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渊圣戟裹挟着三色洪流，趁灰袍老者防御溃散的刹那，狠狠刺入其胸前的深色区域。秦羽能清晰感觉到，圣戟刺入的瞬间，仿佛穿透了一层坚韧的薄膜，戟尖传来一阵滞涩感——那里果然是老者本源与腐朽法则连接的关键节点。
“呃啊！”灰袍老者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周身灰色符文剧烈震颤，如沸腾的开水般翻涌不定。他胸前的深色区域迅速蔓延开一道黑色裂痕，裂痕处不断溢出粘稠的灰液，带着刺鼻的腥气。
秦羽没有丝毫犹豫，灵力如潮水般涌入圣戟，混沌之力的无序特性疯狂撕扯着老者体内的腐朽法则，冰渊之力的极寒则冻结其本源流动，黑暗之力更是顺着伤口侵蚀，加剧创伤。
“你找死！”灰袍老者彻底暴怒，双目赤红如血，竟不顾胸前伤势，双手猛地按向秦羽胸口。两股凝聚到极致的腐朽之力如毒龙般钻入秦羽体内，所过之处，经脉瞬间被腐蚀得千疮百孔。
秦羽如遭重击，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出去，撞在裂缝边缘的岩壁上。但他死死攥着冰渊圣戟，不肯松手——圣戟仍插在老者胸前，源源不断地输出着力量。
“腐朽法则……给我噬！”灰袍老者嘶吼着，体内腐朽之力疯狂爆发，试图将秦羽的力量反噬回去。秦羽只感觉一股恐怖的侵蚀力顺着圣戟蔓延而来，连“本源超脱之道”都难以完全抵御，识海开始泛起阵阵眩晕。
就在这生死一线之际，秦羽脑海中突然响起残念的声音：“用轮回创界的生灭之力！以生克朽，以灭破法！”
秦羽精神一振，强忍着剧痛，引动“轮回创界”中蕴含的生灭法则。圣戟上的三色光芒骤然分化，金色的生命之力与暗紫色的毁灭之力沿着戟身流转，与老者的腐朽之力正面碰撞。
“滋啦——！”
生命之力如燎原之火，灼烧着腐朽之力；毁灭之力则如狂风扫落叶，撕碎其法则结构。灰袍老者胸前的裂痕迅速扩大，他口中的朽世咒吟唱突然中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随着吟唱声停止，界外裂缝中弥漫的灰色雾气瞬间停滞，甚至开始缓缓消散。裂缝之外，龙辰等人明显感觉到压力骤减，原本不断蔓延的腐朽迹象竟出现了消退的趋势。
“有效！”苏瑶惊喜地喊道，“秦羽他成功了！”
裂缝之内，灰袍老者胸前的圣戟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生灭之力彻底引爆了他体内紊乱的腐朽法则。老者的身体如被点燃的纸鸢，迅速化作灰烬，只留下一颗散发着灰光的珠子，悬浮在半空。
秦羽虚弱地伸出手，抓住那颗珠子，只感觉一股精纯却带着腐朽气息的力量涌入体内。他急忙运转“本源超脱之道”净化，这才勉强压制住那股侵蚀力。
界外裂缝的震颤愈发剧烈，仿佛整个空间都在扭曲呻吟。那股从裂缝深处传来的气息如同沉睡万古的巨兽苏醒，带着睥睨一切的威压，让秦羽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他紧握着那颗散发灰光的珠子，能感觉到珠子内的腐朽之力在这股气息的震慑下剧烈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崩碎。
“这是……界外之主的气息！”残念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它被惊动了！秦羽，快逃！以你现在的状态，连它一根手指都挡不住！”
秦羽心中剧震，界外之主——这个只在残念的只言片语中听过的存在，竟然真的存在！他不敢有丝毫迟疑，转身便朝着裂缝之外飞去。体内灵力早已所剩无几，刚才与灰袍老者的激战几乎耗尽了他的本源，此刻飞行都显得极为艰难。
裂缝深处，一道无形的目光穿透层层空间，落在秦羽的背影上。那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仿佛秦羽的生死只在其一念之间。
随着这道目光的注视，秦羽只感觉后背如遭重锤，一股无法抗拒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他低头看去，手臂上竟浮现出一层细密的黑色纹路，这些纹路正以惊人的速度蔓延，所过之处，灵力彻底凝固，肌肤失去光泽。
“是界外之主的‘凝视’！它在标记你！”残念急切地喊道，“用那颗珠子！珠子里蕴含着灰袍老者的本源，或许能暂时挡住这标记！”
秦羽毫不犹豫，将体内仅存的一丝“本源超脱之道”注入灰光珠子。珠子骤然爆发出强烈的灰光，形成一层屏障将秦羽包裹其中。手臂上的黑色纹路蔓延速度顿时放缓，但并未停止，屏障表面也开始出现腐蚀的痕迹。
“不够！还不够！”秦羽咬紧牙关，强行压榨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全部灌入珠子。灰光屏障再次膨胀，暂时抵挡住了黑色纹路的蔓延。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加快速度冲向裂缝出口。距离出口越来越近，已经能看到外面龙辰等人焦急的身影。
“秦羽！”苏瑶看到秦羽的身影，惊喜地喊道，同时朝着他抛出一道炎星之力，试图为他提供助力。
炎星之力穿过裂缝，落在灰光屏障上，竟与灰光产生了一丝共鸣，屏障的防御力瞬间提升了几分。
就在秦羽即将冲出裂缝的刹那，裂缝深处传来一声仿佛来自亘古的冷哼。这声冷哼如同天地初开的惊雷，震得秦羽气血翻涌，灰光屏障瞬间破碎，手臂上的黑色纹路再次疯狂蔓延，直接蔓延至他的心脏位置。
“噗！”秦羽再次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冲出裂缝，重重摔在龙辰等人面前。
“秦羽！”众人惊呼着围了上来。
秦羽躺在地上，感觉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心脏处传来阵阵剧痛，那黑色纹路已经开始侵蚀他的本源。他艰难地抬起手，将灰光珠子递给苏瑶：“快……毁掉它……别让它……落入界外……”
话音未落，秦羽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秦羽失去意识的瞬间，周身灵力彻底溃散，那蔓延至心脏的黑色纹路如同贪婪的毒虫，正一点点蚕食他的生机。苏瑶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指尖触及他冰冷的肌肤时，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秦羽！秦羽你醒醒！”苏瑶声音哽咽，急忙将自身炎星之力渡入他体内，试图压制黑色纹路的蔓延。可炎星之力刚接触到纹路，便如泥牛入海，不仅没能起到作用，反而被纹路中的诡异力量同化，变得黯淡无光。
“这纹路太邪门了！”龙辰焦急地踱步，龙炎在他掌心熊熊燃烧，却不敢轻易触碰，生怕刺激到那诡异的力量，“灵木族，你们的生命之力能救他吗？”
灵木族族长颤抖着伸出手，一缕精纯的木灵之力探向秦羽心口。木灵之力刚靠近黑色纹路，便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迅速枯萎成灰。族长脸色一白，摇了摇头：“这力量带着界外的寂灭法则，能吞噬一切生机，我的木灵之力……抵挡不住。”
星辰古殿殿主眉头紧锁，取出一枚闪烁着星辰光泽的玉佩，小心翼翼地贴在秦羽额头：“这是我殿镇殿之宝‘定魂星玉’，能暂时稳固他的神魂，延缓生机流逝，但……也撑不了太久。”
星玉贴在秦羽额头，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黑色纹路蔓延的速度果然慢了下来，但那深入心脏的部分，依旧在缓慢蠕动，如同附骨之疽。
苏瑶紧紧抱着秦羽，泪水滴落在他脸上：“都怪我，要是我能再强一点，就能帮你挡住那道攻击了……”
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际，秦羽胸口处的冰渊圣戟突然微微震颤，戟身上流淌的三色光芒中，属于冰渊的幽蓝之光骤然亮起，顺着他的经脉涌向心口的黑色纹路。
冰渊之力所过之处，黑色纹路竟出现了一丝凝滞！
“有效果！”苏瑶惊喜地喊道，“冰渊圣戟在保护他！”
众人只见幽蓝之光如一道寒流，与黑色纹路激烈碰撞。纹路中的寂灭之力不断试图吞噬冰渊之力，而冰渊之力的极寒法则则拼命冻结纹路的蔓延，两者在秦羽体内形成了诡异的僵持。
可冰渊之力毕竟有限，没过多久，幽蓝之光便开始黯淡，黑色纹路再次缓慢推进。苏瑶急中生智，将秦羽交给龙辰，抓起冰渊圣戟贴在他心口：“圣戟，再用点力！救救他！”
冰渊圣戟似有灵识，在苏瑶触碰下，戟身光芒大盛，更多的冰渊之力涌入秦羽体内，暂时稳住了局势。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权宜之计，若找不到彻底清除纹路的方法，秦羽终究还是难逃一死。
“界外之主的力量……难道真的无人能挡吗？”星辰古殿殿主望着天空中依旧漆黑的裂缝，声音中充满了无力。
就在此时，秦羽怀中突然闪过一道微光，那是他从灰袍老者身上夺来的灰光珠子。珠子悬浮在空中，表面的灰光与秦羽体内的黑色纹路产生了一丝共鸣，仿佛在呼应着什么。
灰光珠子悬浮在秦羽身前，表面的灰光与他体内的黑色纹路相互呼应，如同两颗遥相感应的星辰。苏瑶凝视着珠子，心中既有期待又有忐忑——这或许是拯救秦羽的唯一机会，却也可能暗藏更大的危险。
“要不要试试？”龙辰忍不住开口，龙炎在他指尖跳跃，“就算有危险，总比眼睁睁看着秦羽……”
苏瑶深吸一口气，轻轻点头：“小心点，先看看珠子里有什么。”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灰光珠子。指尖刚一接触，珠子便剧烈震颤起来，灰光骤然暴涨，化作一道灰色的气流，缓缓注入秦羽体内。
令人惊奇的是，灰色气流并未与黑色纹路冲突，反而如同溪流汇入江河，顺着纹路的轨迹流淌起来。随着气流的涌入，黑色纹路的蠕动速度明显加快，但秦羽的脸色却没有变得更差，反而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色。
“这是……”灵木族族长眼中闪过异色，“这气流在中和纹路里的寂灭之力！”
众人屏息凝视，只见灰色气流与黑色纹路交织在一起，原本纯粹的黑色开始泛起淡淡的灰晕，侵蚀生机的速度竟真的慢了下来。秦羽胸口的起伏也变得稍微平稳，虽然依旧微弱，却无疑是好转的迹象。
就在此时，灰光珠子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缕残魂从珠子中飘出，正是灰袍老者的模样，只是比之前虚幻了许多。
“没想到……最后竟是你等救了老夫残魂……”残魂的声音带着几分唏嘘，目光落在秦羽身上，“这‘界主凝视’的寂灭纹，乃是界外之主的本源所化，寻常力量根本无法根除，唯有老夫这缕残魂蕴含的‘朽世本源’，能暂时压制它的侵蚀。”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压制界主力量的手段？”星辰古殿殿主厉声喝问，星辰之力在他周身流转，随时准备应对变故。
灰袍老者的残魂苦笑一声：“老夫曾是界外之主座下的‘朽世使者’，负责在各界散播腐朽法则。直到千年前，老夫偶然闯入一片蕴含‘生命源核’的秘境，才明白界主的真正目的——它要吞噬所有界域的本源，化作自身的养料。”
“所以你背叛了它？”苏瑶敏锐地抓住了关键。
“算是吧。”残魂的身影更加虚幻，“老夫偷了界主一缕本源，融合自身朽世之力，试图找到克制它的方法，却被它打成重伤，只能躲在裂缝边缘苟延残喘。刚才与你交手时，老夫本想借朽世咒打开裂缝，引来其他界域的强者共同抗衡界主，却没料到……”
他看向秦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你体内的力量很奇特，既有创生又有毁灭，竟能破开我的防御。不过也正因如此，你才会被界主盯上——它最忌惮的，就是这种能超脱它法则束缚的力量。”
“那现在该如何彻底清除寂灭纹？”苏瑶急忙追问，这才是她最关心的事。
残魂沉默片刻，缓缓道：“老夫的朽世本源只能暂时压制，想要根除，必须找到‘生命源核’。那是唯一能彻底净化界主本源的东西，也是老夫当年发现的秘境核心。”
“秘境在哪？”龙辰急问。
“就在这片天地的极北之地，万载冰川之下。”残魂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那里不仅有守护源核的上古生灵，还有界主留下的眼线……能否拿到源核，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话音未落，残魂彻底消散，灰光珠子也化作飞灰。秦羽体内的黑色纹路虽然依旧存在，却已不再侵蚀生机，趋于稳定。