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梅比了个oK的手势:\"明天头版见。\"
夜幕降临,办公室里只剩渠成顺一人。他翻看着张忠民的病历和那份可怜的白条,思绪飘回十年前。那时他还是个实习律师,接手的第一起案子就是农民工工伤维权——当事人因为等不到赔偿跳了楼。
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方梅发来微信:\"查到了,刘大虎的建筑公司近三年有八起工伤投诉,全部私了。更劲爆的是,他表哥确实是安监局副局长!\"
渠成顺正要回复,手机又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渠律师是吧?劝你别多管闲事。张忠民自己摔的跟头,怪得了谁?\"
\"您是?\"渠成顺按下录音键。
\"我是谁不重要。\"对方声音阴沉,\"刘老板说了,给你三万辛苦费,这事算了了。\"
渠成顺冷笑一声:\"根据《刑法》第一百六十三条,这涉嫌构成非国家工作人员受贿罪。需要我向检察院提供这段录音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咒骂,随即挂断。
第二天清晨,渠成顺刚到办公室,就看见张忠民蹲在门口,手里攥着当天的《晨报》。头版赫然印着《农民工工伤一年未获赔 法援律师介入维权》的大标题。
\"渠律师!\"张忠民激动地站起来,\"村里都传遍了!刚才李大勇打电话,说愿意把地还给俺...\"
渠成顺并不意外:\"舆论压力见效了。不过土地和工伤两件事要分开处理。\"他推开门,\"今天先去镇农经站提交土地纠纷材料,下午去劳动仲裁委。\"
镇农经站的接待出乎意料地顺利。站长是个戴眼镜的中年女性,看完材料后立即拨通了电话:\"王主任,伪造签名这事你必须给个解释!\"
回程时,张忠民的背挺得笔直。路过他家承包地时,他突然抓住渠成顺的胳膊:\"停车!\"
地里,李大勇正指挥工人拆除围栏。看到他们,李大勇不情不愿地走过来:\"老张,地还你。但今年的收成得归我,种子化肥都是我出的。\"
渠成顺正要反驳,张忠民却出人意料地开口:\"行,但你要写个字据,保证以后不再占俺的地。\"他转向渠成顺,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渠律师,这样中不?\"
渠成顺欣慰地点头:\"可以,但要注明是基于自愿协商。\"
回办公室的路上,张忠民的话匣子打开了:\"渠律师,您说像俺这样的,村里还有好几户...要是他们都来告...\"
\"集体诉讼效果会更好。\"渠成顺顺势引导,\"您能联系到他们吗?\"
张忠民掏出老年机:\"俺这就给老刘头打电话!\"
劳动仲裁委的遭遇则截然不同。接待人员听说要告刘大虎,表情立刻变得微妙:\"材料先放这儿吧,等通知。\"
渠成顺早有准备,掏出《晨报》放在材料上:\"我们已经联系了媒体,希望按规定时限受理。\"
对方脸色变了:\"我...我去请示领导。\"
傍晚,渠成顺接到方梅的电话:\"刘大虎那边有动作了!他刚刚去报社投诉,说报道失实。不过...\"她压低声音,\"我查到更劲爆的,他公司根本没有建筑施工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