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马踏着流焰,冲破云层,最终落回海棠斋舍的庭院。
十人踉跄落地,惊魂未定。
童芷语轻触玉角马逐渐黯淡的犄角,低声道:“它耗尽了灵力……”
晚风卷着庭院里的海棠花瓣,在众人脚边打着旋儿。角马低垂着头,玉角上的光芒如残烛般微弱,最终彻底熄灭,化作一尊晶莹的雕像。
“它救了我们。”文帧秋声音微哑,指尖轻轻拂过角马冰冷的躯体,“可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为何要这样做。”
“或许……”慕洛筠沉吟,“它本就是‘十曜’的守护者。”
她解下冰玉手环,将它挂在玉角上,一道彩虹闪烁起来,欢快的音乐响起——“滴滴哒滴哒滴滴哒滴哒,滴滴哒滴滴哒嘿。你是内内个内内,内个内个内内,阳光彩虹小白马,你是最强哒最棒哒。最亮哒最发光哒,拦不住你发芽。你是最好哒最俏哒,最妙哒最骄傲哒……”
南流景崩溃大叫:“慕洛筠,你在做什么?”
“给它充电啊!我决定了,它就叫阳光彩虹小白马!”慕洛筠挑衅意味十足。
陌长安摇头失笑:“很治愈!你是懂调节气氛的。”
“我就不明白了,同样是发小,你怎么心就是偏的?”南流景又将炮口对准他。
西楼眼神亮晶晶:“这就是竹马敌不过天降吗?”
文帧秋更正:“错!应该是竹马敌不过青梅。”
玉晓熙开心问:“西楼大大又有开书灵感了?好期待哦~”
“行了!一个个火上添油的,物以类聚!都过来干正事。”南流景翻个白眼,将残页摊在石桌上,众人围拢过来。
黄昏余晖下,那行小字显得尤为刺眼—— “杀星现世,十曜当诛。”
“我们十人,恰好对应‘十曜’。”风旌扬低声道,“可‘杀星’又是什么?那十二黑袍人说的‘杀破狼三星归位’,是否与此有关?”
“杀破狼乃紫微斗数中的三大煞星。”陌长安眸光沉沉,“若三星归位,必有大劫。而‘十曜’……或许是应劫之人。”
“琅琊阁主。”慕洛筠指尖敲了敲桌面,“他引我们入局,又借射羿大比之名将水晶球交予我们,如今看来,那水晶球恐怕并非奖赏,而是某种‘标记’。”
“标记?”文帧秋蹙眉。
“对,标记猎物。”西楼冷笑,“我们带着水晶球,便如同夜里的萤火,逃不过‘猎手’的眼睛。”
宁沧澜忽然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竹简,缓缓展开:“我在古籍中曾见过一段记载——‘杀星临世,十曜陨落,唯有寻得云族的‘天机镜’,方可破局。’”
“天机镜?”众人一怔。
“对!我也曾查过一些野史,传闻云梦泽古族有一面可窥天机的神镜,能照见过去未来。”慕洛筠接手解释道,“但千年前便已遗失。”
“无论如何,我们得先弄清楚自己为什么被盯上。”武伯骋摸着下巴沉吟:“估计后面的御术大比,也不会消停啊!”
“可琅琊阁主若真是幕后之人,他会轻易让我们过关吗?”宁沧澜忧心忡忡。
玉晓熙啪地拍一下石桌,气呼呼道:“那就看他拦不拦得住了。”
远处,乌云遮月,一颗血色星辰悄然亮起,宛如一只窥视的眼睛。
童芷语沉吟片刻,忽道:“那十二黑袍人提及‘杀破狼三星归位’,是紫微斗数中的煞星格局,而他们所用的星光长弓,与琅琊阁所持的‘星弈’之术极为相似。”
“琅琊……”文帧秋眸光一闪,“我曾翻阅古籍,记载徐福乃齐地琅琊郡方士,他东渡前,曾拜入鬼谷子门下修习星象秘术。这琅琊阁的‘星弈’一脉,极可能是鬼谷子遗留在人间的传承。”
“至于那座祭台虚影,应该是云梦泽的先祖……”文帧秋指尖轻点桌面,凝出一幅水纹图样,“你们可注意到祭台上的纹路?那是云梦泽古族的‘水天印’,唯有祭祀祖先时才会启用。”
“云梦泽……好大一盘棋。”南流景皱眉,“难道琅琊阁主与云梦泽古族有关?或者,他本就是借云梦泽的祭台,来引动某种古老的禁术?”
玉晓熙混乱极了:“云梦泽……云梦泽……我表哥为什么恰好叫云梦泽?现在又出来个云梦泽古族!他们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不管如何,”一直沉默的陌长安忽然开口,嗓音低沉,“‘十曜当诛’四字绝非虚言。我们已被盯上,而琅琊阁主……恐怕才是真正的执棋者。”
远处,一道流星划过天际,拖曳着血色的尾光,宛如警示。
“不管如何,”慕洛筠伸出手背,嗓音清亮,“不念过去,不畏将来,只争朝夕,做好当下!下面还有御书数三艺的通关任务。来,一起加油,让他们知道‘十曜必胜’也绝非虚言!”
另九只手紧跟着覆上:“十曜必胜!”
夜风起,海棠花簌簌而落。角落的小白马充电完毕,甩着闪闪发光的玉角,随着音乐跳起了踢踏舞——“你是内内个内内,内个内个内内,阳光彩虹小白马,你是最强哒最棒哒。最亮哒最发光哒,拦不住你发芽……”
“慕——洛——筠——!让它消停点!省点电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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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元气满满的清晨。
尘土飞扬,马蹄声如雷。十人立于御场边缘,望着场中纵横驰骋的战车与骑手,神色各异。
\"御之六艺:鸣和鸾、逐水曲、过君表、舞交衢、逐禽左、驭长车。\"御艺教习——一位鬓发斑白却身形挺拔的老将军手持马鞭,声音洪亮,\"初学先习'过君表'——车马穿行旗门,不碰一杆。\"
宁沧澜摇头兴叹:“这里也有退休返聘一说吗?唉,老将军不容易啊!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武伯骋眼中精光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阳琥符。他有家传鸡公车造御术,又在车管所工作,对车辆构造和机动车驾驶门儿清,但驾驭战马和战车却是第一次接触。
\"这可比考驾照难多了。\"他低声嘀咕,惹得身旁的风旌扬轻笑。
\"武老大,待会儿比比?\"风旌扬挑眉,拇指上的黄琮扳指微微发亮,\"看看是你的'造御术'厉害,还是我的骑射更胜一筹。\"
陌长安站在一旁,目光沉静。他研究过《考工记》中的车制,对轮轴结构颇有心得,但实战却是另一回事。他看向场中的战车,忽然发现车轮上刻着细密的符文,与那日射圃沙地上的符号如出一辙。
\"这些符文……\"他低声自语,却被一阵清脆的铃声打断。
\"第一试,'鸣和鸾'——车行平稳,銮铃不乱。\"教习一挥手,十辆战车依次排开,每辆车前配两匹骏马,车辕上悬挂铜铃。
玉晓熙小心翼翼地踏上战车,手中紧握星玺。她擅长音律,对节奏极为敏感,但驾驭战马却是头一遭。
\"稳住重心,手腕放松。\"慕洛筠站在她身旁,冰玉手环泛着微光,\"驭马如制茶,急不得。\"
玉晓熙深吸一口气,轻抖缰绳。战马起步,铜铃轻响,但车行不过数丈,马匹突然受惊,车身猛地一歪——
\"小心!\"南流景眼疾手快,一把拽住车辕,赤璋刀佩红光一闪,马匹竟奇迹般镇定下来。
教习眯起眼睛:\"南学子竟通驭兽之术?\"
南流景笑而不正面回答,只是拍了拍马颈:\"我是做海上贸易的…其实说白了,就是海上丝路走多了,总得学点驯服风浪的本事。\"
慕洛筠在一边偷偷吐槽:“因为那是他的阳光彩虹小白马……”
午后,众人转至书院后山的溪流畔,练习\"逐水曲\"——驾车沿蜿蜒溪岸疾驰,车轮不沾水。
\"这地形……\"西楼皱眉,手指轻敲阴琥符,\"像极了《孙子兵法》中的'险地'。\"
\"怕什么?\"武伯骋大笑,一跃上车,\"看我改良的'鸡公车'技法!\"他猛地一甩缰绳,战车如离弦之箭冲出,车轮在溪岸边缘划出完美的弧线,滴水不沾。
众人惊叹之际,溪水突然暴涨,一股暗流卷向战车!
\"不对劲!\"童芷语厉声道,苍璧星盘急速旋转,\"水下有东西!\"
话音未落,一条巨大的黑影破水而出——竟是一条青鳞水蛟,双目赤红,直扑武伯骋!
\"退开!\"风旌扬暴喝,破军箭已搭上弓弦,三箭连发,箭箭命中蛟目。水蛟吃痛,怒吼着退回水中,溪流恢复平静,但岸边的沙地上却留下一行陌生的脚印。
陌长安蹲下身,指尖抚过脚印边缘:\"这不是人的足迹……更像是……\"
\"偃甲。\"宁沧澜沉声道,玄璜算盘飞速拨动,\"有人用机关术操控了水蛟。\"
当夜,十人决定探查溪流异象。行至半途,忽闻车轮轧轧之声,一辆无马黑车从暗处冲出,车辕上刻着熟悉的星纹!
\"是射圃那伙人!\"文帧秋握紧青圭戒尺,戒尺化作一道青光,直击黑车。车帘掀开,竟空无一人,唯有一张泛黄的舆图飘落。
南流景拾起舆图,面色骤变:\"这是……皇陵秘道!\"
黑车突然自燃,火焰中浮现一行血字,童芷语念:\"御通幽冥,车行黄泉。\"
玉晓熙惊呼:“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吧?还整上鬼故事了!”
众人沉默。
慕洛筠轻抚冰玉手环:\"看来,有人不想我们继续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