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人说着把钱掏出来。
边上人也跟着他把钱拿出来,大呼冤枉。
没有拿钱的就更愤怒了,被人当枪使,不仅没拿到钱,反而还要赔偿天价首饰。
霎时间群情激奋,比刚刚对舒念还凶狠,气昏了头的人有什么拿什么,通通往何珊珊江可可身上招呼。
何珊珊和江可可狼狈的四处逃窜,辩解的话都说不出口。
赔钱她们倒是不怕,何珊珊仗着后面有元凯,江可可有元朗,两人都觉得自己有靠山。
钱不是问题,但是这群疯子是真的会把她们打死。
程野撕了棒棒糖的纸,慢悠悠往嘴里塞,找了最佳观赏位置看戏。
好好的一出晚宴,最后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跟个杂剧大舞台似的。
云幼怡眼看着事情朝不可逆的方向倒转,没有什么是对她有利的,一时间都顾不上去看桑白和元朗的伤势,偷摸摸的想从后门走。
就在这时,台上的话筒又被吹了一口气。
云幼怡回头看,瞬间脑门都炸开了。
台上站的居然是方之遥!他怎么会来这里?
她想冲上去阻止一切,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话筒一响,众人的目光又被吸引上去。
方之遥虽然社恐,但谢南的刀已经架在他脖子上了,他不敢不办。
“我是盛世的方之遥,本来这件事情我应该烂在肚子里的,但是听说我们总裁夫人因为这件事没少受委屈,所以今天趁着这个机会,我想解释两句。”
他说话的时候整张脸都红透了,无形中就让人相信他的真诚。
方之遥接着放了一张照片。
云幼怡脑袋像被什么电了一下,短路了。
那是几个月前她跟方之遥刚接触时问他要微信的照片,后面的大屏上刚好投了某年某月某日几点。
接着方之遥又提供了一堆聊天截图——
那些聊天,旁观者一眼就能看出猫腻——
云幼怡如何用“文溪”这个名字假装楚嘉宁的好友获取方之遥信任,如何“不经意”的情况下把楚嘉宁抽烟喝酒“作风不正”的照片发给他,又是如何“不经意”说楚嘉宁坏话,一步步引导他在公司群里败坏楚嘉宁的名声……
截图一张接一张,传感器事故的前因后果也暴露出来。
云幼怡的野心昭然若揭。
最先忍不住的是楚嘉宁。
她几乎是揭竿而起:“去你大爷的!原来从始至终就是你这玩意儿在给我设局呢!”
她指着云幼怡的鼻子骂,要不是文溪拉着她,她手指头都杵到云幼怡脸上了,“谁不知道我就爱喝酒放屁,KtV蹦迪找男模,我的口碑早就在那里放着了,居然还能被你拿出来用!你还给我拍下来在大群里转发!我要告你,姓云的,我他妈一定要告你!”
台上的方之遥看着跳得八丈高的楚嘉宁,猛的打了个冷颤。
这姐的真实面貌比照片视频里还可怕。
她等会儿肯定会打他的!
方之遥想逃,目光精准跟角落里的谢南对上,他又乖乖站直了。
楚嘉宁发完飚,凌菲妍接话:
“原来云秘书从几个月前就开始布局了。在盛世抹黑楚嘉宁的名声,让楚嘉宁跟舒念反目,最后借楚嘉宁的手让舒念吃个大亏。好家伙,原来你才是真正的操盘手,把咱们都耍得团团转?厉害啊,你这脑回路应该进内娱当编剧,咱们这个小公司真是屈才了!”
陈芳又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要不是楚嘉宁这暴脾气当场揭发了你,那次事故舒念就中招了,怕是多半含冤离开公司。厉害啊云秘书。”
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幼怡面前的人纷纷往四周站,自发的把她围在中间。
云幼怡惊惶万分,下意识向桑白求救,然而在触碰到桑白目光时,她狠狠打了个寒颤。
桑白的目光冰冷如刀,甚至是带着恨意的剜在她脸上。
可以说,从前他对她有多袒护偏爱,如今全都化成反噬,成倍的还回来。
那样恐怖的眼神,一瞬间云幼怡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往头顶上冲。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扫了一圈,全是在骂她的,连董凡也躲在人背后不敢露面。
元朗被打晕了,这会儿还躺在地上。
陈屿舟是看桑白脸色行事的,也不敢擅自管她。
没有人站在她这边了。
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有一大堆人站出来保护她为她出头了。
浑身的骨头好像在一瞬间就断了,云幼怡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四周像有一道无形的空气墙,将她围禁在中间,周围全是人的指指点点和嘲讽讥笑,跟被扒光丢在人群里给大家羞辱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楚嘉宁,情绪激动得像要拿着刀来杀了她,周围人死死抓住她一点不敢松,生怕真的见血。
这边是云幼怡的崩溃,那边是一堆人即将面对巨额赔偿的恐惧,看过短暂的热闹后,他们又去追何珊珊和江可可。
何珊珊和江可可早就逃了。
准备回头再求求程野时,程野已经去拷贝监控视频去了。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几千万像一吨巨石兜头砸下来,众人绝望了,也崩溃了。
眼看局势不可控,黄向春赶紧拉着受伤的桑白走了,刚才来的时候她还是气势汹汹唯我独尊的模样,此刻惶惶而逃宛如丧家之犬。
角落里的谢南对方之遥招招手,也相继离去,偌大一个宴会厅竟没有一个人出来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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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布加迪如同插上翅膀一路飞驰,四周没有车敢靠近,只敢隔着百来米远远的看。
沈晏宸眸底翻滚着怒意,却又难掩担忧。
舒念再三强调自己没有受伤,只是想洗个澡,沈晏宸才放弃带她去医院的想法。
搜了最近的酒店都比柏华府远,他就直接开回柏华府了。
把舒念带回自己那屋的洗手间,他甚至惯性的关山洗手间门想进去给她洗澡。
舒念有点无语,把他推出去:“……我真的没有受伤,可以自己洗干净的。”
又指了指他脸上的伤:“真的不去包扎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