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些沉重,在场众人不知如何开口,只能放任天下最尊贵的两个人继续僵持下去。
“我今天把话撂这,你要是敢把台上那女的弄进宫,信不信我让你皇宫重建。”
容小小气道,个倒霉玩意,天天的就惦记女人,等别人打进来,不如她先下手,拆了拉倒。
德宗也气了,他不服的喊道:“朕什么时候说过要把她纳进宫了,朕只是说她唱的好,有赏而已。”
“你敢说你没有纳她的打算?”容小小反问。
“没有。”德宗坚定的铿锵有力,不管之前有没有,现在肯定是没有。
容小小不信,上一世这女的都快把便宜爹忽悠成二傻子了,这一世他能不动心思就怪了。
盯着闺女怀疑的目光,德宗挺直脊背,面容坚定,他必须得把自己闺女心中的形象立住了!
容小小转了转眼珠,话风一转,语气明显放柔了些许。
“那你说,你要赏她什么?”
德宗本来想着多赏点,顺便把人留宫里多唱几天。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德宗表示,留是不能留了,因为个戏子,他闺女发这么大火,搞的他现在对台上人没有半点旋旎心思。
“赏她黄金十两,白银五十?”
容小小冷哼。
“那就黄金一两,白银十两。”德宗一锤定音,凑近容小小小声嘀咕,“不能再少了,传出去说咱们皇家小气,那多不好。”
容小小哼哼着,勉强同意了。
台上的黄莺儿只觉得脸色发红,头脑发晕。
奇耻大辱!
她虽是戏子,可身段,嗓音都是上等,往常哪个达官贵人见了他不是跟苍蝇似的围着她转。
再加上她背地里得主子身份尊贵,底下人见了她谁不给她几分颜面。
可今日,那父女俩当着她的面如此谈论,把她当成什么了?
就算她今天的目的的确是成为德宗的妃嫔,此时此刻,她也恨不得拿刀活剐了对方。
迟早有一天,迟早有一天!
修剪得宜的指甲刺破柔嫩的手心,鲜血的味道溢出些许。
容小小动了动鼻子,扭头看向戏台,离的太远看不清楚,但容小小肯定,她闻到了血腥味。
容小小递了个眼色给可用,可用意会,上前一步,尖细的嗓音充满了不屑。
“皇上有赏,还不谢恩。”
戏班班主连忙上台推了黄莺儿一下,随后跪地谢恩。
“谢皇上赏赐,吾皇万岁万万岁。”
黄莺儿回过神,不甘不愿的谢了恩,快步下了台。
到了台下,黄莺儿推开来搀扶她的小丫头,一巴掌打了上去。
“瞎眼的东西,本姑娘用得着你扶。”
小丫头捂着脸,眼泪在眼眶不敢留下,被打的地方很快红肿起来。
台下的其他人面露不忍,却没人敢上前触黄莺儿的霉头。
黄莺儿恨恨的骂道:“等着,等到主子来的时候,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戏班班主拿着赏赐走进来的时候,黄莺儿又发作了一番。
“拿走拿走,这么点东西打发要饭的呢,本姑娘缺这点东西吗?还不快拿走,碍眼的玩意。”
班主一声不吭,将赏赐踹进了自己怀里,她不要有的是人要,伺候人的玩意,要不是背后主子,她算什么东西。
宫女们训练有素的收拾残局,很快破碎的桌子被清理下去,崭新的桌子抬上来,又重新摆好了瓜果点心。
经过这一遭,在场的夫人都有了想回去的心思。
正打算告辞时,陈妃突然开口说道。
“皇上,接下来可是民间杂耍,臣妾特意让人去请的名气最大的,听说可以口吐火焰,胸口碎石,还有油锅捞钱呢。”
???
一听这,德宗来了兴致,“还不赶紧表演。”
皇上如此说,在场的夫人也不敢再提离开的事,只能又坐了回去。
看着看着,陈飞开口,语气透着一丝幸灾乐祸。
“臣妾看着,贵妃娘娘的衣服真是娇艳呢。”
云贵妃眼中思索一闪而过,笑着开口:“妹妹说笑了,你要是喜欢,叫尚衣局做一件就是了。”
陈妃捂嘴轻笑。
“本宫可没有这福气。”
云贵妃眉头紧皱,不知在想什么。
德宗不明所以,插嘴道:“有什么福气,一件衣服而已,做就做了。”
陈妃笑颜如画,语气娇软。
“皇上,衣服没什么,重要的是料子。”
料子?!
云贵妃神色一变,刚要开口打断陈妃的话。
陈妃岂能如她的意,迅速开口。
“那可是锦螺缎绸,是贡品,往常都是皇后娘娘专属的,臣妾可没那福气拥有一匹。”
锦螺缎绸是景元王朝独有的纺织手艺,织出来的缎绸丝滑轻薄,最重要的是缎面纹路非常奇特。
犹如海螺纹一般,阳光投射下会呈现不同的颜色,顺着圆圈纹路颜色越来越深,有一种渐变色的美感,不同角度观看的颜色也不一样。
到了晚上,由锦螺绸缎制作的衣服在月光下还会有一种淡蓝色的光晕存在,好像本人在发光一样,是非常难得的珍品。
所以,锦螺缎绸产量不丰,除了皇上和皇后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拿去上贡了。
在景元王朝,锦螺绸缎说是皇上皇后的专属都没问题,就连容小小都没有。
众人一听,之前还没注意,此时仔细观看,果然,云贵妃周身的淡蓝色光晕衬得她格外出尘。
云贵妃脸色难看,她没想到陈若淼会在这方面找茬
也是她疏忽了,皇后死了没多久,云裳霓便觉得皇后的位置迟早是她的,所以锦螺缎绸这种被默认象征身份的物件自然也就归她了。
这也没什么,她都穿了好几回了,皇上看见也没有说什么,还夸她穿的好看,宫里人也几乎都默认她就是下一任皇后。
可她现在终究还不是皇后,再加上容小小最近性格大变,眼下此事被陈若淼当众点出,容小小能放过她?
好一个借刀杀人,她往常倒是小瞧了她。
“呵。”容小小放下刚端起的热茶,目光看向云裳霓,古井无波,却又无端让人害怕。
云裳霓浑身发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