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昼现在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虞美人事先预谋，先是把太后支走，然后让楚江月背锅，最后…
她做了皇帝？
虽然女人做皇帝太过匪夷所思，也不能事先预知先帝的想法，可最后得利者确实是虞美人的女儿。
眼下来看，虞美人很可疑，所以必须要弄清楚当年她到底有没有出事，可太后寿辰还得过段日子，这期间她又无法离宫。
“那你的…孩子又是如何夭折？”
楚江月突然心口一疼，可还是强忍着翻涌而来的情绪，哽咽道，“自从其他皇子出事开始，我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平日饮食起居都是我仔细照看，甚至是同吃同睡，可他身体还是每况愈下，最后…”
说到此处，楚江月的眼泪跟着汹涌而出，“惨死。”
夜如昼下意识的往怀里摸，可什么都没摸到，只能尴尬的把头一撇，权当没有看到。
只心里不停琢磨，若是有人在食物上动手脚，那楚江月怎么没事？
而且还人不离身，不太可能给别人下手的机会。
“会不会是生病了？”
楚江月肯定的摇头，“他的死状和其他皇子一样，绝对出自同一人之手，就算生病御医又为何查不出病因？”
夜如昼瞬间恍然，为何楚江月想找她复仇，原来是这样。
在外人眼里，所有皇子夭折，只有太后孩子当了皇帝，那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认为太后是既得利益者，就肯定是凶手。
而且排除了后宫嫔妃加害楚江月孩子的嫌疑，因为死状都一样，楚江月肯定不会害自己的孩子，那凶手就另有其人。
所以，楚江月才会跟所有人一样，认定就是太后为了稳固自己嫡子储君的地位，才会对其他皇子们下毒手。
可太后的儿子也死了啊！
“对了，你当时发现太…我晕厥的时候是什么症状？”
楚江月刚要回答，突然一怔，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且看起来还精神恍惚，口中不停呢喃。
“不是太后…竟然不是太后…那会是谁…到底是谁…”
夜如昼先是一愣，随后万分震惊，楚江月这么说，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太后儿子当时的症状和其他皇子一样，所以…
太后不是凶手！
“太妃，你孩子是如何惨死，这个真的非常重要！”
楚江月还在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喃喃自语，“为什么你能活着，我孩子却死了，为什么你能活着，他们都死了…”
夜如昼也很想问，为什么所有人都死了，就她活着啊！
可她又不能说出太子身死的事情，只能随口糊弄道，“可能…可能我命大？或者症状轻微？”
楚江月突然回过神，又直盯盯看了夜如昼半晌，随后凄然一笑道，“陛下能活着真是幸事。”
夜如昼忍不住再次撇过头，“太妃，你还没说你孩子的死状，我有预感，这个真的很关键。”
楚江月却释然一笑道，“既然凶手不是太后，那就不必查了，只怪我当时太过慌张，竟是没发现这个破绽。”
夜如昼看着她在笑，可眼中滑落的那滴泪却也说明她并没有像表面上看起来这样释然。
“可若不查，又怎么洗脱你的嫌疑，你又怎么出冷宫。”
楚江月突然笑了起来，这么多年，都是靠着心中的仇恨才得以支撑她在冷宫活下去，如今报仇彻底无望，心中反倒一松。
“我不出了，陛下请回吧。”
夜如昼这下可以肯定，楚江月出冷宫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如今得知凶手不是太后，瞬间连看都不想看她了。
“我只想知道，你之前有没有想害我的心思。”
楚江月是一个字不愿多说，“没有。”
夜如昼也长叹一声站起身，“皇后果然没看错你。”
楚江月一愣，倒是对当年那个自信张扬的小女孩儿有点儿印象，不免又多说了一句。
“你娶了一个好皇后。”
夜如昼微微一笑道，“皇后很好，而且她跟我说了你当年文渊阁大比的事，我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只为复仇，可我真不舍得把你放在冷宫，所以你孩子的事我还要查下去。”
楚江月不为所动，“陛下不必费心，以后…别再来了。”
夜如昼心有不甘，“难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凶手是谁？真的不想为你的孩子报仇？”
楚江月眼眸一垂，“知道了又如何，我已没办法再报仇。”
？
夜如昼总觉得这话另有深意，什么叫没办法再报仇？
“你是不打算活了，还是已经知道凶手了？或者那个凶手已经死了？”
楚江月不想再多说，不是后宫动的手脚，那就真的想不到是谁，既然当年什么都查不出，或许天命如此。
“陛下以后把心放在政务上，万莫再沉迷美色，我就不送了。”
夜如昼没办法再多留，可还是不太放心，楚江月心中一直惦念着复仇，如今一放下，可能还真有不想活的打算。
“你想想你爹，你想想你妹，难道你就不想一家团圆？”
楚江月下意识往门口一瞥，若这世上还有一丝留恋，除了楚江晴再没别人。
至于她爹，早在逼她争储时就没了父女之情，也是她最后一次报答她爹的养育之恩。
“陛下是个好丈夫，小妹交给你，我很放心。”
若是之前夜如昼还有所怀疑，现在就是可以肯定，这样一个绝世佳人香消玉殒也着实可惜，最重要的是惜才。
“不行，你不能死，我喜欢你，我一定要把你接出冷宫。”
楚江月突然轻笑一声道，“陛下，当年的事你已知晓，何必再用这个借口。”
夜如昼没想到她竟然也都知道，可此时此刻只能硬着头皮也要上。
“不是借口，我是真喜欢你，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
“住口！”
楚江月突然厉声打断，“我是先帝妃子，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
夜如昼一下来了脾气，“你之前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说了！你想接近我报仇的时候怎么不说了！刚才当着大家的面说你喜欢我怎么又不说了！凭什么只有你可以，我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