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面对她,他一如既往地把持不住,却再也没有资格亲近她。
陬月,南城,盛世华府,烟轻居
南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满心担忧地拿过他的手,轻柔地给他擦着烫伤膏。
明轻直直地盯着她,她的睫毛好长,微微地颤抖着,认真专注地将药抹开。
他不知不觉地向她靠近,直到她的声音响起:“明轻,还疼吗?”
他才回神,在心里懊恼道:差点就犯了错,我怎么能想亲她呢?
“还疼吗?你疼到我的心了,大笨蛋明轻………”
倏忽之间,过往她的温柔似水在脑海里铺陈开来。
她叫他,不再是柔情蜜意,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感情。
她不爱他,没有爱过。
她说她误会了,他变成一个笑话,一个可悲的小丑。
这场独角戏,她只是短暂经过,稍微的停留,他却做起了美梦。
她不属于他。
从来都不属于。
他努力将自己从迷幻绮梦中拉出来,不许自己对她有非分之想。
“我没事,”明轻抽出了手,向后退了一步:“你快出去吧,厨房油烟大,对孕妇不好。”
南烟听着他的话,一边往沙发那边走,一边嘴巴嘟嘟囔囔的:
“以前还说对我身子不好,现在就是孕妇,只记得我是孕妇,哼,善变的男人。”
明轻望着南烟远去的背影,低头扯唇一笑:“她是在蛐蛐我吗?怎么这么可爱。”
待明轻做好饭,将饭菜端到餐桌上时,抬眼一望,南烟窝在沙发里,已经沉入梦乡。
他取下围裙,来到她面前,目光定位在她那熟睡的面庞上。
从紧闭的双眼往下看,视线落在她那娇艳欲滴的双唇上。
他不由自主地缓缓凑近,空气也变得黏稠。
越来越近,再近一点,他的唇就会触碰到她的唇。
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南烟睁开眼睛,明轻慌忙退到一旁,脸色泛红,连耳根也红透。
“南烟,吃饭了。”
说着,他便走向餐厅。
南烟偷笑,他怎么这么奶萌,是想要亲我吗?
她想起过往的许多时候,他会在她睡着时吻她,他吻得很重,总是弄醒她,然后可怜兮兮地讨好她。
他的鬼话从来不能当真,他说不会再这样亲她,却永远有下一次。
一瞬之间,南烟心里便涌上一股苦涩,是她让他连想亲她,也会感到愧疚。
一想起他刚才的自责,她就心疼不已。
南烟心想,明轻,再等等我,不会太久。
南烟来到餐桌前坐下,闻着熟悉的饭菜香味。
她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忍不住开始大快朵颐。
对面的明轻时不时地偷瞟一眼,他总是在南烟想要夹那个菜之前,准确猜中,将菜转到她面前。
南烟吃了不少的西红柿炒鸡蛋,明轻不禁思索,口味真的变了吗?
他想起看到一张帖子,说是怀孕后口味会随着孩子的父亲改变。
林野也喜欢西红柿炒鸡蛋吗?
明轻猜想着,却希望,她是为他点的,希望她是因为他,才喜欢这道菜。
他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不自觉被她带动,跟随她的脚步,也吃了一些,然而,依旧也吃不了多少。
自从那天开始,明轻便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每天都是喝酒度日。
当他强行吃了东西,却会在下一刻,一下子全部吐出来。
他知道,他已经吃不下东西,但他也不在意。
好在,此刻他没有吐出来,不然会让南烟担心。
如今,她还需要他照顾,他也应该好好活着,计划着一会儿去看看医生。
望着餐桌上浅绿色各种特色碗筷,这是她喜欢的。
各种可爱的小动物创意碗,和她一样可爱萌动。
这就是她的力量吧,看着就让人心情好。
饭后,明轻收拾好厨房,便迅速离开。
南烟从手机同步定位看到他去了医院,那颗一直高悬着的心,也落下去些许。
不一会儿,她透过落地窗看到他提着一袋子药回来。
南烟呢喃道:“总算是开始治病,整日喝酒,一点东西也不吃,和我一起吃饭,也没吃多少,是得胃病了吗?”
明轻回到家里,看着那梦幻小屋,脑海里浮现医生的话:
“明轻,你的厌食症非常严重,吃不下一点东西,还是要好好吃药,尝试着去吃点东西,慢慢来……”
明轻想着,不知道该怎么瞒过南烟,她那么聪慧细心,一点点异样,就会发现。
明轻想起刚才吃饭的场景,心塞不已:刚才他吃得那么少,她却没有说什么,始终神色如常。
或许她不在意他。
他好纠结,他既奢望她能有一点在意,又怕她在意他。
比起不被在意的难过,他更不想要她处于两难的境地。
他想要离她远远的,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她,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她。
刚才,居然两次,他居然两次想要亲她,差一点他就亲到她。
倘若他真的亲了她,她该如何自处,他不能让她为难。
明轻又控制不住地打开了电脑,望着她一个人窝在书房的沙发里,专心致志地翻阅着书。
“阿因,”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自言自语道:“你会,觉得孤独吗?需要人陪吗?”
他拿出手机,给郑钞敲了一个电话:“郑钞,赵漪呢?”
对面的郑钞一脸奇怪,朝赵漪递了一个眼神“你做什么了”。
赵漪也觉得莫名其妙,摇了摇头。
郑钞试探性地问道:“明哥,你怎么会突然要找她,她在厕所呢。”
“我不找她,”明轻抿了抿唇,轻声说道:“你帮我给她说一声,有时间的话,给阿因打个电话。”
电话挂断瞬间,赵漪紧绷的神经陡然松懈:“下次,你不要开免提,我害怕。”
“是你要我所有电话都要开免提,现在又不让我开,那以后谁开谁不开呢?”
“明轻的电话不要开,我不想听到他的声音,整个冰山,冷死人,”
赵漪正吐槽着,突然想到刚才明轻的话,立马掏出手机,拔通了南烟的电话。
“阿烟,”赵漪笑嘻嘻地说道:“有没有想我啊?”
接到赵漪的电话,南烟有一种强烈的割裂感,就好像,她们隔了几个世纪一样。
她好像和世界分离开来,他们在世界那一头,她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这一边,强烈的孤独感就要将她淹没。
“嗯,”南烟垂眸,随意询问:“一一,没在医院吗?”
赵漪没有听出南烟的不对劲,想起刚才的明轻,不由得发冷颤:
“没有,今天休息,”
“明轻好奇怪啊,平时吧,我要是给你打电话,他的眼神都要把我消灭掉,”
“今天居然破天荒地给郑钞打电话,让我给你打电话,”
“阿烟,你怎么了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赵漪的一顿输出,听得南烟只觉得心安。
明轻果然在看她,还想着她一个人孤单,让赵漪打电话给她。
“没事,”南烟闭了闭眼,缓了缓声线,强颜欢笑道:“一一,好久没有听到你的声音。”
听着南烟的话,赵漪又开始了她的吐槽大会。
上至院长,下至路边一条流浪狗,简直事无巨细,没有一样能逃过她的嘴。
真是应了那一句:打工人,哪有不疯的,平等地对每一样事物发疯。
南烟静静地听着她吐槽,挑了一个好躺的姿势靠着。
慢慢地,她的眼睛缓缓闭上,沉沉睡去。
明轻望着南烟,见她睡着,便操控后台,将书房的温度提高,且把书房的门轻轻关上。
一个小时过去,她还在睡,明轻不由得有些担心。
可是,他也没有理由去找她,也不想打扰她的睡眠。
闹钟铃响,南烟也苏醒过来。
她看了看闹钟上的备注:晚饭时间。
此时赵漪还在那头吐槽着,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
南烟看了看时间,确定快到晚饭时间。
便匆匆挂掉了电话。
起身来到衣帽间,挑了一件奶黄纯色旗袍,搭配一条和田玉材质带着白色流苏的压襟,又在玻璃柜里选了一个浅紫色冰种翡翠贵妃镯。
换好衣服后,她便来到客厅沙发里看书,等着明轻来。
果然,在时钟的指针指到五点时,门铃准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