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林末就麻利地收拾好了所有行装。一个皮质水囊装满了清冽的山泉水,几块干硬的麦饼用油纸包着,腰间挂着养父留下的那把锈迹斑斑的柴刀,这就是他全部的家当,寒酸得让人心酸。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简,温热的触感让他心里有了底,仿佛有了靠山。
站在破败的木屋前,林末望着屋檐下垂落的蛛网,和门前那片青翠欲滴的竹林。这里是他两世为人,唯一称得上“家”的地方,虽然简陋,却承载着他所有的回忆。他深吸一口气,把心里那丝柔软压下去,眼神变得坚定,他要为了自己,为了养父母,好好活下去。
他朝着青石镇东面的百草岭走去。百草岭其实是一片连绵起伏的丘陵,草木长得密不透风,遮天蔽日。外围区域还算安全,有些低阶灵草,镇上的采药人和修为不高的修士,经常在这里活动,碰碰运气。林末放慢脚步,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一边用神识感受着草木的气息,不敢有丝毫松懈。
有了昨天的经验,他发现握着玉简时,这种感知会更清晰,就像开了天眼一样。他能感觉到,脚边的蕨类植物在贪婪地吸收着晨露,不远处的老树生机雄浑,但流动缓慢,有些藤蔓则散发出想要缠绕过来的意识,真是太奇妙了。
这是全新的体验,仿佛整个山林都在和他无声地对话,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和好奇。林末边走边摸着那些他叫不上名字的植物,玉简在怀里微微发烫,似乎也在回应着他的探索。
走到一条清澈的小溪边,溪水边长着一片半尺高的绿草,叶片尖端泛着银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林末认得,这是年丝草。虽然年丝草没什么药用价值,但有些穷困潦倒的修士会采集它们,因为年丝草能缓慢地积累一点草木精气,聊胜于无。林末今天就是想试试,能不能用玉简吸收这些精气,为自己所用。
他找了个隐蔽的岩石旁坐下,取出玉简。这次他不再想着“给予”,而是尝试“引导”和“接收”,就像一个辛勤的农夫,等待着丰收的到来。闭上眼睛,他让神识像根细细的丝线,轻轻地缠绕住一株年丝草,小心翼翼,生怕弄伤了它。
“来啊…”林末在心里默念,集中精神,引导着草木精气,就像引导溪水流向干涸的土地,滋润着他的气海。开始没什么反应,年丝草依旧青翠欲滴,玉简只是微微发热,似乎在积蓄力量。林末额头都冒汗了,这种精细的操控对他来说太难了,简直比绣花还难。
就在这时,玉简突然震动了一下!
一丝带着草木清香的淡绿气流,顺着他的神识,被缓缓地抽了出来,注入玉简。玉简仿佛一个精密的过滤器,将这股精气提纯后,化作一股纯净的灵气,直接流入他的气海,滋养着他的经脉。
“成了!真的成了!”林末心里一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虽然只是一点点灵气,但确实有效!他赶紧睁开眼,低头看那株年丝草,叶尖的银光淡了些,叶片也有些蔫了,失去了之前的活力。“不能贪心。”林末赶紧收手,这种方法是在夺取植物的生机,不能过度,否则就成了杀鸡取卵。
他又试了七八株年丝草,每株只取一点点。气海里的灵气确实多了那么一丁点,但精神已经疲惫不堪,头昏脑胀。正要休息一下,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林末赶紧把玉简塞回去,装作在研究路边的止血草,免得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一个穿着灰布短褂的少年,背着草篓走了过来,看了林末一眼,见他没什么威胁,便继续往山里走去。林末松了口气,赶紧往回走,不敢再多做停留。傍晚时分,他终于回到了破败的木屋,累得只想躺在床上睡大觉。
打开门,他第一眼就看向那个瓦盆。夕阳的余晖下,盆里的泥土拱起了一小块,嫩芽顶开土皮,探出个银白的小脑袋!林末咧嘴笑了,所有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这株月光花的幼苗虽然只有半寸高,但叶片上流转的微光,已经让他看到了希望,看到了未来。
“今天收获不大,但至少月光花发芽了。”林末摸着温热的玉简,心里有了底,充满了信心。明天,继续去百草岭!这次他要试试,能不能找到更强大的灵草,让玉简的生机之力变得更强,也让自己变得更强。
夜幕降临,林末躺在竹席上,望着窗外婆娑的竹影。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前人没走过的路,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每一步都走得稳稳当当,充满了力量。他相信,只要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他会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