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暗处潜伏着的观察士兵们都看懵了。
这,这虎爷们是谁家的?
都知道水源附近肯定有问题了,竟然还敢把水往嘴里送,是谁给你的勇气啊!
其实,还真不能怪刘鑫不警惕,实在观察士兵们处理淘汰士兵们的动作太利索,水边除了脚印,压根没有别的痕迹。
所以刘鑫才觉得士兵们可能是被水里的某种生物拖下水的。
因此,刘鑫认为危险应该来自水底深处的生物,压根没想过是水的问题。
刘鑫把所有的警惕都对准了水底,根本就想不到士兵们消失的本质原因已经被他自己喝下肚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刘鑫注视着水面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半盏茶后,刘鑫一声没吭的倒了下去。
于是,苜山关的剩余士兵们目睹了一场和雾霭关士兵们一样的场景,不同的是雾霭关被抬走的是士兵,而他们苜山关被抬走的是总指挥。
。。。。。。
三位百夫长目瞪口呆的看着刘鑫即将消失在自己眼前,这才反应过来大喝一声:“停下,把刘千户放下。”
士兵们立刻上前,将抬人的士兵团团围住。
被围住的士兵们丝毫不惧,看着三位百夫长说了一句:“我们要是因为你们的攻击受到伤害,那你们可就是全部淘汰了。”
三位百夫长们没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家的总指挥被人抬死猪一样,抬走了。
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三位百夫长对视一眼,其中一位苦涩的开口道:“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其他两人对视无言,他们怎么知道怎么办,这情况他们也没料想到啊。
结果还没等他们商量出对策,就有留守的士兵派人找过来了。
“刘千户在哪里,根据地遭到袭击了。”
!!!!
三位百夫长瞬间眼神凌厉起来,这时候也不管什么千户不千户的了,真要是被人夺了旗帜,他们苜山关就真成这次演练的笑话了。
三位百夫长立刻召集士兵开始回防,这时候别说只是有些口渴,就算是要渴死了也得回到根据地再死。
一群人乌泱泱的回到了根据地,结果对方撤兵了。
三位百夫长回到根据点,面对的就是被打的倒地不起的留守士兵,以及被拆的七零八落显得更加破败的塔楼。
三位百夫长:……
士兵们挨个将倒地士兵扶起来,有一部分士兵还有意识,有一部分则直接昏迷。
没过一会儿,昏迷的士兵就被带走宣告了淘汰。
苜山关此刻只剩下二百余人,还什么都没干就减员三分之一,饶是三位百夫长心在大,此刻也有些心神不定了。
该不会他们苜山关今日犯太岁吧。
要不然怎么就这么倒霉,连千户都被淘汰了。
被攻击的留守士兵恢复了会儿精神,才将情况如数告知。
“是沥山关的人。”有个小队长回话道,:“属下看见沥山关的敖穹了。”
三位百夫长沉吟片刻,沥山关一向与苜山关交好,身为共同对抗玄武国的两大边关,沥山关和苜山关一向同仇敌忾。
“对方并没有夺旗,说明并不是想要攻打我们。”
一名百夫长思索着,目光在破败不堪的塔楼上来回打量:“他们想要的估计是塔楼的砖头。”
众人看去,觉得百夫长说的有道理。
再把目光放在塔楼上,众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就凭塔楼现在的情况,他们别说让人上去保护旗帜,估计风大点都能让塔楼直接倒塌。
恰巧一阵风吹来,塔楼开始摇摇欲坠,吓得苜山关上下所有人立刻蹦起来到处找能固定的材料,险之又险的将塔楼稳固住。
只是这时候塔楼不应该叫塔楼里,应该叫做木楼。
因为砖头已经不剩多少了,全靠木头支撑着塔楼的稳定性。
看着眼前这一看就不合格的危险品,苜山关的全体人员再次陷入沉默。顶着这样的条件,他们真的还有可能赢吗。
沥山关之所以要抢苜山关的砖头,是因为他们和苜山关情况类似,他们的根据地也是一座塔楼,并且同样的破败不堪。
但跟苜山关不同的是,苜山关附近起码还能找到树木用于修补,他们沥山关那里真的是寸草不生,一片荒凉。
沥山关的领队也是没办法,小心不带小心的登上塔楼顶部,放眼望去,离得最近的就是苜山关的根据地。
并且一眼就看到了那和他们根据地一样的,犹如双胞胎似的塔楼。
沥山关的领队当即就决定,抢他人塔楼,修补自家的。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沥山关都倒霉成这副德行了,还怕什么,抢他丫的。
沥山关领队秋耠二话没说,就调遣二百士兵,由敖穹带队,前去那处根据地夺旗抢材料,只留下一百人守着根据地以防万一。
让敖穹没想到的是,塔楼的拥有者会是苜山关。
到达对方根据地后,敖穹本来是想先派士兵回去禀告下情况再做决定,但实在是时机太好了。
苜山关的根据地只留下了几十位防守士兵,只要他们进攻,拿下对方是肯定的事。
但出于两关之间的友谊,敖穹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干了!
大不了他们不夺旗,只抢材料就是。
于是,敖穹带着沥山关的士兵就冲上去了,就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战斗从开始到结束没超过一炷香,苜山关的留守士兵就已经全部躺在地上了。
认出敖穹的小队长还在不服,不停的叫嚷着:“敖穹,你胜之不武,有本事你等刘千户他们回来再打啊。”
敖穹翻了个白眼,没理会小队长的叫嚷,时间紧迫,他刚刚看到有士兵往远处跑走了。
若是真让苜山关刘千户及时回防,胜负就真的不好说了。
于是,敖穹一声令下:“拆楼!”
沥山关的士兵立刻上前开始速度极快的拆卸砖头,敖穹一边拆楼,一边高喊:“都注意点,好歹是兄弟关的人,别一不留神把人淘汰了。”
被按倒在地上的苜山关士兵们,被敖穹这一嗓子喊的脸红脖子粗,恨不能以头抢地,磕死自己算了。
太丢人了,实在是太丢人了。
敖穹带着人速度飞快的将能用的,又不影响稳定性的砖头全部拆出来带走,看向之前那位小队长,歉意道:“你也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只能说天意弄人。”
小队长:屁的天意弄人,都是军汉,你还在我面前拽起文来了,你认识几个字啊!
可惜小队长的话并没有诉诸于口,敖穹就已经带队迅速撤离了,等到苜山关援军赶到后,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根据地。
此时此刻,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苜山关如今的情况。
总指挥被淘汰了,士兵也被淘汰三分之一,甚至唯一武器的弓弩,也被沥山关打包带走了。
苜山关剩余的三位百夫长此刻心头都是茫然。
“要不,咱们认输吧?”
有一位百夫长提议道。
“认输?”另一人反问,“怎么认,认输了以后怎么说?咱们苜山关不要脸面的吗?以后咱们在边关还要不要混了?”
几句话问的另外两个人哑口无言,可事实又摆在眼前,就他们现如今的情况确实是不乐观。
三人凑在一起一顿商量,不管怎么商量都是死局。
最后还是第一个说认输的那个人开了口:“要不咱们就豁出去了,我有个办法了就看你们敢不敢赌了。”
其他两人对视一眼,一人开口道:“老于,都到这份上了,我们还有什么不敢赌的,你说,办法可行咱们就干!”
让他们就这么认输,他们受不了,边关的汉子,哪个没有血性,赌一把什么的,只要收益足够大,赌一把又何妨。
“咱们派人去找沥山关的秋千户,跟他们联手,也不用他们做什么,只要不夺旗就行。”
“之前刘千户也观察过四周,这一处除了咱们两个估计没有别人了,咱们人数不够,干脆就留下几人守着,其他人全部出去抢夺他人旗帜。”
“现如今就是别人淘汰的比咱们快,咱们就不算输,起码不用垫底。”
其他两人听完很是心动,但对沥山关的决定却有些迟疑:“万一秋千户不同意……”
被称作老于的人眉目一横,无端透出一丝匪气来。
“那咱们也不用客气了,舍得一身剐,谁人不敢拉下马,咱们都这样了,干脆跟沥山关拼了,反正是他们先动的手,咱们也不算破坏两关友谊。”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咱们也能带走沥山关起码一半的战斗力,之后的争夺战里,沥山关也别想好。”
其他二人一思索,觉得老于说的在理,一拍大腿同意了。
也别说他们不讲道义,是沥山关先动手的,他们也只是就地反击罢了。
至于秋千户不信守承诺,这点不在三人考虑范围内,说句不好听的,若是秋耠真这么做,那秋耠这个千户也就做到头了。
这可只是自家人的演练,对方都能背信弃义,真正的战场上,谁还敢跟他背靠背作战,不怕被他身后捅一刀啊。
苜山关很快就得到了秋耠的回应,秋耠答应了不会抢夺苜山关的旗帜。
收到了回应的那一刻,三位百夫长就对视一眼,下定了决心,干了。
三人商量好,留下一人带三十人留守根据地,主要是防止塔楼被摧毁,导致淘汰。
其余两人带着剩下的一百七十多人,也不用分兵了,直接合作一处,寻找其他人的根据地,然后夺旗。
三人一商量,最终老于于大和另一位百夫长陈志先行出击,留下高铁原地镇守。
三人仔细商量一些细节后,于大和陈志就带人出发了。
高铁则带着留下的三十名士兵在根据地附近寻找可以用的树木,用于继续加固塔楼。
苜山关的自认为情况已经很惨了,但最惨的其实另有其人。
这个被标注最惨的就是来自曲雾关的队伍。
曲雾关属实就是属于开局不利,他们的根据地在一片树植繁茂的草丛里。
而打倒他们的除了水源的问题,还有来自植被中隐藏的杀手——毒虫毒草。
这个根据地的建造是争议最大的,傅文昱在最初容小小提出想要建造一个以朱雀南部地区特征的根据地时,就遭到了以傅文昱为首的官员们全力反对。
“这对抽到这个根据地的队伍不公平。”傅文昱反对道,“毒草毒虫这些,别说是景元士兵认不出,就算是那些常年在森林里走的猎户,采药人们也不一定能全部分辨。”
“这个根据地基本上就是杜绝了这支队伍胜利的可能。”
傅文昱的眉头皱的死紧,看着容小小的目光充满了不赞同。
他不明白,皇太女最注重公平,无论是哪一个根据地都尽量做好了平衡,为什么非要去建造一个摆明了不公平的根据地。
这要是事后被选中这个根据地的队伍知道了,哪怕明面上不敢有什么动作,暗地里对皇太女的怨愤也绝对只多不少。
容小小自然知道这个根据地对选中的队伍不公平,但她还是想要建造一个。
“景元被困住太久了,真有一日战事起,难不成我们就只在景元附近打仗吗?”
容小小冷厉的眼神扫过众人:“还是说你们的目标就只是守住景元就行,没打算进攻他国?”
傅文昱当然不可能这么想,难道战事起来后,战局是他们能控制的吗?
若是胜利,当然要乘胜追击,谁能愿意守在原地。
容小小看着傅文昱,眼里都是深沉:“那本宫问你,若是到他国作战,你能保证士兵们都能适应他国风水土貌,不被当地情况所影响吗?”
傅文昱卡壳了,不只是他,包括其他持反对意见的官员此刻也低头不语。
他们如何能保证,每个地区的风水地貌都不同,便是他们景元国,南北风貌也还大不相同呢。
“总是要适应的,既然如此为何不能是现在?”容小小凤眸环视一圈,威严立现,“至于你们担心的不公,本宫心里自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