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的日子里,同盟修士军的规模竟还在悄然扩张。起初只是反序修士循着召令汇聚,后来消息传开,苍宇域内不少未受熵蚀怪波及的势力,竟也主动派遣修士加入——有的是擅长布防的秩序修士,能以阵法加固反序结界还有些势力干脆派出了擅长对战修士而来。
这般一来,修士军的构成愈发多元,人数也水涨船高。
原本的队伍便翻了倍,试练场上每日都热闹非凡:反序修士的淡金光刃与秩序修士的青蓝阵法交织,连负责统筹的长老都笑着感慨,这规模早已超出了最初的设想。
随着最后一支势力的修士踏入接引石台,同盟修士军的规模终于定格在一个足以震动苍宇域的数字——近三万轮回境修士列阵成海,一百二十七位织穹境修士如星辰悬顶,更有两百四十六位反序修士手握金光,三者汇聚成的战力,早已超出“精锐”的范畴,说是苍宇域有史以来最恐怖的抗压力量,亦毫不为过。
试练场已容不下这般庞大的队伍,操练地点移到了陨星防线外的空置星域。
三万轮回境修士列阵,脚步声震得星际尘埃都在震颤,
织穹境修士悬于阵前,周身流转的秩序之力引动星力潮汐,连远处的陨石都循着无形的轨迹缓缓转动。
而两百多位反序修士则散在关键位置,淡金色的光芒从他们指尖溢出,与秩序阵法交织成一张金蓝相间的巨网,网眼处流转的力量,能将反物质暗能量瞬间绞碎。
墨尘长老站在观星台最高处,望着眼前这壮阔景象,指尖的胡须都在微微颤抖。此刻望着星域中汇聚的力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还是第一次,我们举全域之力,凑出了这样队伍。”心中也是有些心潮澎湃。
沈维衍立于修士军前方,洛丽站在他身侧,望着下方如星海般的队伍,轻声道:“还记得你当初在玄天盟,只有你和玄枢面对织穹境熵蚀怪,那般吃力。如今有这样队伍,放在当时恐怕瞬间就碾碎灭杀。”
“是啊,”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唏嘘,“那时总觉得,再遇上更多熵蚀怪可怎么办。没想到如今,竟能聚起这么多同路之人。”
只不过这般庞大的队伍,表面看似铁板一块,内里却藏着不小的隐患——最大的难题便是统领缺位。织穹境修士皆是一方巨擘,百余位强者实力不相伯仲,谁也不愿屈居人下:有来自宗门的长老,自认辈分资历最老,有常年厮杀的同盟修士,觉得唯有实战功勋者才配统领;更有几位隐世多年的散修,本就桀骜不驯,连同盟的规矩都不愿多受,遑论听从他人调遣。
早在之前几轮议事下来,织穹境修士这边始终争执不下,连墨尘长老都难平众议。反观反序修士那边,倒成了队伍里最稳妥的“定盘星”:两百余人中,达到织穹境的不过三位,余下大多是轮回境修士,层级清晰,排布起来毫不费力。沈维衍干脆按修为与能力特性划分队伍:三位织穹境反序修士各领一队,分别执掌“破阵”“增幅”“护防”;轮回境修士则按擅长的光刃、结界等能力,编入对应小队,每日跟着统领操练协同之术,自己就算是中间人倒也没啥不服气。
可织穹境这边的僵局不破,整支修士军便如无首之龙,空有蛮力却难成合力。
就这样队伍里的不和谐音,开始出现一位来自东星域的织穹境修士袖袍一甩,声音带着几分不耐:“依我看,何须选什么统领?百余位织穹境,一人领一队便是!每队配一位反序修士,金光破暗,阵法防御,各司其职,这般分兵下去,便是百万熵蚀怪来了,也能堆死它们!”
这话瞬间引来了不少附和声,几位散修出身的织穹境修士纷纷点头:“正是!咱们各自领兵,反倒少了掣肘,打起仗来更痛快!”
可反对的声音也立刻响起:“胡闹!熵蚀怪集群作战,暗能量更是连成一片,若咱们各自为战,秩序之力难成合力,反序之光也散成零碎,岂不是被它们逐个击破?必须有统一统领,才能将这三万修士拧成一,股绳!”
两方各执一词,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竟分成两拨,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起来,连带着不少轮回境修士都停下。虚空平台金蓝光影都乱了章法。
墨尘长老望着眼前乱作一团的景象,眉头拧成了疙瘩。他重重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都静一静!”
带着穿透嘈杂的力量:“诸位皆是苍宇域的顶梁柱,我们聚在此处,是为抗暗,不是为争权。若各自为战,别说抵挡熵蚀怪,恐怕先一步就被暗能量分割包围,连自身都难保!
他抬手指向远处的陨星防线,指尖金光勾勒出防线的轮廓:“从前咱们单打独斗,多少修士折在暗潮里?如今好不容易聚起三万战力,若因分兵散了心气,便是把苍宇域的希望往火坑里推!”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争执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那位提议分兵的东部星域修士嘴唇动了动,似仍有不甘,却终究没再反驳。
墨尘长老目光扫过仍在争执的人群,随即继续说道:“大家也不必为统帅之位僵持,我已经传讯给同盟盟主——闭关多年的他,会亲自出关主持大局。”
此话一出,殿内外瞬间没了声响。方才还争得面红耳赤的织穹境修士们,此刻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轻了几分——谁都知道,同盟盟主乃是整个苍宇域屈指可数的定宙境修士。
要知道,自上次宇宙破碎,仅余苍宇、古宇等五域悬浮虚空后,定宙境修士便极少现世。他们的力量足以牵动这不完整的域界根基,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星域震荡,是以大多选择闭关沉眠,若非域界存亡关头,绝不会轻易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