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宗宣告建立钱庄的第二天,康王就火急火燎的进宫要求面圣了。
一见面,康王就直接扑通一声,给德宗跪下了,哭喊道:“皇兄,你可怜可怜我吧,我,我担不起这重责啊。”
康王哭的可怜极了,比仁王当初休妻哭的都惨,眼眶红通通的,双目含泪看向德宗。
德宗:……
这要是个妙龄少女,那算得上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你一个快到四十岁的老头哭,那不是污了他的眼么!
德宗看不下去的一拍桌子,吼道:“别哭了。”
康王被吓得一缩脖子,可一想到他之后可能会遭遇的事,立刻又悲从中来,抽抽搭搭的继续开口:“皇兄,弟弟求您了,给弟弟一条活路吧,弟弟,弟弟给您跪下了。”
德宗黑着脸开口道:“你本来就该给朕跪下。”
他是皇帝,谁见了他不跪!
康王:他是这个意思吗!
可康王不敢跟德宗对喊,他没那个胆子。
他和仁王的性子都差不多,胆小如鼠说的就是他们俩。
也正因为他们二人胆子小,母妃又没什么势力,一个七品县令的女儿,一个爬床的宫女,所以他们才能在这吃人的后宫中活下来,没引起他们那位手段高明的母后注意,才能安安稳稳的活到德宗登基。
要知道,他们的父王可不是什么禁欲的角色,和德宗一样,那也是个见美色就走不动路的。
可到德宗登基之前,后宫的皇子也仅仅只有德宗和他俩活着而已。
德宗贵为太子,生来就是储君,又有母后为他保驾护航,生活过的相当舒适。
可他和仁王活着那完全就是他们两个胆子够小,才能够平庸,再加上母妃都死的早,构不成威胁而已。
至于求的父皇的宠爱……
得了吧,他们又不是美人,父皇那时候连看他们一眼都不乐意,要不是有当时的太子现在的德宗照应着,时不时的给他俩送点饭,给点银子,他和仁王能不能平安长大谁都不知道。
也因为此,不管别人怎么说德宗,康王和仁王对德宗始终有一层滤镜在那,无论有多少人找他们试图用他们取代德宗,也没有丝毫动心,而是转头就跟他们的母后告了状。
德宗直到登基都不晓得,康王和仁王背地里给他母后告了多少状,也不知道他的母后背地里帮他处理了多少人。
可康王再怎么对德宗有滤镜,也挡不住德宗把他往火坑里推啊。
康王和康王妃从知道消息开始就在担惊受怕,尤其是康王妃整个人都昏厥了三次。
康王妃和康王一样,性格胆小甚微,大事从不出头,小事也从不招惹,和康王两个成天就窝在康王府里。
以前还能去仁王府串串门,仁王妃被休后,干脆就直接闭府不出了。
除了实在推不掉的宴会邀请,康王妃简直算得上是景元国都最没有存在感的贵夫人了。
可现如今,这位最没有存在感的贵夫人神色恹恹的躺在床榻上,拽着康王的衣袖,止不住的眼泪往下掉。
“王爷,妾,妾身怕是活不长了。”
康王妃哭的不能自已,永福钱庄背后站着的可是恭亲王,那可是皇室宗亲的领头人。
皇上明晃晃的拿康王府当挡箭牌,那些宗亲能放过他们康王府吗?
到时候若拿宗室法规来压她,她一个弱智女流,还能有什么活路。
康王被康王妃哭的心酸,又想起自己现如今的处境,也不由得眼泪哗啦啦的掉。
康王妃没活路,他就能有了吗?
他皇兄面对宗亲都是能躲就躲的状态,他一个亲王,还没有实权,拿什么躲。
果不其然,宗亲们当天下午就来康王府问责了。
康王和康王妃直接两眼一翻,双双晕了过去。
宗亲们连康王夫妇的面都没见到,就被紧急召唤的医者拦在门外,只能黑着脸等在门口,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康王夫妇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宗亲们无法,只能撂下话明日再来,便气恼的离开了康王府。
等宗亲们离开后,康王夫妇才敢睁开眼睛,夫妻两个抱在一起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一晚上,天一亮,康王便脚步匆匆的入了宫,然后就有了御书房这一出。
康王跪在地上,面目凄凉:“皇兄……”
德宗叹口气,给他出主意:“你就不能躲着他们,不见他们吗?”
康王委屈:“皇兄,臣弟那又不是皇宫,哪里拦得住他们?”
德宗:倒也是。
德宗同情的看向康王:“要不你就再忍忍,马上小小就回来了,到时候就好了。”
康王又一次嚎啕大哭:“太女殿下回来起码还有半年,臣弟如何能坚持的住啊!”
德宗:。。。。。
德宗被康王哭的没法子,干脆下旨,让康王夫妻搬进皇宫,没有他的命令不许结交任何人。
康王这才停下哭泣,人干脆就在皇宫里不出去了,遣了侍者将康王妃一并接进宫内,夫妻俩再一次当起了鹌鹑。
等宗亲们再一次登门时,才发现康王府内人去楼空,只剩下下人们留在府内看门。
宗亲们气的当即就调转方向去了皇宫,结果却被告知皇上事务繁忙,无暇见他们。
想见康王更是不可能,一句康王与皇上在商议要事,就直接堵了宗亲的口。
再怎么不要脸,也不敢说自己的事比国家大事重要吧。
几次之后,宗亲们也知道皇上的态度了,气急败坏之下竟毫无办法。
永福钱庄被封,一开始宗亲们的感受并不深,毕竟他们都没当回事,钱庄事可不是小事,他们就不信那父女俩真敢得罪整个宗室。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第一个宗亲试图去钱庄支取银子花用时,才发现永福钱庄是真的不会再给他们提供一分钱了。
这还了得!
宗室宗亲们直接炸了,甚至聚众在太和殿外,试图冲进去找德宗理论。
当然,结果是自然不会好的,被守在殿外的护卫将军们直接轰走,轰出了皇宫内。
宗亲们头一次这般没有脸面,好在宫门门口,没有百姓聚集,否则要是被那些平民看见了自己这幅丑态,怕是全杀尽了也不解气。
可他们此刻最恨的还是宫内高座在龙椅之上的德宗!
若是没有他的授命,他们不信那些护卫将军敢如此大胆,将他们往外轰。
恭亲王府内,现如今主事的是德宗那位叔爷爷的儿子,之前的那位叔爷爷早就魂归地府了,德宗知道的时候表面上哀痛了几句,扭头就喝酒庆祝。
活该!
现如今的恭亲王是德宗的叔叔,虽然辈分较之他爹降了一辈,但摆的谱和他爹是一模一样的。
如今,宗亲们齐聚一起,属于德宗的批判大会就开始了。
“无理小儿。”一位宗老拄着拐杖狠戳着青玉铺就的地面,丝毫不心疼其上的种种裂痕,怒骂道,“不敬尊长,不守礼制,简直是我容氏之辱!”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接上了话音。
“宗老说得对,若不是那老妇手段太过狠厉,如何能轮得到他继承皇位!”
“康王和仁王也是个不中用的,让个草包压在头上,竟然还无丝毫反抗之心,都是废物!”
宗室们批斗的酣快淋漓,除此之外他们也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表达内心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