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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碾过石板路,车轮吱呀前行。

程忠季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苍白的脸色在昏暗的车厢里愈发显得憔悴,程朝盯着他怀中微微凸起的账本轮廓,话到嘴边又咽下。

直到马车停在程府角门前,她才低声开口:“四哥,那账本...”

“先回房。”程忠季打断她的话,掀开帘子的手有些颤抖。

二人心里都清楚,刚刚三哥发的那通火不是对着她们。

程府内一片寂静,唯有守夜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晃。

程朝刚踏入自己的院子,就见阿秋慌慌张张跑来:“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得知您和程四公子遇刺发了好大一通火,这会儿还在祠堂跪着祷告呢...”

阿娘不是这样的性子...

祠堂里,烛火摇曳,这位程府主母跪坐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

听见脚步声,她头也不回:“跪下。”

“阿娘,你都知道了是吗...”

程朝乖乖跪下,她望着阿娘僵硬的侧脸,喉间泛起苦涩。

“你还知家中有阿爹阿娘?!”

应琼华转首,凤目圆睁怒绽寒霜:“天子辇毂之下血染街巷,今夜消息传入宫闱,陛下龙颜震怒!”

“程家累世忠烈,岂容尔等这般恣意妄为!”

程朝咬了咬唇正欲开口,听见祠堂外传来脚步声。

程忠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那本沾满血迹的账本:“阿娘息怒,此事皆因孩儿而起,与阿阳无...”

“竖子住口!”

应琼华抄起案上军棍霍然起身:“你们一个个都反了天了!忠叔方才派人来说陛下已下明诏彻查!你们且看明日金吾卫踏破程府门槛!”

她剧烈喘息着,华发凌乱间,程朝惊觉母亲挺拔的脊背不知何时染上了年岁。

“若还有藏掖,趁早吐个干净!”

应琼华声音低沉而冰冷:“将物事呈予忠叔转奏天听,或能为程家留条生路。”

程忠季攥紧账本:“阿娘,这账本...”

“程忠季你是要将程氏满门推入万劫不复才肯罢休是吗?!”

应琼华高举军棍,杖影在触及程忠季头顶时骤然凝滞,垂眸见程朝双手死死攥住棍身。

“阿娘岂不知你们怀揣赤子之心,欲斩尽人间不平事?”应琼华松开紧握的军棍,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疲惫。

她望向祠堂梁上褪色的家训匾额,烛火在眼中碎成点点星光:“可这世道并非墨斗弹线般分明。朝堂之上,党羽勾连如藤蔓盘根,陛下行事亦需审时度势。你们以为挥剑斩棘便能拨云见日,实则不过是在雷池边缘踏沙而行。”

有时候,暂时的隐忍才是最大的慈悲。

她取过案上檀香,就着烛火点燃。

青烟袅袅升腾间,她朝着祖宗牌位深深三拜,裙裾扫过青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你们满腔热血带着那些人杀上去,纵是拼尽全力将真相呈于天子听,若圣意难测又当如何?届时你们尚有程家这条退路,那些追随你们的寒门子弟与市井百姓呢?唯有血洒刑场的末路。”

程朝与程忠季双双无言沉思。

俄而,程忠季抬眸,眼中盈满悲戚与不甘:“阿娘,那金木将军他们,他们顾氏一族如此白死了吗,顾氏全族为大越江山皆战死啊...”

“阿娘,奸邪当道,黄沙埋忠魂。”

他跪下抓着母亲的裙摆:“阿娘,孩儿不懂,难道忠良就该如此蒙冤?”

幼子被剜目而亡,老弱妇孺皆横尸街头...

到头来还被冠以懦弱自戕的罪名...

这世道,还有天理吗?!

应琼华望着膝下儿女,眼中蓄满的泪水终究落下,手抚着程忠季颤抖的脊背:“你父与顾将军少时相伴,当年顾家满门赴死时,你父亲连夜咳血不止。”

“儿啊。”

她颤巍巍指向神龛上的灵牌:“程家祠堂的牌位,哪一块不是用忠骨垒成?”

陛下需要权衡朝堂势力,需要安抚权臣,顾家不过是棋盘上一粒随时可弃的卒子。

祠堂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儿啊,回去吧,你父亲年事已高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夜雨初歇,更漏声还在耳畔回响。

一夜未合眼的程忠季正要抬脚,忽听得熟悉的孩童欢笑。

“阿娘,程哥哥在这呢。”

扎着羊角辫的孩童抱着木雕小马奔向他,幼娘提着半湿的粗布裙摆紧随其后。

“幼娘,你如何在这?”

三哥不是说要把她们押入金吾营大牢?!

“程四公子宽心,金吾卫大将军并没有为难我们,他问完话便着人备了马车将我们送到程家,说是程府高墙深院比原处安稳。”幼娘理了理孩子歪斜的虎头帽,唇瓣漾起温柔笑意。

阮清竹跟着幼娘母子的脚步款款而至,她指尖轻点孩童泛红的脸颊:“忠季,你三哥他不是狠心之人,三郎不过是恼你与阿阳冒险行事,他这人心肠软着呢。”

从小到大,他极少和这个三哥好好说过几回话,他知道三哥不喜欢自己这性子。

“嗯。”程忠季低低应了声。

孩童举着木雕小马递给他看,乌溜溜的眼珠亮晶晶,奶声奶气道:“兴达以后也要做大将军,也要骑大马!”

“三郎很喜欢这孩子呢,昨夜回来还碎碎念与我说要教兴达挽缰。”阮清竹素手轻捻木雕小马鬃毛逗得小家伙咯咯直笑。

幼娘道:“小儿顽劣,能得诸位贵人垂爱实是祖上积德修来的福分。”

程忠季抱起兴达,看向阮清竹:“嫂嫂,可晓得三哥现下何处?”

“寅时三刻三郎便与公爹同往宫阙,我似有听到什么要向陛下请罪之类的话。忠季你可知是因为什么缘由?”

是因为自己莽撞行事,连累三哥向天子请罪吧。

“不知。”程忠季自觉无言面对三嫂,他强压下满心愧疚佯装理正孩童的衣领,惹得兴达扭着身子直躲。

阮清竹眉间轻蹙,幽幽一叹:“罢了,朝堂风云诡谲,想来是桩棘手的差事。”

“我突然忆起房内还有几针湘绣未收尾,便先离开一步。”

说罢,环佩叮咚声与脚步声声渐次淡去,满院徒留三人。

“幼娘...”

程忠季抱紧怀中嬉笑的兴达,喉间似哽着千言万语。

“我不能将证据呈给御史台了。”他垂眸避开那双清亮的眼睛。

怀中的小兴达突然安静下来,攥着他衣襟的小手收紧,幼娘手中的帕子滑落,脸色比祠堂里的白烛更苍白。

“抱歉,是我无用。”

朝堂波谲云诡,程家独木难支。

程忠季缓缓放下怀中孩童,叹息道:“幼娘,朝堂之事不同于市井讼案。波谲云诡间,程家不过是惊涛中一叶孤舟。”

幼娘怔怔望着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小兴达委屈地哇哇大哭,跌跌撞撞扑进母亲怀里。

她颤抖着抱住孩子,喉间发出压抑的抽噎:“昨夜您说定会还我们一个公道......”

晨雾渐渐散去,她望向远处巍峨的宫墙,眼中的光慢慢黯淡。

“程四公子不能怪你的,你为我们奔波至今,已是仁至义尽。”

这世道本就不是她们能左右的。

风掠过空荡的回廊,幼娘抱紧怀中的孩子转身离去。

幼娘的丈夫是为了保护他才会死去,如今他却...

他却...

程忠季悲哀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苦涩。

是他亲口告诉幼娘自己会继续为她们申冤。

如今也是他亲口告诉幼娘,她们这些人的命只是朝堂博弈的牺牲品。

陛下的案头摆着的,怕是早已被换成了粉饰太平的折子。

袍袖下的旧伤突然撕裂般作痛,他伸手按住腰侧,触到的却是藏在暗袋里皱巴巴的诉状,那上面密密麻麻的血指印,是无数忠义之辈冒死蘸着自己的血按上的。

...

长安的晨雾被金吾卫的马蹄踏碎,朱雀大街重新扬起市井烟火,幼娘推开斑驳木门,兴达踮脚挂在她臂弯,羊角辫上的红绸随步伐轻晃。

她不愿意离开长安,她要留在长安直到亲眼所见恶人伏法那日。

自那日起,程忠季愈发频繁出现在城西,有时藏在粮铺二楼看兴达蹲在门槛上数蚂蚁,听着幼娘浆洗衣物的木槌声和着市井吆喝。有时候在布庄转角见幼娘为买半匹粗布与人讨价还价,兴达在布匹间穿梭玩闹。

这般悄无声息的守护,转眼已过半年。

暮色漫过屋檐,三个醉汉三个醉汉东倒西歪地晃入巷中,酒气混着粗粝的调笑。

为首的疤脸汉子踉跄上前扯住幼娘的衣角,浑浊的酒气喷在她苍白的脸上:“小娘子,老子盯你好几日了!你家没个男人撑腰,不如跟了爷,保准...”

他攥紧拳头正要冲出去,幼娘骤然抄起脚边木盆皂角混着洗衣水糊得疤脸汉子满脸白沫,呛得他连连后退。

“死婆娘!敢泼老子!!”

他抹了把脸,目露凶光,扬起拳头便要砸下。

“啊!”

惨叫划破暮色,疤脸汉子骤然飞出去,后腰重重撞在墙角。

他捂着剧痛的腰怒吼:“哪个不长眼的敢...”

“九,九阳郡主...”

程朝握着腰间太平剑剑柄,冷然道:“滚。”

“是是是!”

围观的妇人望着幼娘收拾满地狼藉的身影,摇头叹息:“终究是孤儿寡母,纵有郡主护着...”

另一人压低声音:“可不是?若有个男人当家立户,哪容这些腌臜泼皮放肆。”

程忠季隐在暗处,望着幼娘哄着受惊的兴达。

...

“什么?!”

程家族老斜倚在太师椅上,气得浑身发颤:“你说什么?!你要娶一个寡妇为正妻?程家百年清誉,都要被你丢尽了!”

“叔公,幼娘贤良淑德,我既承诺护她们母子周全,便要光明正大地将她娶进程府。”程忠季抬起头,眼中满是执拗。

“荒唐!”

程家族老抓起案上的茶盏狠狠摔在他额角:“程家世代与高门联姻,你如今要娶个寡妇,让程家如何在朝堂立足?!”

程忠季叩首在地磕出闷响,声音坚定:“叔公在上,幼娘的夫婿以命护我周全,如今幼娘孤儿寡母艰难度日,我若坐视不理,何以为人?”

刚赶到程府祠堂的应琼华攥着门框的手猛然收紧,她望着那个素来进退合度的孩子,此刻竟跪在祖宗牌位前,言辞惊世骇俗。

短短半年,在程家祖训里字字诛心的行径,竟都出自这个曾最懂克己复礼的孩子。

“......”

她颤抖的指尖还悬在半空,眼前突然炸开黑暗,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向后栽倒。

“阿娘!”

程忠季大惊失色抱住母亲,火苗瞬间窜起映得祠堂内光影摇曳。

消息伴着暮色传遍程府,程朝提着裙摆冲进内室,四哥程忠季正跪守在阿娘榻边沉默不语。

望着兄长僵直的脊背,她叹了口气:“四哥,你可想清楚了?”

“嗯。”

阮清竹领着幼娘母子踏入内室时,屋内铜铃发出细碎的声响。

“幼娘?”

幼娘福了福身,轻声道:“程四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两人行至寂静的回廊,幼娘垂眸看向自己粗布裙裾。

“程四公子此番心意,幼娘已了然于胸。可程四公子细想,恩与情,本就是两般境地。我夫君舍命护你,那是他的义。公子这两年的暗中照拂,幼娘与兴达铭感五内,此乃公子的仁。”

“公子之恩,幼娘万死难报,若以情相挟,反辱先夫之义。”

她顿了顿,抬眼望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宫墙,继续道:“报恩之法万千,可若因恩生娶,将公子置于世人非议之中,将程府百年清誉推至风口浪尖,这绝非幼娘所愿,亦非我夫君在天之灵想看到的。”

程忠季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反驳。

“幼娘不过一介平凡妇人,只愿守着兴达,在城西那间小屋粗茶淡饭,平安度日。公子若真念着这份情谊,便莫要再提婚事,如此便是对民妇母子最大的恩情了。”

言罢,幼娘深深一拜转身离去,程忠季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自己满腔的为她好,或许从一开始就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槐树新芽落在他肩头,如春雪覆霜。

他转身欲要回阿娘屋内,见程朝匆匆提剑跑出屋。

“阿阳,何事这般急切?”

“三哥奉命即刻启程安陵,我与他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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