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恩走进练习室的那一刻，正好是下午五点整。
“祝恩？”文泽石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位理应“重伤昏迷”的队友。
李再咏第一个冲过来：“怎么回事？明良说你肩膀被刺得很严重，你怎么能动了？”
祝恩无视所有关切的目光，目光径直落在林智身上：“为什么他在唱我的段落？”
空气瞬间凝固，练习室里鸦雀无声。
众人纷纷避开他的视线，林智讪讪地挠了挠头，尴尬地清清嗓子。
而摄影师和节目组成员眼中却泛起亮光——这场面，简直是节目效果的天降神助！
代浩叹了口气，上前一步解释：“我们必须在四点前交出决定。你没法确定能不能回来，我们也联系不上你……所以，只能把你从小组名单中移除。”
祝恩眼角轻微抽搐——这些家伙，连一句招呼都不打就擅自做了决定？
“你们至少该提前告诉我。”他语气冷淡，却让所有人背脊发凉。
连一向冷静的代浩，也在这一刻感到内疚难当。
“是我们不对，老弟。”文泽石咽了咽口水，语气小心，“我们应该先和你联络的。”
“所以……这决定已经定了？”祝恩问，声音低沉。
心底的某个角落逐渐麻木。
他本来以为终于拥有一首真正喜欢的歌，一群默契的队友，甚至因为努力而被称赞。
他以为，自己终于迎来属于自己的好运——不管是崔俊浩，还是现在的祝恩，命运似乎终于要松手。
但他错了。
“决定已定。”林智的回答不带一丝犹豫，“你该去训练中心找节目组，选你剩下能选的曲目。”
祝恩很想冷笑，却注意到摄影机镜头对准自己的脸——一旦崩溃，只会沦为节目组炒作的工具。
“好吧。”他的声音，比他自己预想的还要低落。
文泽石和李再咏都愣住了——相处至今，从没见过祝恩露出如此悲伤的语气。
即便被李涯思和叶先宇陷害时，他都没这么反应过。
“老弟……”文泽石试图搭住他的肩，祝恩却轻轻避开。
“我没事。”祝恩重新戴上那层冷漠的面具，“我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身后只留下《滑板骑行》的最终八人组。
——
离开练习室，祝恩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抬头望向天花板。
“Shit，”他低声咒骂，“我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心脏就像被掏空了一块，但他一如既往地选择无视那份情绪，深吸一口气。
这事已经成了，抱怨也无济于事。
他重新振作，朝训练中心走去。
途中，他听到几名工作人员在一旁闲聊。
“我发誓，那顿麻辣火锅毁了我的胃，三天了，排泄物还是辣椒味。”一人正讲得起劲。
祝恩轻咳一声，打断他们。
几人转身，本来还有点尴尬，但当看清是他时，尴尬立刻转为震惊。
“祝恩？”安璐眼睛都瞪圆了。
“天呐，真的是祝恩！”
“不是说你才刚被刺伤吗？怎么又跑来了？”
“我没事了。”祝恩简短地回应，不愿多作解释。
“你来做什么？” 安璐试探性地问。
“来选曲。”祝恩动了动左臂，“我恢复了，听说要来这边挑曲目，对吧？”
几位工作人员互相交换了一眼复杂的眼神。
那位年资较长的工作人员朝实习生安璐示意，让她来处理。
安璐踌躇了一秒，终究在祝恩那毫不退让的目光下开口：“其实……如果你早点到，确实可以自由选。但现在，被淘汰的学员已经先一步选完了。”
祝恩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
“你没有可选的曲目了。”安低声说，“现在只剩一首……没人挑的。”
“哪一首？”祝恩问。
他知道结果大概不妙，但还是心存一丝希望——只要不是《红糖奶茶》或《束缚我》，他都能忍。
“这个。”安璐递来一个信封。
祝恩叹了口气，接过信封，撕开看了一眼——《束缚我》。
完了，凉透了。
******
祝恩站在标有“束缚我”字样的练习室门前，犹豫地来回踱步。
和“王牌小组”的练习室相比，这间又小又破，还是走廊尽头的角落，怎么看都透着冷落与凄凉。
“难以置信。”祝恩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这首歌里几乎没有他擅长的位置，能选中的偏偏是它。
他盯着那扇门，甚至一度想转身溜走——说不定现在回医院装病还来得及。
正当他犹豫不定时，门却突然打开，一张熟悉又让人头疼的脸探了出来。
“祝恩？”成杰瞪圆了眼，“你怎么来了？！”
祝恩一愣，屏住呼吸。
“你没事了？恢复得这么快？那你为什么在我们组的练习室门口？你不是该去你原来的小组吗？”
祝恩还没来得及回应，成杰那反应慢半拍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
他指着祝恩手里的信封，大喊：“你被踢出来了吧？所以你现在是我们的人了，对不对？”
“不是。”祝恩冷冷回道。
成杰激动地拍了他一巴掌，拍得他差点咳出来。
“别闹了！”成杰兴奋地大叫，“我们是唯一缺人的组！”
说完，他毫不客气地搂住祝恩脖子，笑得像个中奖的巨婴。
“走！我带你进去认识新队友！”
“我拒绝——”祝恩拼命摇头，试图挣脱，可一切都太迟了。
成杰笑嘻嘻地一脚踹开练习室的门。
“兄弟们！我们主 rapper 到了！”
“主、主 rapper？”祝恩眼角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