做天真的看着东海王,好奇他会给自己什么。
东海王也摸了摸裴长均的头,道,“真是长高了,再过几年就不是小孩子了。”
裴长均不满的反驳道,“我现在就不是小孩子了。”
东海王哈哈一笑,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送给了裴长均。
裴长均谢过东海王,然后又一脸天真的问道,“东海王表哥,你怎么光给我东西,我三哥没有吗?”
东海王尴尬,他看向裴长晏,裴长晏也很尴尬,他朝东海王躬身一礼,道,“殿下,小孩子胡说,你不要往心里去。”
东海王见卫国公老夫人也看着他,怕自己不拿点什么出来,让姑姑觉得自己小气了,只得将手上的一枚和田玉扳指摘了下来,送给了裴长晏。
裴长晏见此扳指温润无瑕,知道应该价格不菲,急忙推却道,“殿下,此物太过贵重,在下不敢收。”
裴长均却一把从东海王手上拿过扳指,塞入裴长晏手中,道,“三哥,表哥送给咱们的东西,你不收,不就显得生分了。”
卫国公老夫人也在一旁帮腔道,“是啊,长晏,收下吧,这是你表哥的一番心意,以后你们两个也要多多走动,常来常往才好。”
东海王听了卫国公老夫人的话也微微蹙起了眉头。
几年没来卫国公府,这卫国公府怎么变得如此奇怪!
东海太妃和东海王还没来得及多想,卫国公老夫人又说道,“嫂嫂,你是来看妙仪的,她现在的身子也不宜出来走动,不如咱们就到她的院子里去吧。”
东海太妃点头,“是该这样,怎好让一个刚小产的妇人出来。”
说着卫国公老夫人、裴南鸢领着东海太妃往清芷院去,东海王不好跟着,就留在了花厅,裴长晏和裴长均也留在花厅作陪。
东海太妃登门的消息,一早就有小丫鬟通报给了谢妙仪。谢妙仪换了衣裳,又简单的理了理妆,虽然她现在也算是在病中,但也不能让自己过于失礼。
东海太妃等人刚进了谢妙仪的屋子,谢妙仪就迎了出来,要给东海太妃行礼。
东海太妃忙扶住谢妙仪道,“好孩子,免了吧,免了吧。还有你这孩子怎么也不顾着点自己身体,下床来做什么?”
谢妙仪抬头看向东海太妃,只见东海太妃身形富态,脸上带着笑容,一团的和气,让人观之可亲。
谢妙仪笑道,“太妃,我已是大好了,如果成天还躺着,那也是要躺出病来的。”
东海太妃急忙拉着谢妙仪坐下,然后送了见面礼,谢妙仪还要起身行礼道谢,东海太妃忙拉住道,“你这孩子就是礼数多,在我面前不必这样,咱们彼此都能自在些。”
谢妙仪看了看卫国公老夫人,只见卫国公老夫人也点头,笑道,“就听你舅母的吧。”
谢妙仪笑着应了,但是栀青端茶过来时,她还是起身亲手给东海太妃奉了茶。
东海太妃接过茶盏,浅啜了一口,然后看了看谢妙仪,又看了看裴南鸢,心疼的说道,
“南鸢眼看就要入宫了,你如今的身体,如何能忙得过来?”
谢妙仪轻松的笑道,“我也没忙什么,这段日子是府中的金姨娘帮着管家,这些事都是她前前后后张罗着,倒也很妥帖。”
什么!姨娘管家!
东海太妃惊得差点将刚入口的茶水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