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话让马赛的神情一变,双目圆睁,目露警告:“休要胡说!”
少年却不管不顾的嘶喊道:“我没有胡说,我们本是景元通榆城外小林村人,四年前,朱雀人私自派出一小股士兵绕过通榆边关的防线,将我们小林村九十三口百姓屠杀一空,只留下一小部分女子和壮年被带到了茂城县。”
“我本来也是要死在小林村的,是我父和我母死死护着才活下来的。”
“他们还留下了林三爷爷和六爷爷的命,想让他们去诱骗其他村的村民,两位爷爷不肯,这才被他们烙印了奴隶印记,卖给了朱雀商人。”
少年喊的撕心裂肺,他的父母早在刚到茂城县没多久就去世了,小林村被带来茂城县的人也只剩下寥寥数人。
要不是有族叔相护,他也早就死在了朱雀人的手中。
一想到此,少年人的眼中就血丝漫布,充斥了整个眼眶。
容小小突然凉凉的来了一句:“你确定是四年前,本宫怎么觉得是三年前呢。”
少年一愣,还要说什么,李富贵已经靠近将他扶起,小声提醒道:“还想不想报仇了,按太女殿下的说。”
少年浑身一个激灵,随后改口道:“对,是三年前,我在这度日如年,记错了时间!”
“胡说八道。”马赛破口大骂,“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石应南目露凶光,手已经搭在了自己腰间:“城主好威风,让本官长见识了。”
马赛神色一变,随后嚷嚷道:“他就是胡说,他们可是以前朱雀国战胜时被俘虏的后代,根本就没有什么小林村,不信你问茂城县的百姓,他们都能作证。”
石应南冷笑,他是疯了才会让朱雀百姓作证。
刚要开口,却听身后传来命令:“石应南,带人,挨家挨户的搜,所有景元百姓通通带回来。”
马赛瞪圆了眼睛,胡子都炸了起来:“你敢!”
随即阴恻恻的盯着容小小,警告道:“太女殿下,我敬你是个客人才对你有礼相待,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忘了现在身处谁的地界!”
容小小眼睛一眯:“你威胁本宫?”
马赛回道:“本官只是在提醒殿下,别因小失大,要是连累了自己都走不出去,岂不得不偿失。”
容小小眉眼骤然放松,嘴角勾起一抹轻柔的笑,声音柔和似水:“说的有点道理。”
靠近容小小的李富贵和海棠两人吓得汗毛直竖,完了,殿下生气了!
熟悉的人都知道,容小小在冷着脸的时候可比微笑的时候好说话多了。
冷脸,你还有可能活;微笑,那地狱已经在向你招手了。
可惜马赛不知道,他只看见容小小嘴角的微笑而已,还挺招人,可惜不能下手。
马赛也稍微收了点脾气,毕竟对方服软了他也要做出点改变,于是说道:“太女殿下知道就好。”
海棠一向对男人的目光敏感,自身的原因使然,纵使她再怎么表现出不在乎,那种恶心的目光也依旧让她想要呕吐。
马赛的眼神纵然只有一瞬,也足以让海棠心中燃起杀意。
“殿下,此人当杀!”
海棠直勾勾的盯着马赛,眼底的杀意呼之欲出。
容小小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她不知道为何海棠会如此生气。
看了看被救下来的老者与少年,容小小恍然大悟。
海棠原来这么尊老爱幼的!
误会就此诞生,但起码目标一致。
马赛必须死!
从马赛的言论中就能看出,马赛此人恃强凌弱,对景元充满蔑视,这样的人不舞到容小小面前,那也就算了。
既然犯到了她面前,她也只好请对方去死一死了。
容小小看了一眼石应南,声音发冷:“本宫的话,没听见?”
石应南心里一个咯噔,知道只是太女殿下生气了,也不敢多说什么,直接从队伍里挑了两队人。
“还不快去搜!”
马赛刚和缓的脸色瞬间又变的难看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拿下!”
朱雀士兵刚要上前阻拦,一柄长刀擦过马赛的脖颈,留下一道血痕。
马赛一僵,端坐在马上不敢动弹,容小小接过李富贵又递上来的一柄长刀,单手拎起甩了甩,随后眉目淡然的看向马赛,语气平淡:“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本宫不介意就地宰了你!”
她是认真的!
马赛双目睁到极致,脖颈间微弱的疼痛和一点点冒出来的鲜血,无不在提醒着马赛,这位从景元来的皇太女从不在意他的性命,他对于她来说,和刚刚被杀的两名朱雀士兵没什么差别。
开什么玩笑!
她以为她是谁,这里可是朱雀,怎能容忍景元人肆意妄为。
然而,就算马赛心中的声音再怎么咆哮着不甘,宣泄着愤怒,马赛的身体却一直僵坐在马上,一动未动。
恐惧,是马赛脑子里疯狂分泌的情绪,将他的身体死死的困在了原地,不许他乱动分毫。
没有马赛的命令,朱雀士兵又不敢私自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景元士兵行动迅速的从一家出来在快速的冲进另一家。
然而,纵然景元士兵的速度再快,等搜完茂城县所有人家时也早就月上中天了。
在这期间,马赛沉默不发,容小小觉得累,就直接坐在了车架上。
海棠叹了口气,沉默的替容小小整理衣摆,这件看来不能穿去见朱雀国君了,好在备用的衣服还有好几套,也不算失礼。
“殿下。”李富贵凑近容小小,眼睛看向马赛的方向,“此人如何处理?”
容小小看了眼马赛,冷哼:“打包带走,到了朱雀国都,相信朱雀国国君不会让本宫失望。”
至于理由,朱雀与景元早有协议,十年内不得范景元边境,马赛违背协议,私自掳掠景元边境村民,不严惩如何向景元交代。
协议可是四国一起定的,相信到时候其他三国肯定会想看朱雀国的热闹,而朱雀国君那样恣意妄为的人,怎么能允许自己成为他国眼中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