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这边干完了，就让大爷过来帮你准备货源去。然后你到屋里一趟，我有事儿要跟你聊聊。”
钮何志听明白之后，赶紧连声应道：“好嘞，好嘞。”
说完后就重新埋头忙起了手中的活儿，又恢复到先前那副热情饱满的模样，冲着下一位走近摊子的顾客笑着问道：“您好，请问想要点儿什么？”
半小时后。
钮何志终于完成了这一轮忙碌，摊位上的客人也稍微少了些，他抹了抹汗，走回了屋内，在陈知遥和黄行意面前站定。
“陈老板、老板娘，你们找我有啥事？”
他边擦手边开口问，语气中有些许好奇，也有一些完成工作后的踏实感。
听到这话，陈知遥往前走上一步，开始耐心地说了起来：“事情是这样的，我想让你多做一些猪脚，然后我们统一对外进行大规模采购。这样的话，你的生产量会上升一些，咱们一起赚钱的机会也会更多。”
随后，他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包括用途、规模和利润预期，都没有落下。
钮何志听得很认真，眼神一直在两人之间交替扫视。
听完之后沉吟片刻，略带迟疑地说道：“这个嘛，我对这事倒没啥意见，你说只要配方不外泄就可以，那我当然是愿意帮忙做的。可是……这么大的计划是不是还得上面有人点头批准一下才行呢？万一咱擅自做了，会不会不太好？”
“当然需要正式批准，这点你不用操心。”
陈知遥语气笃定地看着钮何志，“所有关于卫生达标、产品质检，还有政府部门来检查接待这些麻烦事儿，都由我负责搞定。你就答应愿意配合就行。”
顿了一下，他继续解释道，“不过为了确保合作过程顺畅、不出差错，特别是为防止将来因为细节不明而起争议，也避免你在合作期内随便把配方泄露出去或者拿去给别人用，咱们最好签个书面协议。具体怎么做、有哪些要求，到时候都会一条一条写进合同里。”
他心里清楚钮何志对很多专业术语可能不太了解，所以在措辞上尽量通俗易懂，还放慢语速，一句一句地讲明白其中的道理。
钮何志虽然听得还不是特别明白，尤其是那些关于合同、权利义务之类的说法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但他一直努力点点头，表示理解，并隐隐觉得陈老板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想把事儿办稳妥些。
“嗯，对，对，该签就得签！”
他也跟着附和了一句，脸上流露出一点兴奋，又夹杂着几分紧张的表情。
黄行意站在一旁，眼看着陈知遥与钮何志两人交谈得热络，忽然忍不住插嘴问道：“诶，话说这猪脚如果真卖出去了，咱们得给它起个名字吧？打算叫什么好听的名字呀？”
“……”
话音刚落，陈知遥和钮何志同时怔住，彼此对视了一眼，竟一时之间答不上来。
他们倒是真没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钮何志皱着眉头认真想了想，随后试探性地开口道：“要不然就叫‘余兴卤猪脚’怎么样？我觉得还蛮顺口的，也贴合你的风味特色。”
“嗯……勉强还可以吧。”
黄行意微微撇嘴，似乎有点不太满意，她托着下巴说道，“不过我怎么听着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够响亮呢？好像缺少那么一点点霸气的感觉。”
那一头却反倒来了兴致，紧接着提议起来：“那叫‘香猪脚’好不好？或者‘我家猪脚’？还有‘美兴猪脚’也不错吧？你觉得这些里哪个更合适一点？”
陈知遥听到这一连串的提议，轻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微妙，他没发表太多意见，只是淡淡摇了摇头。
黄行意立刻制止道：“停停停，你别再说了！说真的，后边这几个听上去真的还不如最开始那个‘余兴卤猪脚’呢！”
陈知遥点了点头，终于拍板道：“那就用‘余兴卤猪脚’吧，我回头去把名称注册一下，顺便准备包装样式的事情。”
黄行意眨了眨眼，追问道：“可是……加工厂那边怎么办呢？你现在在县里根本没有合适的生产地方啊，原来的那块地皮还在等着改建，而京城里也只有你家经营的那一间酒店而已。”
陈知遥听了毫不在意，边说着便迈步往前走去，“这个没关系，我大学时候的一个同学有小型加工厂，可以做真空包装的熟食，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等会儿我就带你们过去实地看看，了解下流程和细节问题。”
说完这话，他也不再多作停留，随即转头对黄行意招了招手：“走吧。”
刚刚处理完产品生产和加工的问题之后，他还得抓紧时间做点市场调查，为以后的推广铺路。
当然，在这之前他并没有忘记答应过黄行意的一件事——那就是顺便去一趟商场，替她挑选一套新的窗帘。
黄行意一边开心地蹦蹦跳跳地跟着他快步前进，一边笑嘻嘻地开口询问：“你现在事情都忙完了？没事了吧？这是要先去哪儿？是不是要回家了呀？”
她嘴里还啃着钮何志刚才塞给她的一大块卤猪脚，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不停地咀嚼着。
油腻的酱汁沾在嘴角，顺着下巴滴下，连衣领上也染上了几滴。
陈知遥看了看她油腻腻的小嘴，眼神有些复杂，像是无奈，又带点责备，他下意识地伸手想替她擦去嘴角的食物残渣。
指腹轻轻抹过后，却因为那一手油腻而皱起了眉头。
黄行意怔了一下，有点错愕地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沾满油的手指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
只见他迅速掏出一张纸巾，细致耐心地将每根手指都擦拭得干干净净，甚至连指甲缝都不放过。
擦完后还把纸巾规规矩矩地折成一小块，扔进了垃圾桶里才转过身来，语气自然地说了一句：“你不是还要买窗帘？”
“哦哦对哦！”
黄行意拍了下脑袋，似乎才想起来这一回事。
“那就出发吧。”
陈知遥一边起步往前走，一边看了眼她手里还在咬的猪蹄，“你就不能先把吃的放下，等回家再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