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礼耷拉下眼皮,散漫又困倦道:
“那你要我怎么办?往自己身上泼满火油,举着打火机冲进薛家,说‘把芃芃还给我,不然我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时知渺:“……”
“没必要,他们费心思费工夫地把人绑走,不会没有目的。与其浪费自己的脑细胞猜他们要干什么,不如等他们自己亮出底牌。”
徐斯礼的语气是那种无论天塌地陷都兜得住的随意与从容。
又对前头开车的周祺吩咐,“走吧。”
劳斯莱斯无声无息地从薛家门前滑过,路的尽头是丽思卡尔顿酒店。
酒店门童迅速上前,恭敬地为他们打开车门。
周祺快步走向前台办理入住。
时知渺下车后回头,看见宋鑫和薛昭妍那辆车也紧随其后驶过来。
薛昭妍下了车,快速走到徐斯礼面前,声音急切:“斯礼,我们不现在就去薛家吗?”
徐斯礼漫不经心的:“快凌晨一点了,放过你爷爷那个八十几岁的老头子吧。现在去把他从床上薅起来谈判,他会当场猝死的。明天再说。”
周祺拿着房卡回来:“徐总,这是您和时医生的房卡。这是宋先生的,这是薛小姐的。”
宋鑫脱口而出:“徐哥要和时医生住一起啊??”
这话问的,饶是时知渺都朝他瞥了一眼。
徐斯礼更是嗤笑出声,长臂极其自然地揽住时知渺的腰肢,将她往自己怀里一带,目光戏谑又玩味儿:
“不然呢?我跟你住一间?你想的还挺美。”
宋鑫被噎得脸上一热,只能干笑两声掩饰尴尬。
时知渺面无表情地从徐斯礼手中抽走房卡,径直走向电梯。
徐斯礼立刻迈开长腿跟上:“等等我啊老婆。”
周祺对宋鑫与薛昭妍微微颔首,也准备离开。
宋鑫连忙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周祺,你等等!我徐哥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啊?”
周祺:“宋先生指哪方面呢?”
宋鑫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还跟我装傻?就是我徐哥对时医生的态度啊!”
“又是搂又是抱,还一口一个‘老婆’,以前哪有这样过……是不是梁阿姨又给他施压了?比如不对时医生好点,就要剥夺的他继承权之类的?”
“……”周祺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这是董事长夫人和徐总之间的私事,我不太清楚。”
宋鑫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你是他的秘书,怎么会不清楚?”
周祺微微欠身,一副无可奉告的姿态,然后利落地转身离开。
宋鑫快步回到薛昭妍身边,带着一种“看穿真相”的笃定:
“肯定就是这样!徐哥以前哪给过时知渺正眼,都是看在梁阿姨的面子上罢了!昭妍,你别往心里去,徐哥也是身不由己。”
薛昭妍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知道,我没事。”
看着她这副模样,宋鑫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把:
“我先送你回房吧!”
……
时知渺的洁癖还体现在每天都要洗澡上。
无论身处何地,总之上床前的身体必须干干净净。
一进房间,她就从背包里拿出换洗衣物进入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过全身,她正刷洗着,浴室门毫无预兆地被人推开。
时知渺下意识看过去。
是徐斯礼。
他赤着脚,踩过地上的积水朝她走来,昂贵的西裤裤脚迅速被浸湿,洇开一片深色。
时知渺没有惊呼,也没有矫情地抓过毛巾遮挡,依旧站在花洒下,水流顺着她光洁的肌肤滑落。
淡淡问:“你进来干什么?”
徐斯礼修长的手指慢条斯理地解开衬衫纽扣:“徐太太也太贵人多忘事了——早上不是说好,今晚让你试试我的‘上限’在哪里吗?”
时知渺抬眸:“坐了四个小时的车,你确定你还可以?”
“既然徐太太这么质疑,”他猛地逼近,一把将她按在瓷砖墙上,“事实胜于雄辩,我们实践出真知。”
瓷砖的冰冷迅速窜遍时知渺的四肢百骸,与他滚烫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
水流从徐斯礼头顶浇下,迅速打湿他的绸缎衬衫,布料紧贴着他精壮的胸膛,勾勒出野性的轮廓。
“我们也好久没在浴室做过了。”
他的声音在水汽中变得沙哑而性感。
时知渺也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变化”。
她喉咙微微一紧,随即又放松下来,仰起脸,沾满水珠的肌肤愈发干净剔透。
她轻轻吐出一句:“确实可以试试。”
这句话比什么撩拨都管用,徐斯礼眼神一暗,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就要吻下——
就在唇瓣即将触碰的瞬间,时知渺藏在背后的手猛地一拧花洒开关!
强劲的水柱“唰——”地冲上徐斯礼的俊脸!
“喂!!”
徐斯礼猝不及防,被激水冲得一下闭上眼,快速后退,狼狈地呛咳出声!
时知渺毫不留情,举着花洒一路把他“喷”出了浴室:
“徐少爷这么想证明自己的话,可以出了房门左转去找薛小姐,你们两个‘失去’孩子的父母,现在抱在一起互相取暖最合适了。”
说完,她“砰!”的一声甩上浴室门,甚至还反锁了。
徐斯礼站在门前,全身湿透,宛如一只落汤犬,昂贵的衣物滴滴答答地淌着水。
“……”
他盯着那扇门,胸口微微起伏,显然是气狠了。
“时知渺,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门内传来时知渺慢悠悠的放水声,还有她气死人不偿命的平静语调:
“坐了一天车,我的双腿有些浮肿了,想泡个热水澡,徐少爷慢慢等着吧。”
“……”
徐斯礼看着自己这一身的狼狈,连某个部位都抬头了,结果被她丢出来??
她还要他浑身湿透地等她洗完澡??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斯礼重重拍了两下门,语气带着威胁:“小蜗牛,你有本事就一直待在里面别出来!”
浴室里只有哗哗的水流声回应他。
时知渺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直到全身筋骨都舒展开来,才擦干身体,换上睡衣,拉开浴室门。
地上还残留着蜿蜒的水痕,她目光扫视一圈,却没有看到徐斯礼。
她刚往床边迈了一步,一道黑影就如同潜伏已久的猎豹,猛地窜出来,将她整个人狠狠地压在柔软的大床上!
徐斯礼还没换掉身上湿透的衣物,这一抱,把时知渺的衣服也弄湿了。
时知渺气急败坏:“徐斯礼,你有病啊!”
徐斯礼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恶劣又得意的笑:“拿水泼我是吧?晾我这么久是吧?”
他又故意蹭了蹭,将更多的湿意传递给她,“那今晚就一起湿个透,徐、太、太。”
时知渺双手用力地抵住他的胸膛,眉头紧蹙:“你下去……我今晚不想做,下去!”
徐斯礼湿漉漉的黑发垂落在额前,非但不显狼狈,反而添了几分落拓的性感。
“不想怀孕了?”
“就算是为了怀孕,也要在我愿意的情况下。”
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现在,不愿意。”
徐斯礼眼底的笑意渐渐淡去,撑起身体,重新去看她:
“我又哪儿惹到徐太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