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要迁四城百姓去往梁山,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梁山所行政策虽得了百姓拥戴,但是时间太短,要说深入人心却是不能的,百姓们依然对官府有着天然的畏惧,再加上故土难离,对于梁山的迁移政策多有反抗。
面对反抗,一些梁山喽啰自然没有耐心,冲突便开始了,幸好各统领经常被林冲洗脑,知道百姓的重要性,得知了冲突便去化解,于是那些坚决不肯离开的百姓,梁山军也不强求,任由他们留在原地。
林冲自然知道这些事情,不过他也没办法解决,只能让百姓自行选择,况且现在愿意迁移的百姓,才是梁山日后崛起的根本,所以林冲也不强求,而是带领着梁山所部四万兵马准备迎敌。
张叔夜率大军气势汹汹地进入济州府,原本以为会遭遇梁山军的抵抗,然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一片异样的寂静。沿途的村庄空无一人,房屋大多紧闭门窗,偶尔能看到几缕炊烟升起,走近才发现是一些无力迁徙的老弱病残百姓。
张叔夜眉头紧皱,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命人找来一位看上去稍显精神的老者,和声问道:“老人家,这村里的人都去了何处?梁山贼寇又在何方?”老者战战兢兢地抬起头,看了看四周如狼似虎的官军,嗫嚅着说:“大人,梁山好汉们几日前就通知大伙迁往梁山了,说是要和官军打仗,怕连累了咱们。留下的都是走不动的老家伙,实在是没办法……”
张叔夜听闻此言,心中暗忖:这林冲倒是有些手段,懂得坚壁清野之策。他谢过老者后,回到营帐,立刻召集部下商议对策。
“铁臂金刚”牛猛率先开口,声音如雷:“大人,这梁山贼寇如此狡猾,咱们不能就此罢休!末将愿率先锋军直捣梁山,管他什么坚壁清野,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说罢,他用力挥动着手中的镔铁大锤,仿佛梁山军已然在他的锤下灰飞烟灭。
张叔夜微微摇头,目光看向“神目飞鹰”李逸,问道:“李将军,你对梁山地形熟悉,依你之见,此时强攻是否可行?”
李逸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大人,梁山易守难攻,且如今林冲已有防备。贸然强攻,我军恐伤亡惨重。再者,他们将百姓与物资都迁往梁山,我军补给线拉长,后方又无稳固据点,此乃兵家大忌。”
“奔雷刀王”赵震也点头称是:“大人,李将军所言极是。咱们需另寻良策。末将以为,可先派人截断梁山的水源,断其粮草,困他们个十天半月,待其军心大乱,再一举攻城,定能事半功倍。”
“无影神箭”周羽则提出不同看法:“赵将军,梁山周围水系发达,截断水源谈何容易。况且,我军远道而来,若长期围困,粮草消耗巨大,一旦朝廷那边有变故,我军恐腹背受敌。”
营帐内众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张叔夜静静地听着,心中权衡着利弊。他深知此次征讨梁山困难重重,林冲所率的梁山军绝非等闲之辈,一个决策失误,便可能导致满盘皆输。沉默片刻后,张叔夜缓缓说道:“诸位所言皆有道理。强攻不可取,围困亦有风险。本帅以为,咱们可先派出小股精锐部队,试探梁山的防御,同时密切留意其周边动静,寻找破绽。另外,加强对后方补给线的保护,确保粮草充足。待摸清梁山虚实,再做定夺。”
众人齐声应道:“谨遵大人吩咐!”于是,一场围绕着梁山的试探与反试探、寻找破绽与加强防御的博弈,在这片土地上悄然拉开帷幕。
张叔夜部署完后,便回了军帐,从林冲所为来看,其所谋甚大,若是平常匪寇哪有撤离时带走百姓的,张叔夜深知百姓的重要性,如今梁山这般所为,怕是有了方腊一般的想法了。
张叔夜坐在营帐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紧锁的眉头。大宋如今的局势如同一团乱麻,让他忧心忡忡。南方方腊势力日益壮大,已然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搅得江南一带民不聊生。而如今林冲在梁山又蠢蠢欲动,若任其发展,与方腊形成南北呼应之势,大宋朝的江山恐怕岌岌可危。
更让张叔夜愤慨的是,朝中那些奸臣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国家安危,还在肆意打压百官,致使许多有志之士报国无门,朝廷内部乌烟瘴气。在这内忧外患之际,本应众志成城,共御外敌,可现实却如此令人心寒。
想到这些,张叔夜深知仅凭自己手头这三万兵马,想要彻底剿灭梁山并非易事。他深知,必须借助更强大的力量,而宿元景在朝中颇具威望,人脉广泛,若能得到他的支持,调派大军围剿梁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于是,张叔夜提起笔,蘸了蘸墨汁,在宣纸上奋笔疾书。他详细地阐述了梁山如今的威胁,分析了局势的严峻性,言辞恳切地请求宿元景在朝中斡旋,说服圣上增派大军,一举荡平梁山。写完后,他仔细地吹干墨迹,将信件小心翼翼地装入信封,用火漆封好,叫来一名亲信的信使,严肃地叮嘱道:“你务必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送到宿大人手中,途中不得有丝毫懈怠。此乃关乎大宋江山社稷的大事,若有闪失,提头来见!”
信使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翻身上马,朝着京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张叔夜望着信使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宿元景能理解局势的危急,说服朝廷尽快出兵,否则,梁山与方腊这两股势力,将如同两颗毒瘤,不断侵蚀着大宋王朝的根基。在这风云变幻的局势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无比珍贵,一场关乎大宋命运的风暴,似乎正越卷越猛。
宿元景收到张叔夜的信后,坐在书房中,面色凝重地将信反复看了几遍。看完后,他不禁长叹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与忧虑。原本以为招安宋江后,梁山的势力便会就此消散,为朝廷所用,可谁能想到,如今竟又冒出个林冲,将梁山重新拉起,还公然与朝廷作对。
他深知,若梁山之事传到京城,引起圣上震怒,那作为力主招安的他,必定难辞其咎,少不了要被问责。这不仅关乎他个人的仕途前程,弄不好还会惹来杀身之祸。在这危急关头,宿元景思来想去,觉得仅凭自己的力量,难以妥善解决此事,必须寻求朝中其他权贵的支持。而高俅在朝中势力庞大,与圣上关系密切,若能说服高俅一同出面,或许还有转机。
无奈之下,宿元景唤来家中最得力的家仆,吩咐道:“你立刻带上我精心准备的拜帖,前往高太尉府,务必见到高太尉,当面呈上拜帖,就说我宿元景有要事相商,恳请他拨冗一见。”家仆深知此事重大,不敢有丝毫马虎,接过拜帖,匆匆出门而去。
不多时,家仆来到高俅府前。他恭敬地递上拜帖,向门房说明来意。门房见是宿元景府上的人,不敢怠慢,赶忙进去通报。过了一会儿,门房出来说道:“我家太尉有请。”家仆跟着门房走进府中,只见高俅端坐在客厅之中,神色威严。家仆上前恭敬行礼,说道:“高太尉,我家老爷宿元景特命小人前来,呈上拜帖,言有要事想与太尉相商,不知太尉能否赏脸一见?”
高俅微微皱眉,拿起拜帖看了看,心中暗自思忖:宿元景向来谨慎,此次如此急切求见,想必是有什么大事。他放下拜帖,缓缓说道:“回去告诉你家老爷,就说我明日午后有空,让他前来府上详谈。”家仆领命,又恭敬地退了出去,赶忙回去向宿元景复命。
宿元景得知高俅答应相见,心中稍感宽慰,但同时也明白,与高俅的会面至关重要,且充满变数。高俅为人奸诈,心思难测,能否说服他一同应对梁山之事,还得看明日会面时的周旋。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局势中,宿元景深知自己已然身处风口浪尖,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否则,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