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脚步匆匆,一刻也没停歇,径直回到了那座简陋的木屋。随着“砰”的一声,他将外界的喧嚣与算计统统关在了门后。一进屋,他便迫不及待地坐到桌前,把那枚承载着新希望的《药徒百问》玉简贴在了前额,紧接着,整个人就像着了魔似的,将心神都沉浸了进去。
和《灵植入门》主要讲辨认灵植和了解其习性不同,《药徒百问》就像是一本特别详细的操作手册,虽说它针对的只是最基础的药铺学徒。
大量的信息一股脑地涌进林末的脑袋里:
这里面可不只是简单地教你辨认草药,还把上百种常见草药(包括普通的凡草和最低阶的灵草)的“药性”都做了初步归纳。就说寒、热、温、凉这四种基本属性吧,它们基本就决定了草药大致的功效方向;而酸、甜、苦、辣、咸这五种味道呢,往往对应着不同的作用,比如说酸的能收敛,苦的能燥湿清热,甜的能补益缓和……
更重要的是,玉简里详细写了十几种最基础的药材炮制方法。比如怎么根据药材的特性,选择是放在太阳下晒、放在阴凉处阴干,还是用小火烘干,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保留药性;怎么把坚硬的根茎矿石磨成粗细不一样的粉末;怎么搭配好水量、掌握好火候,煮出合格的汤药;怎么捣出能外敷的药膏、药泥……每一步都写得明明白白,甚至还配了图,虽然画得很粗糙,但能让人看明白。
玉简里还列出了几十条基础的配伍禁忌,像哪些药材一起用会产生毒性,哪些药性相克会互相削弱效果,哪些搭配起来能起到更好的作用。
最后,还提到了药徒得熟练使用的基本工具,像捣药用的石制或者木制的研钵、研杵,筛选药粉粗细的竹筛、绢筛,晾晒药材的竹架,还有专门用来煮汤药、熬药膏的耐火砂锅、瓦罐这些。
这些知识虽然又碎又具体,但却给林末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他以前对草木的认识,大多是靠神秘玉简带来的那种对“生机”的直接感觉,还有《灵植入门》这本书提供的“目录”。现在,《药徒百问》却告诉他,怎么把这些天然的“材料”,通过人工加工,变成真正能“用”的“药物”。
他马上就想到了自己的那三株青灵草。之前只是简单地把它们捣碎了敷在伤口上,现在看来,如果把它们煮出汁来,或者配上适量的清水,要是能弄到蜂蜜就更好了,调制成更细腻的药膏,疗伤的效果肯定能好很多。还有那些土茯苓,简单地晒一晒、切成片只是初步加工,玉简里说,要想让它发挥出最好的解毒利湿效果,最好是用小火慢慢煮成浓浓的汤剂来喝。
至于青木草……《药徒百问》里没直接说这种主要能提供生机能量的灵草该怎么炮制入药,它的价值好像更多体现在它本身的灵性上。不过这并不妨碍林末去琢磨,能不能通过一些炮制方法,比如特殊的干燥或者浸泡办法,让它里面蕴含的草木精气更容易被自己吸收呢?这就得以后慢慢试试了。
俗话说,光说不练假把式。林末当下就决定,马上动手试试。
他走出木屋,在附近仔细地找,很快就发现了一丛《药徒百问》里提到的、特别常见的、能清热解毒的凡草——蒲公英。他按照玉简里说的采摘标准,挑了那些叶子又厚又大、根茎完整的植株,小心翼翼地挖了出来。
回到屋里,他严格按照《药徒百问》里写的“煎药法”开始操作:
他先把蒲公英放在清水里,仔仔细细地洗去上面的泥沙;然后找出自己平时煮饭用的那个旧瓦罐(他也知道这不是专门煎药的,不太标准,但没办法,只能先凑合着用),按照玉简里建议的草药和清水的比例(比如说一捧草药配三碗水),把蒲公英放进了罐子里;接着,他搬来木柴,在屋外的简易灶膛里生起了火,把瓦罐架了上去。他使劲控制着火势,先用大火把水烧开,然后换成小火慢慢熬,还时不时地用一根干净的木棍搅一搅,免得药糊在锅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股淡淡的、带着点苦涩味的草药香气从瓦罐里飘了出来。林末一边盯着火候,一边在脑子里回想玉简里说的合格药汤应该是什么颜色、什么状态。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他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把灶火灭了,小心翼翼地把滚烫的瓦罐拿了下来。等稍微凉了一会儿,他把里面深黄色的药汤过滤了出来。
看着碗里那颜色均匀、味道纯正的蒲公英药汤,虽说只是用最普通的凡草煮的汤剂,林末心里却满是成功的喜悦。这意味着他真正学会了一种把“草”变成“药”的标准方法!
同时,他也更清楚地意识到了工具的重要性。用石块捣药又慢又不卫生,用煮饭的瓦罐煎药还容易串味,影响药性。看来,下次去坊市,得买一套合适的研钵、药杵,再买个专门煎药的砂锅。
在学习和实践这些基础药理知识的时候,那枚神秘的青色玉简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怀里,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林末隐隐约约地明白,这玉简给他的,是和草木生机交流、引导生命能量的“根本道理”,而《药徒百问》里的知识,是后天学来的“方法”和“用处”。这两者并不矛盾,反而能相互配合,发挥更大的作用。
他小心翼翼地把《药徒百问》玉简收了起来,感觉自己未来的路又宽了一些。以后不光要努力提升修为,还得学会怎么利用这天地间各种各样的草木,让它们发挥出各自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