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凉州府城出发,向东一百里有一座莫安山,莫安山是凉州有名的凶山,老虎,熊,狼群的踪迹都有人山里见过,山上植被繁茂,地形复杂,就算是本地的老猎户也没有把握能从莫安山全身而退。
本地的猎户都知道莫安山上不得,轻则残废,重则殒命。而黄家发现的铁矿就藏在莫安山里。
准确的说,是藏在莫安山后面的山里。
谁都没想到莫安山连绵几万里,群山起伏,而被山脉包围的深山里,还有一座独立于莫安山的铁矿山。
铁矿山相对于莫安山显得矮小,山上植被稀疏,怪石林立,岩石以条纹状、条带状、片麻状为构造,颜色呈深灰色和绿灰色,远远看上去就像为一座山覆上了一层深浅不一的鳞片。
铁矿山位置偏僻,又地处莫安山深山里,黄家人也是机缘巧合之下才找到的,为了打通去往铁矿山的通道,黄家付出的人命不下百条,当然不是他自家族人的命。
凉州有的是偏僻的村落,只要稍稍给些银钱,就有大批愚昧的村民争着前往。
容小小看到这里时,脸色已经冷若冰霜,她看向平安,问道:“确定具体人数了吗?”
平安回道:“有的,黄家共哄骗上沟王家村村民一百二十人,下沟周家埠村民二百零八人,下沟林家村村民一百三十四人,双夹里赵家村村名一百一十五人,吴家村村民二百一十二人,于家村村民一百九十七人。共计九百八十六人。”
“九百八十六人?”容小小怒道,“他们怎么做到的,这么多人消失地方官员竟然都不知道吗?”
平安低头:“回公主,据黄金周交代,凉州府城周边大多数时招收徭役都是三姓之家的人去办的,黄家先是以银钱诱哄村民,后来嫌麻烦就直接假借征徭役之名强行将各村村民带至铁矿场充当黑奴。”
容小小冷声道:“本宫还想着给凉州官员一个机会,现如今看,还是通通灭了的好。”
“传单豹。”
容小小暴怒的声音传到室外,很快单豹就快步走了进来,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公主。”
容小小将一块令牌交给单豹,声音发沉道:“速带此令去找凉州太守马强,让他带领一千州兵将凉州所有官员,无论大小,通通抓来见本宫,胆敢不从者,本宫允许他先斩后奏!”
(作者在这里公告一下,凉地也就是凉州哈,因为写地兵什么的有点怪,所以以后就一律用凉州代替了,各位读者勿怪,勿怪。)
单豹看着眼前的令牌,这,这是调兵令牌?
乖乖,皇上连这个都交给长公主了?
单豹咽了咽口水,:“是。”
容小小看向单豹:“要快,本宫只给你们三天时间。”
单豹心下一紧,回了句是后就立刻上马去找凉州太守了。
三日后,凉州太守马强带着凉州名下各个县的官员来到了公主府,与此同时容小小关于凉州黄金周一族谋反的正式报告也递到了国都。
早已提前知道了大致情况的朝臣们再一次被聚集了起来,只是这一次他们争论的内容变成了铁矿的开采以及银矿出产的分配。
人总是这样,在足够的利益面前,他们可以无视任何风险,包括生命。
早朝开始,君臣的再一次搏斗就又拉开了帷幕。
“皇上。”首先出场的就是户部尚书范文德,“托皇上与华荣公主的福,与凉州莫安山上发现一座银矿,储量颇丰,目前国库空虚,军士粮草,修缮宫殿等一系列事情消耗巨大,臣以为银矿所出银铤该八成入国库填补空缺,余下两成可归皇上与公主私库。”
胆大不要脸说的就是范文德这样的。
德宗脸色肉眼可见的阴了下来,范文德明知不好却也硬着头皮继续说:“皇上,应以国库充实为重啊。”
德宗平静的问:“朕没有以国库为重吗?”
风雨欲来。
四个字压在朝臣心头,沉甸甸的,德宗的问话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湖面,只泛起一阵细小的涟漪。
但湖面底部早就热气沸腾,只等着爆发把周围一切全部吞噬殆尽。
很显然,现在就是德宗准备爆发的时候了。
范文德没敢吱声,他不是真的傻,看不出来德宗已经压抑到极致了。
可他不说话,德宗却没打算放过他。
“上个月,你说敏州水位上升,应修建大桥以防水患,朕准了,你说银钱不够朕从私库里拿了二十万用以修建桥梁,你现在告诉朕,敏州的桥你修到哪了?”
范文德脸色难看,支吾好一会儿才说道:“皇上,水利工程应归工部管,臣实在不知。”
“不知?”德宗冷笑:“那半年前,你说朕在江南的行宫因雨水冲刷导致墙体斑驳需重新修建,朕从私库拨了十五万两白银给你,你告诉朕朕这行宫今年可能住得?”
范文德的脸色开始变得惨白:“臣,臣只负责调拨银钱而已,具体实施情况臣实在不知。”
德宗气笑了:“不知?不知你往朕要钱的时候怎么说的头头是道?合着朕出钱的时候你条理清晰,钱到手了就一概不知?朕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户部成了钱袋子,要多少就给人拿多少了?”
范文德立刻跪在地上,求饶道:“皇上息怒。”
德宗深吸口气,面色发冷:“朕没什么好息怒的,范文德,朕告诉你,朕的银子拿出去了,你就得把相应的工作做好。”
“敏州的桥,江南的行宫,朕会派人一一核实,若是账目对上很好,若是对不上缺多少你给朕补多少!”
“补不上就拿你家族的人抵,你懂朕的意思吗?”
一听此话,范文德面色灰白,惨无人色:“皇上,臣,臣。。。”
德宗看着他,语气隐含警告:“朕不想听你说出朕不乐意听到的话,这钱朕是出了,剩下的怎么用,谁用朕不管,朕只要结果,结果不好,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朕去西北开荒!”
“众卿家有无异议?”
范文德哆嗦的叩首:“臣,附议。”
朝臣:“臣等附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