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说谁这么大手笔,连怡红楼都包的起,原来是我们尊贵的恭亲王世子啊。”
池子扬阴阳怪气的声音一响起,容惜深眼底的欲望就变成了厌恶。
“怎么又是你,今日本世子包场,谁允许你进来的!”
池子扬扯了扯嘴角:“你说包场就包场啊,怎么,费用全付了?”
容惜深嘴角一抽,眼底寒光乍泄。
老鸨听出话音不对,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让姑娘们停下手中的动作,楼内霎时陷入安静,只剩下容惜深和池子扬俩人争锋相对。
“本世子乐意,千金难买我高兴。”
容惜深倨傲的仰着脖子,鄙视的看着池子扬。
“永昌侯府怕是没这排面吧,毕竟你大哥身为世子也就那样。”
池子扬的眸色当即就阴沉了。
池子扬的大哥三年前刚被提拔进户部,如今已是户部侍郎的职位,关皇帝的意思,下一任的户部尚书就是池子扬的大哥池子青了。
永昌侯府真的不穷,虽说花销不是最顶级的那一批,但也绝对不差。
可自打自家继承人进了户部后,户部那节俭,抠门的作风也一并被继承人带了回来。
在日常生活中,吃穿用度倒是没有什么改变,但玩乐的银钱被大幅度消减了。
上至永昌侯,下至庶子庶女,往常还能攒点私房银子,以供自己偶尔奢侈一把的开销,现在是彻底没了。
各房各家除了每月的月银,其余每人一个月向账房支取的银两不能超过一百两。
看着似乎还不算太苛刻,但对比国都的物价,以及众人以前的开销用度,那就算得上是大幅度下降了。
众人不是没有反抗过,以永昌侯为首率先对这项不公平的制度发起了冲锋,结果被自家继承人轻而易举的撅了回去。
“父亲,儿臣在户部殚精竭虑,深怕有任何差错连累自身,国库看着日益充盈,可儿在其中最能明白。”
“户部每月的支出总是入不敷出的,这种情况下,皇上都开始缩衣减食,减少用度,儿身为户部侍郎,被朝堂那么多眼睛盯着都无愧于心,家中却花费奢靡,让儿如何在无愧于心。”
“父亲若是觉得儿所做有错,干脆儿子不干了,老实回家做个混吃等死的世子爷,也省得日后被人拿了把柄,祸及家人。”
永昌侯:……
永昌侯能说什么,他儿子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
让他儿子不干?
来什么玩笑,不说别的,他自己就不乐意。
谁会不希望自己儿子前途光明?
德宗很明显是在给皇太女攒班底,待到皇太女登基,他儿子就是妥妥的朝廷重臣,六部主事之一。
他是疯了才让他儿子回家!
永昌侯灰溜溜的退下了,其余人更不用说,只能苦哈哈的接受了现实。
池子扬接受君不离的邀请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毕竟当官也是有月银的!
不过也因为此,永昌侯一家也算是在国都城中出名了。
都是一个层级的人,时间短不觉得,时间长了多少能被别人看出问题了。
容惜深知道后就曾当街堵着池子扬,嘲讽对方的穷酸样,当然最后也没落着好,让池子扬逮着一顿锤。
此时,容惜深很明显还是想拿这件事来讽刺池子扬。
池子扬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他花钱少怎么了,最起码花着安心。
池子扬挑起眉头,嘴角挂着嘲讽。
“我哪能跟世子比,世子今日消费了多少啊,可要注意自己付不出银钱来。”
“你胡说什么!”
容惜深怒斥道。
池子扬故作惊讶:“怎么,世子不知道?我可听说最近亲王府的日子可不太好过啊。”
永福钱庄被封已有几年,没了永福钱庄这个大钱袋子,宗室宗亲们的金钱来源本就被斩断了一大半。
如今皇太女又在对剩余组织内人员大肆收割,宗亲们基本上断绝了金钱的来源。
靠着吃老本能吃多久。
池子扬冷笑,就他所掌握的各宗室宗亲的开销,还有很大一部分银钱的花销不清不楚。
池子扬的眸色微冷,这些银钱的去向无论被用做什么,都足以让人提起心神。
容惜深的神色一变,家里的情况他自然是清楚的。
他也是憋了一段时间才受不了,选择在今天大肆发泄一番,没曾想又撞上了池子扬。
阴魂不散。
容惜深咬牙切齿。
一旁的老鸨神色有些不对了,目光怀疑的在容惜深身上打量,只是幅度很小,不太引人注意。
这位不会想来她这白嫖吧?
不会不会,老鸨心下摇头,好歹是恭亲王府的世子,再说还有那一万两银子在呢。
等等,老鸨的目光在四位花魁身上流转,那一万两可不够同时请这四位的。
老鸨有些着急了,谁也不能欠她的钱。
老鸨目光在池子扬身上停留片刻,随后便扬起笑脸:“两位公子,不去一起坐下欣赏,不是我吹,放眼国都城,可没人比得上琦澜的嗓子还有花容的舞呢。”
池子扬眯眼,随后意有所指道:“梅姑,那你可得提前把银子收了,免得有人赖账。”
“本世子会赖账?”
容惜深一拍桌子,身后的下人立刻掏出一沓子银票放在桌上,最上面那张面额直接就是一万两。
池子扬眯着眼打量,那一沓子最起码也有十几张,若都是万两的面额……
池子扬心下微转,随后笑着往椅子上一坐:“倒地是宗亲府,就是大方,十几万两说拿就拿,霸气啊。”
容惜深刚要洋洋得意的收下这话,就看见一旁的下人使劲的朝他眨巴眼睛。
容惜深的神色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起身就要离开。
老鸨连忙上前拦住容惜深,讨好道:“世子爷,怎么就要走了,花容的舞还没看完呢。”
容惜深一把推开老鸨,不耐烦道:“行了,今日就到这了,本世子有事,下次再来。”
老鸨还要再劝,就被随行的下人拦住了。
“世子都说不看了,再拦就对你不客气了。”
池子扬见容惜深离开,立刻放弃原来的打算,一溜烟的回到了国都所,留下老鸨一人不住的叫着亏了亏了。
“快,快查查容惜深。”
池子扬刚进门就开始喊。
“那小子说不准就是突破口,能帮咱们查清楚那一大笔钱到底用哪了。”
见三人不解的看向他,池子扬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随后总结到:“咱们断了宗亲那么多的财路,容惜深不可能在那么容易拿出十几万两的银票,而且还事后反悔,除非……”
“除非这笔钱他觉得用着不安全。”
徐常在立刻跟上池子扬的思路,眸色发亮。
四人聚在一起开始商讨行动,务必要将银钱去处查的一干二净。
四人还在想办法打探情报,容小小却打算釜底抽薪了。
容小小盯着桌案上送来的各地线报,直觉叫嚣着其中有问题。
容小小只是从其中几张里,就挑出了问题的所在。
于家在桐县是大户,掌握桐县一半以上的产业链,哪怕桐县再怎么消费水平低,于家也不可能只有十几万贯的家私。
容小小手指亲扣案板,账目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