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霞身为黄行意的婆婆。
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她在家族里有威望，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嗯嗯。”
薛然然轻轻答应了一声。
黄行意却听得一头雾水，忍不住皱起眉头，满脸不解地问道：“啊？什么拖得太久了？什么事儿会让婆婆不高兴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越听越觉得莫名其妙，这对话怎么好像跟她没太大的关系一样？
难道是嫌她身体不好？
难道是以为她连最简单的读心术都无法使用是因为身体状况的问题？
她越想越迷糊，心里更添几分无措与疑惑。
“还能有什么事？当然是要孩子的事！”
薛然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看着黄行意，那目光中满是不解和着急。
她一边说着，一边皱起眉头，语气更加强硬地继续道，“你和陈知遥成亲也已经这么久了，怎么肚子还一点动静都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在议论？”
她停顿了一下，语重心道，“我像你这个年纪，刚结婚没多久就怀上了你，那多正常啊。现在你是怎么了？哪里出了问题？”
她顿了顿，清了清嗓子，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认真而坦率地对黄行意说道：“你们那个……
那个事做完以后，别急着洗澡，知道吗？记得让他在腰下面垫个枕头，把那东西多留一会儿，这样受孕的几率才大些。”
她说得毫不避讳，语气里甚至理所当然。
黄行意瞪大了眼睛看着薛然然，一时间连表情都僵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这突如其来的话题让她毫无防备，脸都微微泛红了。
“我……”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但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只是挤出一句话：“妈，你放心吧，我都……我知道了。”
她的语气有点迟疑，像是在敷衍，随即轻声补充了一句，“其实我……”
她是想解释，自己之前已经和陈知遥商量过了，和婆婆方晓霞也达成了协议，至少要等三年之后才会考虑要孩子的事。
目前他们夫妻都太忙了，无暇顾及要孩子的事情。
然而此刻她看着薛然然的神色，便知道这话说出来绝对讨不到任何好处。
否则薛然然肯定要气炸了，简争估计也得被气得半死，说不定还要来一顿说教。
于是她话锋一转，改口说道：“其实我只是还没准备好心理上的调整。”
她说得颇为诚恳，试图安抚住薛然然的情绪，“毕竟……你也知道，现在做什么都要花钱。生孩子这件事……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下决定的。”
“不花钱的事能轮到你？”
薛然然冷冷地“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明显对方才那番话并不买账。
她毫不留情地批评道，“黄行意，你可真是想太多了！嫁进婆家，女人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生娃！你明白这个道理吗？”
她语调一沉，“你要是长时间不怀孕，你觉得你婆婆会高兴吗？我看你是天真得可以！记住吧，我是过来人，我说的每句话都不是吓你的。”
黄行意看着眼前这一幕，知道和薛然然争辩没有任何意义。
她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默默地点了点头，做出敷衍应付的态度，想以此赶紧结束这场尴尬的对话。
薛然然这才满意地收住了话题，把手中的苹果皮一丢，语气随意地说道：“我去洗个手。”
说完，她转身推门走出去。
医院的走廊上光线柔和，白墙白地显得整洁而冷清，脚步声在瓷砖上回荡。
就在这时，方晓霞刚刚刷完锅，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她手上还有些许残留的水珠，刚准备擦干，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走来的薛然然。
两个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碰了面。
“哎呀，这不是亲家母嘛？”
方晓霞满脸笑意地打招呼，语气亲切又热情，“你们来了啊，哎呀，真是抱歉！我刚去刷锅去了，才从那边回来，才知道你们到医院了。亲家母，您啥时候来的呀？”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随即关切地追加一句，“吃过饭没啊？要不要我这边叫点东西给你吃？”
这一问一答间，两人的气氛表面上和乐融融。
然而背后的复杂情绪却像水面下潜藏的漩涡一样，悄然涌动。
“刚到，已经吃过了。”
薛然然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悠悠地走进了厨房，脚步轻快但神情平静。
她走到水池边，打开了水龙头，用手捧了几把水洗了洗手，动作干净利落。
转过身的时候，她的衣兜里无意间滑出一个小小的红色布袋。
布袋不大，颜色鲜红，看起来挺干净的。
它掉落在地上，发出轻微的一声“扑”。
“哎哎哎，掉了掉了，东西掉了！”
方晓霞站在灶台边，一手稳稳端着一口锅，眼神却立刻捕捉到了那红色布袋落地的轨迹。
她动作灵活地弯下腰，把那布袋捡了起来，顺手还在鼻子边嗅了嗅。
那股熟悉的药草味道让她微微一皱眉，带着一点疑惑地问：“亲家母，你这个袋子里装的是啥药吧？怎么一股中药味儿？你身体不舒服？”
“没事没事。”
薛然然赶紧走过去，伸手接过方晓霞手中的布袋，脸上露出了几分紧张的神色，语气也不由自主地带了点急迫，“这个……这个是我给黄行意带的，是我家亲戚给的。听说黄行意怀不上孩子，就让我送点中药丸子来给她吃，调养一下身子。”
她一边把布袋小心翼翼地塞回口袋，一边心里却在暗暗思忖。
那药听说价格不菲，效果也不错。
可是她并不真的指望靠几粒药丸就解决问题。
她其实早就有自己的盘算——只要找个空闲时间。
带黄行意去村口找张大夫开点便宜点的中药调理一下就成。
那样花钱少点，还不失面子。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当奶奶了，她心里高兴得受不了。
“哦，原来是这样。”
方晓霞听了之后，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脸色平静，内心却有点复杂。
她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心想：黄行意的事情我最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