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辰亲自抱着长安公主,脚步匆匆地来到了翊宁宫。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急切,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翊宁宫内,胡妤娘正安静地坐在窗边,专心致志地刺绣。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映照出她那温柔而端庄的面容。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胡妤娘心中一紧,立刻意识到有人来了。
她急忙放下手中的刺绣,站起身来,准备收拾一下东西离开。然而,还没等她来得及行动,沈煜辰已经推门而入,她就这样被逮了个正着。
胡妤娘见状,只得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地转过身来,面向沈煜辰。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屈膝行礼,轻声说道:“皇上万安。不知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空荡荡的宫里了?”
沈煜辰并没有立刻回应胡妤娘的问候,他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后将长安公主轻轻地放在一旁的软榻上。长安公主此时睡得正香,小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沈煜辰看着长安公主,眼中流露出一丝慈爱,但很快他就将目光转向了胡妤娘,开口说道:“妤娘,朕今日带长安来,是想请你帮忙照看一二。”
胡妤娘心中一惊,她完全没有想到沈煜辰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不禁想起了馨妃,那个曾经与她一同侍奉皇上的女人。馨妃在临死前,是否真的对沈煜辰说过这样的话呢?
胡妤娘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绪,微笑着回答道:“皇上莫不是走错了地方,我这里是翊宁宫,可不是皇后的凤宜殿啊。”
她的语气虽然温和,但其中的拒绝之意却很明显。
沈煜辰似乎早有预料,他并没有因为胡妤娘的拒绝而生气,反而继续说道:“妤娘,馨妃在临死之前,特别嘱咐我要把长安带到你身边,让你照顾她。我想,你也不忍心让长安没有母亲的照顾吧?”
胡妤娘的心中一阵刺痛,她当然知道馨妃对长安公主的爱,也明白沈煜辰的话不无道理。可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呢?她实在无法承受再失去一个孩子的痛苦。
然而,面对沈煜辰的请求,胡妤娘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既然是馨妃的遗愿,我自然会照做的。孩子可以留下,你走吧。”
“对不起,妤娘,我真的知道错了。”沈煜辰满脸懊悔,他紧紧地抱着孩子,双膝跪地,低着头,不敢直视胡妤娘的眼睛,仿佛一个犯错的孩子在等待母亲的责罚。
胡妤娘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一阵酸楚。她连忙走上前去,想要扶起沈煜辰,“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你可是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能如此失态呢?”
沈煜辰却固执地不肯起身,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胡妤娘,“我得先是妤娘的辰郎,再是大澧朝的一国之君。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不是出生在帝王之家,而是一个平凡的平民百姓,这样我就能与你,相守一生,不,不止一生,而是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
胡妤娘听了他的话,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你回去吧,别在这里跪着了,让人看见了会笑话的。你把长安就放在我这里吧,我会替馨妃照顾好她的。”
沈煜辰知道胡妤娘还在生他的气,他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想抹走任何事实,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开心一点。”
“行了,你出去吧。”胡妤娘挥挥手,示意面前的人离开房间。
“对了,我这里不需要奶娘,也不需要下人。这里有两个打扫公公和丫鬟,再加上佩姿,就已经足够了。我不希望有过多的人来打扰我的生活。”胡妤娘补充道,语气坚定。
沈煜辰点点头,应道:“好,我都答应你。”
他小心翼翼地将长安公主交给佩姿,然后转身离去,轻轻合上了房门。
胡妤娘看着沈煜辰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这才转过头来,对佩姿说:“把她抱过来,给我看看。”
佩姿赶忙上前,将长安公主轻轻地放在胡妤娘的怀里。
胡妤娘低头凝视着怀中的小公主,只见她粉雕玉琢,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小家伙的眼睛乌溜溜的,正好奇地盯着胡妤娘看,突然,她咯咯地笑了起来,那银铃般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佩姿在一旁笑着说:“主子,你还别说,这小公主跟长乐公主长得可真相似呢。”
胡妤娘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长安公主。佩姿见胡妤娘没有回应,心中有些忐忑,连忙下跪请罪:“主子,奴婢该死,不该在您面前提起长乐公主……”
胡妤娘摆了摆手,打断了佩姿的话:“好了,起来吧。在我这里,长乐并不是什么禁词,你也不必如此紧张。你说得没错,她确实和长乐长得很像。不过话说回来,毕竟她们是同一个父亲,又怎会不长得相似呢?”
胡妤娘的目光落在长安公主的脸上,轻声问道:“对了,她叫什么名字?我只听到沈煜辰唤她长安,这应该是她的封号。”
佩姿回答道:“是的,主子,小公主的封号确实是为长安,名沅妗。”
胡妤娘微微一笑,轻轻抚摸着长安公主的小脸,柔声说道:“沅妗,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胡妤娘心中那处柔软被触动,不自觉也露出了一抹浅笑。“妗妗,你跟你姐姐长得可真像,如今你母妃把你过继到了我的名下,以后我就是你的母妃,母妃此生一定会保你平安无虞,让你平平安安的长大,无非再也不想弄丢你姐姐一样,再把你弄丢了,一定会用命护着你,好不好,你不说话,母妃就当你答应了。”她轻声说道。
佩姿连忙说道:“主子,小公主才刚刚出生,还不会说话呢。”
虞鸢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小公主,轻声说道:“是嘛,我都差点忘了。不过没关系,等你长大了,母妃会亲自教你说话、走路、识字的。”
然而,就在这时,京城的毓秀宫中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呼喊声。
紫嫣急匆匆地跑进来,脸色苍白,惊恐地喊道:“主子,不好了,不好了!瑞贤王提着剑杀进来了!”
虞鸢闻言,心中一紧,急忙问道:“什么?他怎么过来了?他不是在岐山城处理水患吗?”
虞鸢的话音未落,只见瑞贤王宋璟泽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他的身上沾满了尘土,手中的剑还带着血迹,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厮杀。
宋璟泽一见到虞鸢,便怒目圆睁,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他怒吼道:“越妃,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借岐山城城主之手,打开岐曲渠水阀,导致水洪泛滥,引本王前去支援,你却趁机想夺我妻性命,真是罪该万死!”
虞鸢被他的突然出现和指责吓得脸色煞白,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地说道:“王爷,你莫要血口喷人,本宫怎会做出这等事?”
“哼,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宋璟泽挥剑便刺,虞鸢吓得瘫倒在地
“证据确凿又怎样?”虞鸢一脸不屑地说道,“我父亲可是堂堂丞相,本宫谅你也不敢拿我怎样!”
宋璟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缓声道:“虞鸢啊虞鸢,本王真不知道该夸你聪明还是愚蠢。你觉得你父亲还缺你这个女儿吗?”
虞鸢闻言,脸色猛地一变,怒喝道:“你什么意思?”
宋璟泽轻笑一声,继续说道:“虞丞相可没有你这么大的胆识,他为官多年,自然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虞鸢的心中愈发不安,她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宋璟泽,厉声道:“你把我父亲怎么了?”
宋璟泽悠然地摇了摇头,道:“你都说了你父亲是丞相,本王只是小小的一个王爷,又岂敢拿你父亲怎么样?不过嘛……”
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才接着说,“我不敢不代表隆丞相不敢啊。我夫人怎么说也是隆丞相夫人的娘家亲侄女,你竟敢买凶杀人,这要是让隆丞相夫人知道了,她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更不会放过你父亲。”
虞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浑身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父亲!”
“你该向人道错的人根本不是我!”宋璟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怒意,“而是那些因为你而受到牵连的人!是受惊过度的瑞贤王妃,是从小就失去母亲的长安公主,还有已经离世的馨妃娘娘!只可惜,馨妃娘娘再也听不到你的道歉了,不然,你倒是可以亲自下去跟她说!”
虞鸢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璟泽,“瑞贤王,你竟然如此行事,丝毫不留余地!”
“是本王赶尽杀绝吗?”宋璟泽冷笑一声,“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明知道馨妃娘娘在怀有龙嗣期间,对御膳房的膳食特别贪恋,于是你便在其中加入了大量的补药,导致她生产时难产,胎儿过大,最终因出血过多而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仅如此,你还害怕皇上或者皇后会去请我妻,前来协助生产,于是你在我妻前往皇宫的路途中,布下了大量的杀手!如果你的计划成功了,那么死的恐怕不只是馨妃娘娘和皇嗣,还有我妻和皇后娘娘身边的得力丫鬟!即便计划失败,馨妃娘娘也绝对难逃一死!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倒是精妙啊!
甚至在镇国将军府到皇宫的路上,都布满了杀手,就是怕的以防万一,皇后走不寻常路,去请镇国将军夫人。”
“那又如何,本宫一日为妃你一日动不了本宫。”
“你说的没错,你是皇上清风的四妃之首,本王确实动不了你,但是本王从来不是闷声吞气之人,你欲杀本王妻之仇,本王就让你这么悄无声息的就死了,倒是便宜你了。
本王还忘了告诉你了,上一个用身份威胁本王的人,是岐山王侧妃许漾,我的亲表妹,那又如何?还不是照样被本王折磨至死,至于她适合死状,你也不必知道了,因为就算你想经历也经历不了,那本我就会换另外一种法子折磨你。”
“你想干什么?”虞鸢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宋璟泽,声音略微颤抖地问道。
宋璟泽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缓缓说道:“本王想在这里干什么,自然是什么都做不了的,不过,本王今日前来,乃是奉皇上口谕。”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越妃虞氏,你屡次犯错,不知悔改,德行有亏,实难母仪天下。今特贬你为庶妃,打入冷宫,终身不得踏出冷宫半步,直至老死。”
虞鸢闻言,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宋璟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带着哭腔道:“皇上怎么能如此狠心啊!姐夫,姐夫,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帮我求求情,放过我这一次啊?”
宋璟泽面无表情地看着虞鸢,冷冷地说道:“姐夫?本王可不记得与你姐姐有任何关系。”
虞鸢一听,急忙说道:“姐夫,你忘了吗?我姐姐是虞思啊!你和我姐姐曾经可是……”
“住口!”宋璟泽怒喝一声,打断了虞鸢的话,“这名字虽然是取得不错,但本王根本不认识什么虞思?更别提什么有过去,她和本王也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是于私还是于公,今日谁都别想救你,也都救不了你。”
说罢,他转头对身后的八玥吩咐道:“八玥,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记住,只要不闹出人命就行。她若是敢寻死觅活,就杀虞丞相府的一个人,直到虞丞相府家破人亡为止。”
“是,主子。”八玥恭敬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